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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替嫁

悠悠轉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周圍的布置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她微微動了動身子,身上的傷口已經被人重新包扎過了,努力回想著昏迷前扶住自己的那個人是誰。正思索間,門被輕輕推開了,走進來的竟是凝霜郡主,身邊兩個丫鬟端著湯藥。看著床上蘇醒過來的蘇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不過很快又換上了一副看似關切的面容,輕聲說道:“蘇憐妹妹,你可算是醒了,你這一遭可真是嚇壞我們了。”

而后擺了擺手,示意丫鬟將湯藥端上前,一邊說道:“妹妹快把這湯藥喝了吧,好好養著身子才是,你這一遭可把太子哥哥急壞了,自你遇刺,他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日夜守在你之前住的屋子,盼著你能回來呢。”說著,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蘇憐,看著遞到面前的湯藥,散發出來的氣味,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讓她本能地升起了一絲警惕。

就在這時,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房門竟被人一腳踹開了。眾人皆是一驚,轉頭望去,就見錦瀾公主焦急地走了進來。目光徑直落在了那碗湯藥上,二話不說,上前一把奪過,徑直走到凝霜郡主身邊的丫鬟跟前,捏住丫鬟的下巴,便將那碗湯藥朝著丫鬟嘴里灌了下去。

丫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拼命掙扎,可錦瀾公主力氣極大,哪容得她反抗,幾下就把那一碗湯藥全灌進了丫鬟的嘴里。丫鬟頓時臉色變得煞白,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不過片刻,便“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顯然這藥里確實是被下了劇毒。

蘇憐冷冷地看著凝霜郡主,剛一醒來,就端著這帶毒的湯藥來,估摸著,大婚當日自己無端遇刺,差點丟了性命也是她所為;等傷好了再慢慢跟他們勾心斗角。現在實在沒力氣。

看著倆人吵來吵去。眉頭緊鎖。吼道:“都給我住口!”這一吼都愣了一下,頓時安靜了下來。

凝霜郡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咬了咬嘴唇,眼中滿是不甘,卻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錦瀾公主一眼,轉身離去。

松了口氣的錦瀾公主,往床邊一坐,當場沒了架勢,說了幾句話離去

蘇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這太子府中如今是暗流涌動,自己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卻又陷入了這復雜的爭斗之中,當真是不得安寧。

她強撐著坐起身來,靠在床趁著眾人不注意,便偷偷在自己的屋子內試著運轉體內那僅剩的一絲微弱靈力,期望能借此慢慢恢復往昔在天界時的些許神通。

起初,那靈力就如同風中殘燭,稍有波動便幾近消散,蘇憐常常累得氣喘吁吁,卻收效甚微。可她生性倔強,從未想過放棄,依舊日復一日地堅持著。偶爾習劍

而太子在經歷了蘇憐遇刺一事之后,仿佛也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整日里只知玩樂,開始時常往書房里鉆,處理起朝政相關的事務來。偶爾來探望蘇憐時,眼中也多了幾分認真和關切。

良久,宮里傳來消息,說是皇上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朝中大臣以及各位皇室宗親皆收到了詔令,需得前去赴宴。眾人皆知,這樣的宴會既是聯絡感情的場合,卻也暗藏著諸多微妙的局勢與變數,所以大家都精心準備著,不敢有絲毫懈怠。

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皇宮內早已是一片燈火輝煌之景。赴宴的人們身著華麗服飾,陸續步入那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的宴會大殿。大臣們彼此寒暄著,皇室宗親們也互相問候,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眾人轉頭望去,只見西域的國王帶著一隊侍從,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宮門前。身后跟著一群侍從,抬著不少奇珍異寶,作為賀禮。

宴會進行到一半,氣氛正濃之時,西域國王突然站起身來,朗聲道:“今日有幸來此參加貴國盛宴,實乃榮幸之至。我這兒啊,有個小小的提議,想與各位增添些樂趣。”說罷,他拍了拍手,身后侍從便抬出了一個精致的錦盒,打開一看,里面竟是一顆碩大無比、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夜明珠,眾人見狀,皆是發出一陣驚嘆之聲。

西域國王接著說道:“我這兒準備了三場比賽,若是貴國有人能贏得這三場比賽,這顆夜明珠便作為賀禮獻上。可若是輸了嘛……”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眾人,最后落在了幾位公主身上,“那你們璃月國,便得從二位公主之中挑出一位與我和親,以表兩國交好之意啊。”

站在一旁的國師聽到這話,頓時急了眼,眉頭緊緊皺起,嘴唇微微顫抖,似是有許多話想要脫口而出,可在環顧了一下四周后,又強行咽了下去,只是那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在這樣的場合,又不能常發作,恐怕會引發兩國之間不必要的嫌隙,而且他深知錦瀾公主對自己的情誼,一想到公主可能會被卷入和親的命運,心中更是猶如油煎一般難受。

比賽很快便開始了,第一場是比試詩詞歌賦,璃月國這邊派出了幾位頗有名氣的才子大臣,本以為勝券在握,可沒想到西域那邊也是有備而來,竟出了幾道極為刁鉆的題目,結果第一場比賽璃月國惜敗。緊接著第二場是比試騎射之術,這一場璃月國倒是派出了幾位軍中的猛將,可西域之人自幼在馬背上長大,騎射功夫甚是了得,一番比拼下來,璃月國又輸了一場。

此時,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只剩最后一場比賽了,若是再輸,可就真要面臨和親這一難題了。最后一場是比試棋藝,璃月國這邊派出了一位棋藝精湛的老者出戰,本以為能扳回一城,可誰知西域國王那邊竟請出了一位隱居多年的棋圣,雙方你來我往,廝殺得難解難分,最終還是璃月國以一子之差輸掉了比賽。

三場比賽皆輸,西域國王得意地笑了笑,而后將目光投向了幾位公主,最終手指指向了錦瀾公主,意思不言而喻,竟是要讓錦瀾公主和親。這一下,整個宴會的氣氛猶如凝結了一般,鴉雀無聲。

錦瀾聽聞要被送去和親這一消息,嬌美的面容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她瞪大了雙眸,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那原本靈動的眼眸只剩下無盡的哀傷,嘴唇也不停地哆嗦著,想說些什么,卻又好似被什么哽住了喉嚨,半晌發不出聲音來。

大婚當日,整個皇宮都被裝點得一片喜慶,紅綢掛滿了宮墻,大紅色的喜字隨處可見,可錦瀾的寢宮里卻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悲傷氛圍。宮女太監們圍在公主身邊,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有的說著和親對于兩國邦交的重要性,有的提及這是皇命難違,勸公主莫要執拗,可錦瀾就像沒聽見一般,只是坐在床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無論旁人如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甚至連平日里最疼愛她的太后都親自前來勸慰,她都不為所動,只是緊緊地咬著嘴唇,雙手死死地揪住衣角,那模樣仿佛只要一松口,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一般。到后來,見眾人還是不肯罷休,她竟猛地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剪刀抵在自己的脖頸處,以死相逼,哭著喊道:“我生是璃月國的人,死是璃月國的鬼,若是硬要我去和親,我寧可一死!”嚇得眾人趕忙停住了勸說,不敢再往前一步。

二公主瑤光在一旁看著姐姐如此痛苦,心里有點膈應。她深知姐姐對國師的一片深情,若是去了西域,這一輩子的幸福可就全毀了。心中焦急萬分的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幫姐姐擺脫這困境。于是,她趕忙去找平日里足智多謀的蘇憐,又拉上了國師,幾人聚在一處,皆是愁眉不展,卻又都絞盡腦汁地想著辦法。

他們先是分析了當前的局勢,覺得若是直接抗旨,那必然會給璃月國帶來大禍,可讓錦瀾公主去和親,又實在是太殘忍了。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從各種辦法的可行性到可能引發的后果,反復斟酌。最終,在經過長時間的深思熟慮后,出了一個看似可行的主意,找一個與錦瀾公主身形相貌有幾分相似的丫鬟,再經過一番精心的裝扮,或許就能瞞天過海,躲過這一劫。

可這事兒畢竟不是光明正大的,一旦被發現,那可是欺君之罪,后果不堪設想。蘇憐深知其中利害,為了確保此事萬無一失,為從根源上消除隱患,趁著夜色,悄悄潛入史官的住所,一臉嚴肅地對史官說道:“今日之事,你需得按照我說的去記錄,將錦瀾公主和親這一段徹底抹去,若是敢有半分差池,就殺了你。”那史官本就膽小怕事,被蘇憐這般威逼,嚇得渾身發抖,卻又不敢違抗,只得點頭應下。

然而,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不知怎的,這事兒被晉弦將軍知曉了。當他聽說了這件事,頓時眉頭緊鎖,心中憂慮不已。他深知若是此事傳出去,不僅璃月國在其他國家面前會淪為笑柄,聲譽掃地,更可怕的是,極有可能會引發西域與璃月國之間的紛爭,到時候兩國兵戎相見,百姓又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思來想去,他覺得絕不能讓這樣的隱患存在,于是暗中出手,趁著夜色,帶著幾個親信,悄悄摸到了史官的住處。那史官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晉弦將軍捂住了口鼻,緊接著一把利刃就刺進了他的胸膛,當場滅口,隨后將軍又命人將史官記錄此事的所有文稿全都銷毀,想把這秘密永遠掩埋在黑暗之中。

蘇憐這邊,在得知史官被滅口后,心中越發覺得此事已經像一團亂麻,越發復雜危險了。她心里清楚,如今這局面就像是一個越滾越大的雪球,隨時可能引發更大的災禍。而太子本就身處這復雜的皇家之中,稍有不慎就會被卷入這無盡的麻煩里,她實在不想因為自己的這些謀劃,把太子牽連到這些危險又棘手的麻煩之中。

想盡辦法要與太子和離。她先是找了個合適的時機,言辭懇切地勸說太子,向他剖析了當前局勢的嚴重性,說道:“太子殿下,如今這諸多事情錯綜復雜,我實在不想讓殿下您受到半分牽連,您本就肩負著璃月國的未來,不該被我這些麻煩事拖累啊,咱們和離了,對彼此都好。”太子聽了,雖心中不舍,卻也知道蘇憐所言不無道理,只是一時之間也難以決斷。

見勸說太子效果不佳,蘇憐又開始四處奔走打點。她先是去求見了幾位朝中重臣,向他們訴說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得到他們的支持,幫忙在皇上面前說幾句好話。而后又去拜訪了后宮里幾位有話語權的娘娘,送上精心準備的禮物,委婉地表達自己想要和離的意愿。可皇家之事,向來牽扯甚廣,各方利益盤根錯節,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不是她三言兩語、幾次拜訪就能輕易解決的。蘇憐常常忙得焦頭爛額,卻還是看不到和離之事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

記起凝霜郡主對太子一往情深,滿心滿眼都是太子殿下,這心思被蘇憐發現后,想著太子與郡主若是能成一對,倒也是樁美事。可相處下來,蘇憐卻漸漸發現太子對郡主并無男女之情,只是把她當作妹妹一般看待。郡主卻不知太子心意,見蘇憐時常在太子身邊,便誤以為是蘇憐把太子的心給勾去了,心中醋意大發,暗暗恨上了蘇憐。喪心病狂地命人去刺殺蘇憐,好在太子及時趕到,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又驚又怒,為了保護蘇憐,手起刀落,斬殺了郡主。此事在宮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皇上這邊,看著錦瀾公主如此抗拒和親,心里也是無奈又心疼。他坐在龍椅上,手輕撫著額頭,眉頭緊鎖,權衡了諸多因素后,最終長嘆一口氣,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招來錦瀾公主,語重心長地說道:“瀾兒啊,朕知道你心里有自己的意中人,朕也不忍心看你如此痛苦,這樣吧,你找機會帶著你心愛之人一同出宮,走得遠遠的,遠離這是非之地,此生莫要再回來。朕只愿成全了你的一片深情,也免得與西域那邊再生糾葛啊。”錦瀾公主聽聞,先是一愣,隨后跪地謝恩,泣不成聲,心中對皇上的這份成全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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