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溫旎譏諷的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
恍惚間大腦里閃過零星的碎片,好像曾經也有人用這種語氣懇求過她,但后來呢?
溫旎想不起來,她也不想去想。
她近乎冷漠的挪動身子去開另一側的門,下了車打算用腿走回去。
沈斯言繞過來去拉她。
被她大力的甩開。
“別碰我!”溫旎厭惡的好似他是什么臟東西一般。
“這件事我媽是被人陷害了,她沒有膽子做害人性命的事,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
沈斯言見狀知曉今天不解決此事,再見面他跟溫旎之間會更糟糕,然而他語速飛快的話被鳴笛聲打斷。
一輛騷包的跑車在溫旎面前停下,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摘下墨鏡,露出那雙輕佻的眼,帶著濃厚的趣味沖她打招呼。
“又見面了溫旎,不過這次應該算偶遇,不能找我要新項目吧?!彼嫖兜恼f著往溫旎身后看。
然后又繞回來,盯著溫旎怒氣沖沖的臉,“你們這是吵架了?需要我避嫌嗎?”
“或者,我可以幫你揍他一頓出出氣?!彼f這話時眉梢上揚,似乎很期待溫旎點頭。
溫旎煩的要死。
若是平日她見到榮鉉肯定是退避三舍,但今天她更不想見到沈斯言。
于是轉念的功夫她熟絡的走到副駕駛拉開門坐上去。
“不用揍他,開車走就行?!?
沈斯言臉色陰沉,“溫旎……”
“轟——”
榮鉉在給沈斯言難堪這件事上,有著極高的配合度。
溫旎還沒系安全帶,這一腳油門踩得她差點砸車窗,如果不是榮鉉在踩下的一瞬間伸手扣住了她的肩。
溫旎想她現在鼻梁肯定斷了。
下一瞬她又有點想笑,她居然還有心情想這種事情。
車飛馳了一段距離,速度降下來,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
他收回去的手并沒有搭上方向盤,而是從中間的抽盒里取了一顆糖遞給溫旎,榮鉉似乎很習慣于做這件事。
“薄荷味,治療暈車首選。”車是敞篷的,風吹散了他的語調,聽上去不再是令人生厭的紈绔味。
溫旎把糖含在嘴里,確實很清涼,甚至隱約有種壓下了她剛才怒火過甚,發脹的神經。
但同時也很冷。
她咀嚼著糖,有些含糊的問,“你能把車頂升起來嗎?”
她不想凍感冒。
榮鉉笑,他樂不可支的一邊升起棚頂一邊表示,“你是第一個提出這種要求的女人。”
以前那些女伴,都恨不得透過手機對全世界炫耀。
冷?
漂亮且被人看見羨慕才是她們想要的。
溫旎沒什么心情附和他的話題,只是抱著胳膊搓了搓,試圖把涼意壓下去。
“要不要跟我出去喝一杯?”榮鉉也只是隨口一提,他很快的轉移話題,帶著期待。
“借酒消愁。”
他意有所指,溫旎抿了抿唇,報出一個地址。
“嘖,防備心不要這么重,我只是想開解開解你?!睒s鉉對她的不上套表示很無奈。
難得他以為今天會發生有趣的事。
溫旎不為所動。
開解?
打聽消息才是真實目的吧。
她不回答,榮鉉嘆了口氣,摸摸點出導航,同時不忘自夸,“你應該感謝我是個非常憐香惜玉的人?!?
等車抵達目的地,看著毫不留情就要棄他而去的女人,榮鉉厚臉皮的拉住她。
“你今天欠我一個人情?!?
所以呢?
溫旎等著他下文。
“《全名選舉》開機儀式跟我一起去怎么樣?”榮鉉問。
溫旎遲疑片刻,點頭應下來。
反正她作為Lukki總裁,到時候也會出場,不過是跟他一起去,區別不大。
得到肯定回答的榮鉉心情很好的松開手,“當天等我來接。”
溫旎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敲開謝嶼的房門時,謝嶼瞧見她慘白的臉色嚇了一大跳。
“你這是出什么事了?”他著急忙慌的就要把溫旎往屋子里拉。
溫旎制止他,“謝嶼,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檢測機構,重新檢測血液報告和那個燉品里的東西。”
謝嶼一驚,又極快反應過來,“你身體還是不舒服?”
他早就想這么做了,但溫旎堅持再觀察幾天,他只好作罷。
此刻聽她一說,立馬去拿車鑰匙,并給好兄弟陳哥打電話。
一小時后,謝嶼一臉憤慨的帶著溫旎走近官方檢測機構中心,嘴上罵個不停。
大部分都是在針對沈斯言,偶爾上升到整個沈家,溫旎聽的有些麻木,她呆呆的摁著棉簽,盯著大廳里的顯示屏走神。
“旎旎,不要去想了,放松一些,休息一下吧,結果出來了我叫你?!?
謝嶼發泄完轉頭,瞧見溫旎好似木偶一般的神態,心疼的摟住她肩拍了拍。
溫旎回過神,輕輕點頭。
她其實什么也沒想,腦袋里好像一下就空了,連情緒都變得極為遲緩,甚至看路過的人都覺得茫然。
這股呆滯,一直持續到檢驗報告出來。
在聽完醫生說里面蘊含的可上癮藥物,以及破壞白細胞造成全身免疫系統破壞,一點風寒都會喪失性命。
溫旎的五感重新回籠,她低垂著頭去看月份不算小的肚子,問醫生。
“我吃了半個月,戒斷有五六天了,會對寶寶造成什么影響嗎?”如果有,她是不是要打掉好一點?
可如今這么大月份,還能打嗎?
醫生同樣看向她的肚子,給出保守方案,“我建議先做檢查,因為這其中分量很小,人體內會代謝一部分,子宮會隔絕一部分?!?
“如果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傷害,孩子可以留下,只是生出來需要多費點心思照看,如果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害,特殊情況下或許能特殊處理,這要取決于你的意愿?!?
溫旎懂了,他謝過醫生后在謝嶼的攙扶下離開。
走出鑒定中心大門,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車旁的沈斯言。
神經反應比她更快一步的表達出抗拒,她的腳步停下,順暢的呼吸也在此刻變得有些緊促。
她握著謝嶼的手不可控的用力,眼睜睜看著沈斯言一步步逼近。
“溫旎,我已經聘請了國內最好的醫療團隊,他們已經在找解決方案了,在這之前可以食補療養戒斷。”
沈斯言說著遞上一本小冊,里面寫滿了在什么時間點吃什么,出現什么狀況可以用什么緩解。
一看就不像是短短一個小時能折騰出來的東西。
其中還有幾樣很眼熟,是這些日子沈斯言天天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