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沐雪臉色一僵,委委屈屈地看著沈夫人,似乎是想要她幫自己出頭。
于是和時沐雪微妙地達成了共識。
只聽她冷哼一聲,語氣挑剔道:“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說話真是粗俗不堪。”
時沐雪見沈夫人果然站在她這邊,心中底氣更足。
“溫小姐,這家商場的消費可不低,你……不會又問斯言哥哥要錢了吧?”
溫旎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在沈夫人面前裝模作樣,甚至悠哉地翹起了腿。
“你說話真有意思?我什么都沒說呢你就給我扣帽子?”
“再說,我拿不拿沈斯言的錢和你有什么關系?”
“你是他什么人啊?據我所知,只有他老婆才有資格管他的錢吧?”
時沐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暗暗咬牙怨恨。
自從沈斯言掌權后,已經很少有人敢在沈夫人面前囂張,此刻自然忍不了溫旎。
“溫旎,我記得我之前警告過你別再纏著斯言。你是想挑戰我的底線嗎?”
被人這樣明晃晃地威脅,溫旎臉色也冷了下來:“沈夫人,我說過,我和沈斯言依舊沒有關系,你這些話還是留給他聽比較好。”
“還是您老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沈夫人被如此頂撞,毫不猶豫地抬起手朝她臉色扇去。
溫旎下意識抬手阻擋,雖然卸掉一部分力,但臉上依舊留下了紅痕。
“旎旎!”
不遠處的謝嶼買完奶茶看見這一幕簡直呲目欲裂,飛奔過來擋在她面前,對著沈夫人怒目而視。
“你干什么!?怎么隨便動手打人呢!?”
沈夫人的目光在他們身邊逡巡而過,流露出一絲輕蔑。
“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我想打就打了。若是不服,盡管去告我。”
“你!”
謝嶼上前想和她理論,被溫旎死死拉住。
“別沖動!謝嶼!”
沈夫人像是知道溫旎會攔著,有恃無恐地威脅道。
“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次,可就沒這么簡單了。”
說完,沈夫人目不斜視地離開,就像避開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時沐雪跟在她身邊,落后一步,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溫旎,就算你陪在斯言哥哥身邊三年又如何?
最后的贏家,只能是我!
她們走后,謝嶼連忙轉身查看溫旎的傷勢。
見著她左臉紅腫,謝嶼的眼尾忍不住泛紅,有些自責起來。
“都怪我,我要是不走就不會給她們傷害你的機會……”
溫旎聞言急忙道:“這怎么能怪你呢?是她們不講道理!怪我,一時氣上頭,沒掌握好分寸。”
謝嶼沉默一瞬,那種憋屈的感覺讓他格外難受。
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自己面前被羞辱,卻因為害怕自己被對方報復死死地攔著不讓他沖動。
謝嶼,你真沒用。
“我很快就好了,真的……沒必要為了我得罪沈氏……”
所有的后果,讓她一人承擔就夠了。
溫旎輕輕地抱住他,默默無言,兩顆受傷的心在此刻得到慰藉。
然而,自從那天后,謝嶼的性子就沉穩了不少,更是夜以繼日地完成訂單。
硬生生地把結束時間往前推了兩個月。
溫旎去交單的時候,簡直是滿身輕松。
沈斯言剛好這兩天去外地開會,秘書看著要走的溫旎急得滿頭大汗。
“溫小姐,您要不要等總裁回來跟他道個別呢?”
溫旎一愣,臉上的笑冷了不少,搖頭拒絕。
“我只是個打工的,哪有那么大面子跟你們沈總道別。既然單子已經完成,我們就不叨擾了。”
說完,溫旎和謝嶼就像來的時候一樣,一身輕松地離開,秘書只好給沈斯言發簡訊通知他這個消息。
遠在a市的沈斯言此刻身邊賓客云集,儼然是宴會的最中心。
然而助理上前耳語幾句后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留下一眾竊竊私語的賓客。
“沈總這是有什么急事嗎?怎么走得這么匆忙?”
“怕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吧?我還是第一次見他臉色這么難看。”
“就是啊,這位沈總可是個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物,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讓他這么著急?”
眾人議論紛紛,卻不知他的腳步匆忙,只為一人。
五小時后,沈斯言回到公司。
秘書看著他一身寒氣,下意識一個激靈,連忙迎上去。
沈斯言看見他開門見山地問道:“她走了?”
秘書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心中暗暗叫苦,硬著頭皮回復他。
“是……溫小姐和謝先生提前交稿已經離開沈氏了。”
似乎察覺到沈斯言身上冷氣更重,秘書說話越發小聲。
“走之前我好像聽見他們在說什么搬家……”
“呵……”
沈斯言不再多語,直接轉身離去。
既然她這么急著和他撇清關系,他又何必上趕著自討苦吃?
沈斯言的驕傲不允許他向溫旎低頭。
而他的驕傲也不允許他去深想他這般匆匆趕回來,究竟是為何?
溫旎并不知道沈斯言因為她匆匆結束宴席從隔壁市趕回來,此刻正在和謝嶼討論搬去哪。
“b市怎么樣?離得也不遠,氣候相近,環境還好,適合你養胎。”
溫旎看著認真研究的謝嶼笑著點點頭,有些不舍地打量起這間工作室。
這是她和謝嶼夢開始的地方。
“阿嶼,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情嗎?”
謝嶼微微一愣,隨即笑著回憶道:“記得,怎么不記得?”
“小時候我媽喜歡把我當成女孩子打扮,不少人都欺負我笑我娘娘腔,只有你肯跟我玩。”
“那時候我可感動了,哭著要娶你給你買最漂亮的婚紗,結果你說你只嫁你愛的人。”
“沒想到天意弄人,你卻成了設計師,來幫我設計婚紗了。”
溫旎顯然也陷入了回憶,嘴角含笑,只不過帶著一絲苦澀。
是啊,天意弄人。
她確實“嫁”給了她愛的人,只不過沒有婚紗,也沒有婚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