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怎么了？”孟星河嚇了一跳。

賀凌軒余光掃過書柜下的一地狼藉，微微皺了皺眉，冷不丁問道：“祁藝寧的父親，怎么樣了？”

“朱先生瘋的奇怪！但是，讓夫人一通折騰，竟然真的清醒了。”孟星河悄悄打量他一眼，松了一口氣。

看來，總裁真的沒因替嫁沖喜一事生祁藝寧的氣。

否則，他不會突然關心起朱懷民。

就沖祁藝寧對兩個孩子的那份心，總裁日后想必也會照拂一二的。

冷不丁的，賀凌軒話鋒一轉：“你真的相信這世上有鬼？”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孟星河心里咯噔一聲。

當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主義戰士，哪怕親眼見證過祁以安的本事，他心里其實半信半疑。

總裁不一樣啊！

他是圣斗士級別的無神論者，不僅不信，甚至是厭惡。

祁以安玩出越多花樣，越是適得其反——總裁不會信玄學，只會更懷疑她別有用心。

他聰明地轉移話題：“總裁，拷問了這么久，梁恒暫時只交代——那枚血符是一個云游高人給他的。梁恒表面溫順恭謹，實則對賀家和老太太積怨已久，應該是受有心人利用而不自知。”

“不自知？他真這么蠢，又怎么能在賀家忍氣吞聲幾十年？”賀凌軒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冷冷道：“老太太病重得突然，賀程都沒來得及知道消息，梁恒怎么知道得這么快？”

孟星河登時一震。

總裁上次當眾懲罰兩個叛徒，殺一儆百，效果立竿見影——療養院上下絕不敢再隨便和外界‘私相授受’。

“總裁，是我輕敵了。”

他轉身就要去查，“我立馬去療養院排查。”

剛走到門口，孟星河念及那張邪門的血符，轉念又想到祁以安一直念叨的桃花煞，還有她今天救了朱懷民的經過，忍不住回頭勸了一句，“總裁，您醒來之后，身上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印記？”

賀凌軒俊臉一黑，面無表情地說：“你的年終獎，扣光了。”

孟星河欲哭無淚：“……我錯了！”

嘴賤害人！

頂著煞氣逼人的威壓，他灰溜溜地跑了。

賀凌軒浸在黑暗中，半晌才喊來管家，面無表情道：“準備一下，我要洗澡。”

他不信什么玄學鬼神，不過是想確認一下——祁以安到底在自己身上搞了什么鬼？

“洗澡？”管家愣住，下意識看了眼輪椅，“先生，你剛醒，身體還不方便，要不緩兩天……”

賀凌軒冷冷一瞥。

李管家嚇得話鋒一轉，立刻說：“我馬上去準備。”

走了沒幾步，他猶豫著回頭問，“需要讓人幫您洗嗎？”

“李叔，再多嘴一句，明天你就回老宅伺候。”賀凌軒冷冷轉動著輪椅離開，留下驚嚇過度的李管家，半晌回不過神來。

怎么回事？

誰惹先生不高興了？

他看了眼書架下的一片狼藉，想到什么，下意識往走廊盡頭的臥室看了一眼，老臉一沉。

又是那山上來的野丫頭！

正事不干，只知道惹人生氣。

這么不受先生待見，早晚會被趕出去！

與此同時。

祁以安吃飽喝足，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誰在罵我？”

小云瑾默默收拾小餐桌，冷不丁吐槽：“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小瑾兒，扎心了啊。”祁以安看著小云瑾精致清冷的眉眼，忽然閃過照片上那個漂亮如仙的女人，好奇地問：“你們兩個見過媽媽呢？”

小云瑾動作一頓，冷冷地看過來，厲聲警告：“這是禁詞，不可以亂說。你最好閉緊嘴巴。”

小小一只白團子，瞧著粉嫩漂亮沒有殺傷力，實際上端起架子來有模有樣，真像性轉縮小版的賀凌軒啊。

祁以安面色訕訕。

“錢錢，姐姐不是故意兇你噠，她是怕你惹爸爸生氣哦。”小魚兒捏著她小手晃了晃，低聲道：“好久以前，媽媽就死了，而且爸爸不喜歡媽媽，不準任何人提她的。”

祁以安嘆氣。

難怪！

之前那張照片，陰差陽錯踩到賀凌軒的禁區了。

不過……

賀凌軒這個黑心資本家，以后要是動不動就扣錢威脅，她說不定要白打兩年工，還不能申請勞動仲裁。

“以后必須抓緊賺錢，自給自足。”祁以安捏了捏小魚兒肉嘟嘟的臉頰，“我要悄悄接客，有朝一日驚艷所有人。”

小云瑾一臉的一言難盡：“……”

“森么是‘接客’呀？”小魚兒啃著零食，口齒不清地問。

“接待客戶啊！”祁以安撓撓頭，悵然若失道：“世道多艱，我玄門凋零至此，人人喊打，想要長線發展，光耀宗門，何其艱難啊？”

也許等不到宗門光大，她就死翹翹了。

“實在不行，明天還是去天橋擺攤算卦吧！”她一個跟斗翻起身，重新燃起斗志，“九塊九雖說少了點，蒼蠅腿也是肉啊。”

小云瑾無語又嫌棄，忍不住提點道：“散客生意來錢太慢，天橋擺攤不現實，城管不抓你，爸爸早晚也會發現。”

“發現就發現吧！”祁以安一臉視死如歸：“不拓展生意，我死得更快。”

“大笨蛋！”小云瑾從書包里翻出一本金融類書籍，一本正經地教訓道：“做生意要膽子大，敢想敢做，長線發展……”

“學霸！”祁以安搓手手，眼巴巴祈求道，“說人話行嗎？”

小云瑾面露嫌棄，正襟危坐道：“簡單來說，你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身邊的機遇，抓住高端客戶群體，實行高額會員制。比如——”

“陸豫章這樣人傻錢多的客戶？”祁以安秒懂，心下對小云瑾佩服得五體投地，“小瑾兒，你加入玄靈觀，給我當軍師吧！咱們可以搞個股份制……”

小云瑾面無表情地打斷她的喋喋不休：“我幫你的條件只有一個——幫我爸爸好好活著。”

“沒問題！賀凌軒就算真中了桃花煞，我掀了他的棺材板也得把人救活。”想到自己的拯救計劃，祁以安目光一轉，小聲攛掇兩小只：“你們兩個不如去給爸爸洗個澡？”

她借了小魚兒的紙筆，畫一個扭曲詭異的桃花圖案，“順便幫我偷偷看一眼——他屁股上……咳咳，他臀部有沒有這個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