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應該用肉體暖嗎？”

燈光昏暗里，沈斯言一本正經的語調傳過來。

“都過去多久了，我就是隨口一說！”

溫旎又氣又好笑，她想把手抽出來，沒抽成，被男人摁在小腹上動彈不得。

“舒服嗎？”沈斯言不答反問。

溫旎：……

溫旎抿唇移開眼。

肯定舒服啊，溫度正好，而且觸感不錯，但是，但是……她想要的是被子！

“可是你這樣只暖了手，我腳也冷。”溫旎努力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波瀾不驚。

她好像聽到了沈斯言在笑，但這聲笑太輕太快，等她認真看去時，只能瞧見男人的輪廓。

“所以呢？”他問著握著她的手翻了個面，貼上側腰的熱源。

溫旎有些惱了，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沈斯言！”她喊了一聲。

“知道了，我去給你找被子。”沈斯言慢悠悠的坐起來，把手還給溫旎去臥室。

熱源消失，手指眷念的蜷了蜷，溫旎視線不由得追著他看去。

等沈斯言抱著被子出來對上她的目光時，她又連忙移開去看電影，然而剛才被打岔，錯過了主要劇情，溫旎根本連貫不上。

以至于被子蓋到了她身上，她還是有些不高興。

“遙控器呢？”她要倒回去重新看。

沈斯言已經在她身邊坐下，聽到這話坐起身往她側面伸手，溫旎下意識的往后仰避開他。

等沈斯言身子回正，她手上多了個遙控器。

溫旎去調試進度條，她的注意力被拉走，也就沒注意到沈斯言也在被子里，兩人呈一個非常曖昧的姿勢。

有熱源存在溫旎身體很快就暖和起來，她重新專注于電影，偶爾調整一下姿勢，并未發現她的每一次調整，都更貼合沈斯言的懷抱。

電影結束時，溫旎還有些意猶未盡。

“這個演員叫什么名字？”她回頭要去把她的作品都追一下。

“莫爾妮娜，她一共只拍了三部，另外兩部一步涉黃一步過于血腥暴力，網絡上已經搜不到了。”

溫旎有些失望。

因為這個女演員鏡頭感非常充足，表演特別有感染力，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抬頭去問。

“另外兩部你也有吧？”

“嗯。”

沈斯言起身幫她找出來。

溫旎看畫面隨便選了一個，卻見沈斯言沒有著急去換，而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向她確認。

“確定要看這個？”

溫旎有些怪異，因為沈斯言不是個墨跡的人，但她又借著昏暗的光看了眼碟片上的畫面，頓時了然。

沈斯言這是怕她接受不了血腥暴力，所以才有這一問吧。

“就放這個。”這般想著，溫旎愈發堅定要看的決心，甚至有些蠢蠢欲動，她還沒有看過禁片！

一定比剛才看的復仇片更緊扣人心弦吧。

溫旎自我腦補。

沈斯言起身更換碟片，然后重新坐回她身邊。

溫旎一瞬不瞬的盯著幕布，片頭過去的下一秒，畫面還沒出來，令人浮想聯翩的聲音先3D環繞起來。

溫旎楞住。

等畫面出來后她瞬間臉色爆紅，近乎逃避的拽著被子往上拉了拉，咬牙切齒的問沈斯言。

“你是不是放錯片子了？”

沈斯言嗓音里含著笑意。

“你一直盯著我看，我也要有機會換啊。”

“那……”畫面更換了更高清的近鏡，溫旎尷尬得手都攥緊了。

“那怎么會是這個？”

“因為她是描述小眾群體的特殊愛好，封面選取了其中比較重口的一幀，另一部衣冠楚楚的才是武裝暴力血腥片。”

沈斯言解釋。

溫旎懂了。

搞反差是吧。

“你關掉，我不想看這個。”溫旎感覺自己都要喘不上氣了。

沈斯言沒有起身，他甚至把溫旎摟得更近了一些，說話間的熱氣都噴灑在她耳邊，像情人的呢喃，像惡魔的低誘。

“這部片子的立意非常精辟，確定不看了嗎？”

溫旎心念一動，剛要開口一聲激昂的叫立馬讓她緊閉了雙眼。

“不看！”她說的斬釘截鐵。

沈斯言從她手里拿過遙控器摁下暫停。

溫旎：？

溫旎傻眼了，她一直遙控器，然后硬是沒想起來可以自己控制？

“怎么臉皮還這么薄。”耳畔傳開男人的低嘆。

溫旎惱羞成怒的伸手擰了他一把，沒好氣的嘲諷他。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看什么都面不改色。”

她說著就要從他懷里掙扎出來，沈斯言連忙哄她，“是我錯了，我應該先跟你說一聲的。”

溫旎不理他。

沈斯言轉移話題，“那要不要看另一部？”

溫旎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

“下次吧。”她心底惋惜，這個下次不知道是多久了。

“在這里睡還是回臥室？”

“我……”想回家。

“你答應了今天陪我的。”沈斯言快一步劫住她的話。

溫旎眉心一皺，“我什么時候答應的？”

“約會還沒有結束，不是嗎？”沈斯言問著，環在她腰間的手伸出來，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同她十指相扣。

這個姿勢，溫旎徹底落入了沈斯言的懷抱。

久違的親密讓她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

“溫旎。”沈斯言低頭貼著她的耳邊，喚她。

“我在改了，不要離開我。”

溫旎身子一僵，腦海里警鈴大作，沈斯言為什么突然說這句話，是無心的還是刻意？

不管是那種，她現在都不能露出馬腳。

溫旎在心底深吸一口氣，用著不耐煩的語氣道，“沈斯言，你以為改了我就會重新接納你嗎？那我以前受過的委屈吃過的苦算什么？”

“抱歉，我沒有讓你遺忘的意思，我只是……”

“行了，我困了，今天就這樣吧，我去臥室睡。”溫旎不想聽他的懺悔，對她而來得都太遲太遲了。

沈斯言眼底涌動著痛苦，在打開燈的一瞬間被他盡數壓下去。

“我給你拿洗漱用品。”他把一切都準備好后關門出去。

門隔絕的一瞬間，溫旎跟泄氣的皮球一樣松懈下來，她其實做不到對溫柔下來的沈斯言毫不心動。

只是她真的累了這種生活。

于她而言，沈斯言萬般好，但無法讓她安心，像是展覽柜里最貴的那件奢侈品，她買回來也不敢使用，生怕造成什么后果。

溫旎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生出的漣漪。

算算日子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她就可以解脫了。

門外，沈斯言去陽臺抽煙，煙霧繚繞間映出他深思的眉宇，他沒有錯過提到離開時溫旎的僵硬的反應。

像是……被猜中了心思。

沈斯言夾著煙的手抖了抖，他幾次忍不住想去吩咐林寒，看住溫旎，可理智把他拉回來。

他跟溫旎之間的關系好不容易有緩和，不能再一次惡化了。

就這一次，相信她一次。

沈斯言勸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