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家里，有些話姜早反而更容易說出口。
她直接跟姜知書算起賬來，“這個月初三，你開口問家里要了五萬塊，上個月十號你要了六萬，上上個月三萬，還有……”
她細數一系列姜知書從家里拿的開支，加起來足足有二十萬。
這個數額，已經快把家里掏空了。
誰知姜知書竟然不以為然，語氣還極為驕傲，“我現在簽約了一家模特公司，跟人相處哪能一點錢都不花？人嘛，不都喜歡占小便宜？我總得拿錢在公司里打點關系，沒有關系我上哪找機會去？”
她趾高氣昂的樣子，似乎是覺得自己能靠著這些關系可以干出一番大事業。
滿心都是歪門邪道，從不提升自身硬素質，眼神更是不好使。
這樣的人，在哪都出不了頭。
姜早清楚妹妹的德行，也懶得再多說什么，只是提醒她：“你小心別被人給騙了，還有，我不管你簽約什么公司，打點什么關系，我警告你，以后不準再問家里要一分錢，家里已經沒有錢給你了！”
聽她這么說，姜知書瞬間跳腳，“姜早，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么不讓家里給我錢？”
她聒噪的聲音刺得姜早耳膜疼。
她不悅的擰了擰眉，剛要開口罵人，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畢恭畢敬的“陸總”。
姜早幾乎是瞬間就掛斷了手里的電話。
轉身對上男人幽深的眸子，她莫名有些心虛。
姜早不自然輕咳一聲，非常自覺地跟了出去。
總裁辦的其他秘書見兩人從茶水間走出，又一起進入了總裁辦公室，震驚不已。
她們剛才是看錯了嗎？
姜秘書和陸總……
原來外面亂飛的謠言還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陸言辭走在前面，姜早低頭跟在后面，看似平靜，實則心里已經自導自演了一出大戲。
問題再次回到初始。
他大半夜叫她回公司干什么？
這個問題很快得到解答。
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上，正播放著一段監控錄像。
姜早看到畫面的那一刻，雙腿一軟，險些摔倒。
幸好她及時扶住了桌面，強作鎮定，才沒有露出異樣。
是她睡了陸言辭那天晚上的酒店監控。
這段監控里，前后出現了多個人。
其中有個喝醉酒的女人走路晃晃悠悠，光是出個電梯就被碰了好幾次頭。
還踹了電梯幾腳。
姜早:“……”
要命啊，這人就是她。
她有點不敢再繼續往下看了，生怕監控里的自己突然抬起頭對著監控攝像頭再干點傻事，被抓現行。
好在直到她走出監控范圍，都沒有被拍到正臉。
姜早心里松了口氣，卻還是怕。
她手緊拽著衣角，面上不動聲色，“陸總，這是……”
陸言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的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彈:“酒會當晚，有人爬上了我的床。”
姜早握著鼠標的手一抖，直接暫停了監控視頻。
畫面正好又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
就在姜早緊張得快要窒息時，陸言辭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電腦屏幕，“這個女人，有什么特征？”
姜早腦中冒出了個問號，隨即恍然大悟。
她現在徹底清楚陸言辭把她叫回公司的目的了！
他分辨不出女人的特征，就讓她以女人的角度來觀察。
畢竟女人最了解女人。
不過他還真的找對了，她確實最了解她自己。
但是她說不說實話就是另一回事了。
姜早裝模作樣的，盯著監控里的那道身影上仔細端詳起來。
她越看越覺得慶幸。
這角度還真是刁鉆，除了能看出她膚白之外，什么五官特征都看不出來。
于是她一本正經地找了幾個特點:“膚白，貌美，大長腿。”
下一秒，就遭受到了極具壓迫性的目光。
姜早急忙又看了一眼監控視頻，說了一個比較明顯的特點:“長直發。”
可放眼整個秘書辦的秘書，都是黑長直好身材。
單單陸氏里面，就能找出來無數個這樣的女人。
陸言辭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見姜早實在說不出來什么，給她下了命令:“找到這個女人。”
“是，陸總。”
姜早連忙領著他下發的找人工作立馬開溜。
再在他身邊多待一秒鐘，她都怕自己露餡。
只是陸言辭大半夜和她處同一間辦公室的消息，第二天就在公司不脛而走。
姜早更是在茶水間門口聽到自己的八卦。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們知道嗎？”
“什么事什么事？”
“昨天晚上陸總忽然把姜早叫回公司，兩個人在辦公室里待了一段時間。”
“據說兩個人最后還一起出來，是陸總親自送她回家的呢！”
幾人說得起勁，絲毫沒注意到身后站著的人。
姜早也是頭疼。
謠言果然是越傳越離譜。
她不想被卷入渾水當中，于是連水也不倒了，轉身走開。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掏出手機給沈相思打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沈相思才接聽電話。
“喂，早早。”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被姜早敏銳捕捉到。
“在忙？”
“嗯，今天得加班。”
姜早從工位上起身，“那我去給你送點吃的。”
沈相思應了聲好，掛斷電話。
陸氏的法務部很大，哪怕是只留下加班的，也至少得有十幾人。
姜早多買了不少，給加班的每個人都分了小點心，隨后進到沈相思的辦公室。
沈相思確實很忙，低著頭，絲毫沒察覺到有人開了門。
姜早悄悄關上門，躡手躡腳走到她背后，見她還沒反應，才出了聲：“是什么案件，把我們沈大律師難住了？”
沈相思被嚇了一跳，手里的文件嘩啦啦落在桌面上。
“你嚇死我了！”
她拍著胸脯，驚魂未定。
姜早朝她揚了揚手里的袋子，“大律師，吃點東西再繼續吧？”
她說著，走到了旁邊的小餐桌前，將食盒整齊擺了上去。
附近珍饈閣的東西真是一如既往的，色香味俱全。
沈相思坐過來后就開吃，邊吃邊問:“叔叔阿姨最近身體好嗎？”
“挺好的。”話說一半，姜早忍不住嘆了口氣，“就是有個不爭氣的敗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