“大師，你跑偏了啊。”陸豫章苦兮兮道，“他們要是不走，我們還怎么錄節目？”

“誰不讓你們錄節目了？”紅衣女鬼瞪了一眼縮在角落的蘇睿文和陸豫章，冷聲哼道：“現在真人秀也太賺錢了，不說這些個明星動輒幾千萬的通告費，就連扮鬼的臨時演員一天都有800塊。”

“我死了這么久，突然醒過來，上有老，下有小，個個都張著嘴等我養。如今不比一百多年前，我沒有家底支持創業，又是個已婚已育還喪夫的單親媽媽，工作不好找，只能想辦法賺點外快。”

紅衣女鬼低頭在嬰兒額頭上親了一下，嘆息道：“我以前好歹是名門主母，這陣子跟著節目組的制片人學習現代生意經，打算利用鬼屋事業繼續發展家族企業，養活一大家子人，等待地府的投胎名額。”

祁以安感同身受：“我能理解你，雖然我一大家子就兩個人，但是我師父特別費錢，為了救他，我才不得已把自己給賣了。不過我做生意還得偷偷摸摸的，說起來都不如你聰明還自由。”

蘇睿文和陸豫章相視一眼，懷疑自己還沒睡醒。

這年頭，活著做人不容易，鬼界也這么卷的嗎？

剛剛兩撥人不是還在劍拔弩張、你死我活嗎？

怎么突然坐下來友好協商談論生意經了？

這時，紅衣女鬼突然倒吊著飄到兩人面前，沖著蘇睿文做了個鬼臉，“大影帝，你要是被嚇到了，記得回頭給個五星好評哦，好評多了，我好跟你們制片人談報酬。”

“啊啊啊，你別過來，求求你了。”蘇睿文崩潰地抱著陸豫章，險些嚇得魂飛魄散，“不是，大姐，老祖宗……你們鬼連人形都沒有，給你們再多人民幣也花不了啊。”

“啊哈?”紅衣女鬼愣住。

之前光想著賺錢，就沒想過花錢的問題。

作為投資方之一，陸豫章弱弱地舉手：“小姐姐，就算這地皮是你們的，創意和鬼屋都是我們的……你們想把鬼屋當成自己的營生，我倒是不介意分賬，可你們拿不到錢不說，也沒法辦經營資格啊。”

紅衣女鬼垮起一張鬼臉，兇狠道：“說來說去，你們還是想獨霸鬼屋對不對？”

陸豫章嚇得屁滾尿流：“不不不敢。”

“別吵了！”祁以安盯著兩人一鬼，突發奇想，“這么些鬼四處游蕩可不行，這年頭做人要有身份證，做鬼也不能當黑戶。”

她興沖沖道，“不然，你們都拜在我玄靈觀門下，以后報酬就打我賬戶上，五五分成，你們一大家子需要什么，我買好燒給你們，所有手續都從玄靈觀走。”

女鬼若有所思。

祁以安看向陸豫章，大眼睛亮晶晶的：“鬼屋密室這邊，就由這幫真鬼來扮演NPC，還能給節目組節約成本，你覺得怎么樣？”

陸豫章看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突然有點臉紅，結結巴巴道：“大師英明，這樣當然兩全其美。”

紅衣女鬼有點不情愿道：“我們家族企業干了一百多年，突然改制寄人籬下，怕是會不習慣的。”

祁以安皺眉：“什么叫家族企業？”

“大師，我來說服他們，你記得保護我啊。”

陸豫章立刻抓著祁以安的手站起身，躲在她身后沖紅衣女鬼義正言辭道：“純粹的家族企業根本不能成為市場競爭中的真正主角。當市場變革和競爭越來越大時，弊端就越來越多。”

“家族企業對內會形成各類利益集團，復雜的感情關系在涉及利益關系時存在很多隱患；對外還難以吸收外部人才；更重要的是家族企業經常出現不科學的決策程序，導致重大失誤，倒閉的風險非常高。”

祁以安驚訝：“陸少，沒想到你也是個金融小天才。”

“這些……都是聽賀凌軒說的。”陸豫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賀家以前就是家族企業，公司越發展，問題越多。他接手之后，鐵血改制，得罪了不少人……但賀氏卻一舉登頂商業巔峰！拋開偏見，賀凌軒確實是當之無愧的商業天才。”

“那可不？”祁以安小聲嘀咕：“紫薇帝星命格——放在古代就是帝王將相級別的大佬。”

紅衣女鬼也被這番話說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有點道理。可是，我一直都是當家人，不喜歡給人打工，還要加入道士宗門，太丟鬼臉了。”

這時，鬼嬰不知道聽到了什么異樣，突然捂著耳朵哭起來。

頭頂那只多余的畸形耳朵沒處可藏，豎得老高。

紅衣女鬼連忙哄道：“寶寶乖，不怕哦。人類又在放炮，最多引火燒個山，影響不到我們鬼的，說不定還要多送幾個可憐的小伙伴下來。”

陸豫章&蘇睿文：“……”

內心受到一萬點暴擊。

祁以安上前摸摸鬼嬰的耳朵，神態松了松：“要么，你們加入玄靈觀，我可以幫你兒子動手術，治好他的畸形癥。”

“要不答應，我身為玄靈觀第三十六代傳人，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以后被戾氣左右，到處作亂，威脅我們玄靈觀的會員……只能把你們全部超度了。”

“別別，我答應！”紅衣女鬼淚眼汪汪，激動不已，“只要大師能幫我兒子，我們一大家子立刻加入玄靈觀，給大師當牛做馬。”

諸鬼立刻追隨。

祁以安滿意點頭，“那行，回頭立個人鬼契約，正式投胎之前，你們就都是玄靈觀的弟子了。”

“至于工作嘛，這個綜藝錄完之后……”她看向陸豫章，小腦瓜子轉的飛快，“陸少，這些房子能不能別拆？他們還指望這個鬼屋養家糊口呢。”

“不拆，絕對不拆！”陸豫章看這幫鬼被祁以安制的服服帖帖，立刻支棱起來開創跟鬼合作的新模式，“我來搞定！等節目收官，就由陸氏出資，把這里開發成專業的鬼屋密室娛樂城。”

蘇睿文抬起胳膊聞了聞，默默舉手：“我可以參與投資，就當向諸位表達歉意。對不起，熏到你們了。”

紅衣女鬼抱著孩子開心道：“太好了！永遠不會失業了，我寶寶的奶粉錢有了。”

諸鬼清除了戾氣，回歸本性，頓時開心不已。

收鬼不成，卻完成了收編……祁以安滿臉美滋滋，長嘆一聲：“干脆在這里搞個山頭，再建玄靈觀，大城市人多鬼多機會多，發展宗門事業更方便嘛。”

“什么？你要在帝都搞個山頭？”陸豫章震驚地看了她一眼，“表嫂，你清醒一點。能在帝都說這種話的人，除了賀凌軒，沒有第二個。”

祁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