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踩著滾燙的流沙，袈裟裹頭如裹蒸粽。孟小刀牽著駱駝在后頭罵罵咧咧：“禿子！你說西域有金礦，老娘才跟來！金礦呢？”

“阿彌陀佛，金礦在心中……”他話音未落，沙丘后轉出一隊黑巾蒙面的刀客。領頭者彎刀映著烈日：“摩尼圣子？我等恭候多時。”

玄寂的光頭沁出冷汗，忽從懷中掏出陶罐：“此乃圣教秘寶「渡厄金砂」！”揚手一撒——原是孟小刀帶的辣椒粉。

刀客們嗆得涕淚橫流，沈星瀾的劍光如銀蛇破沙：“上駱駝！西北三十里有綠洲！”

柳如煙的金鈴轎從沙暴中浮現：“大師，妾身的胭脂錢可不是白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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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洲客棧內，胡商捧著干癟的葡萄老淚縱橫：“商隊百人攜波斯珍寶，歸途竟全數化作干尸！”

玄寂拈起一枚葡萄干對日細觀：“此紋路非風蝕所致，乃人為刻印。”

孟小刀菜刀剖開果肉，露出暗紅血絲：“西域有種毒蝎，蟄人后血凝如膏，最喜藏身果核。”

沈星瀾劍挑商隊賬本：“失蹤前夜，他們曾在摩尼教祭壇歇腳。”

柳如煙的金鈴忽然輕顫，她望向客棧角落——個蒙面舞姬正輕撫銀鈴，鈴身紋路與她的金鈴如出一轍。

玄寂的佛珠無風自動，背后火蓮疤隱隱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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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月牙泉時，玄寂被按在蘆葦叢中。孟小刀耳語：“泉眼處有黑影搬運木箱！”

柳如煙蔻丹掐入他手臂：“是摩尼教的圣火紋箱。”

三人摸近泉眼，見數十黑袍人正將木箱沉入水底。玄寂踩斷枯枝的脆響驚動守衛，彎刀劈面而來！

危急間，他體內金蠶蠱驟醒，掌心綻出卍字金印。黑袍人刀鋒觸及金光，竟如雪遇沸湯般消融。

“圣子……真是圣子！”黑袍人伏地顫栗。

孟小刀菜刀架頸：“說！箱中何物？”

“是、是圣女要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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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內，銀鈴舞姬掀開面紗——容貌與柳如煙九分相似，唯眉心多顆朱砂痣。

“阿姊，別來無恙？”她指尖銀鈴輕搖，柳如煙腕間金鈴應聲炸裂。

玄寂被音浪掀翻，口鼻溢血：“雙鈴共鳴，你們是……咳咳！”

“摩尼教雙生圣女，柳如霜。”舞姬冷笑，“阿姊叛教私逃，該當何罪？”

柳如煙金釵抵喉：“放過這和尚，我隨你回總壇。”

孟小刀菜刀劈裂案幾：“問過老娘的刀了嗎！”

沈星瀾劍指銀鈴：“六扇門緝拿要犯，閑人退散。”

窗外忽傳來駝鈴急響，沙暴裹著火把如巨龍壓境——摩尼教大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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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寂立身沙丘之巔，袈裟獵獵如血旗。體內金蠶蠱與佛力沖撞，左瞳浮卍字金紋，右瞳現赤蓮魔印。

柳如霜銀鈴控尸，百具干尸破沙而出。孟小刀菜刀狂舞：“禿子！再不開大，咱們真要成干尸了！”

沈星瀾劍蕩黃沙：“賭上六扇門之名，必破此局！”

玄寂忽扯裂袈裟，以血為墨凌空書經。梵文如金鎖纏縛干尸，火蓮自沙海綻放，焚盡邪祟。

“佛魔本無相，眾生皆可渡——”他雙掌合十，身后顯化半佛半魔虛影。

柳如霜銀鈴炸裂，嘔血跪地：“圣子……怎會破我教秘法？”

柳如煙金釵抵妹咽喉：“因他心中，從未信過自己是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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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玄寂癱在駱駝背啃馕餅。孟小刀清點繳獲的圣火紋箱：“全是西域輿圖！摩尼教要造反？”

沈星瀾劍穗系著密信：“總壇在龜茲，與突厥王帳往來密切。”

柳如煙為妹包扎腕傷：“妾身愿為向導，直搗魔窟。”

玄寂望著掌心漸淡的卍字紋，忽將最后塊馕餅拋向禿鷲：“貧僧忽然想吃……寒山寺的咸菜。”

孟小刀踹翻水囊：“閉嘴！給老娘省口水！”

落日將眾人身影拉長，沙丘上忽現奇觀——他們的影子竟結成蓮花法陣，仿佛冥冥中有天佛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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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寂踏入龜茲佛窟時，窟頂忽墜下血雨。孟小刀菜刀橫擋，血珠濺上刀身竟嗤嗤冒煙：“禿子！是蝕骨毒血！”

沈星瀾劍挑壁燈，映出滿窟詭異佛陀——或七竅流血，或持骷髏念珠。柳如煙金鈴微顫：“此非佛窟，是摩尼教‘煉獄圖’。”

玄寂掌心金紋驟亮，觸向中央跌坐佛。壁畫突轉，現出血字讖語：「圣子叩首，天門洞開」。孟小刀踹他膝蓋：“快磕頭！毒血要淹到腳脖子了！”

“佛門只拜心中佛……”玄寂話音未落，柳如霜的銀鈴自暗處響起：“阿姊，你選的圣子，連跪都不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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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血漫至腰際時，十二名赤足舞姬破壁而出。彩綢翻飛如毒蟒，孟小刀菜刀劈開綢緞：“禿子！她們靴底藏刃！”

玄寂閉目聽音，忽被柳如煙拽入舞陣：“踏我幼時所習步法！”二人旋身如陰陽魚，沈星瀾劍隨舞動，斬斷暗弩機括。

柳如煙忽推玄寂撞向“飛天”壁畫。佛陀掌心凹陷處，竟藏枚鎏金鑰匙。地底轟隆作響，毒血退潮般涌入暗渠。

柳如霜銀鈴厲嘯：“阿姊！你竟將教中秘鑰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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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道盡頭的青銅祭臺上，鋪著張鞣制人皮。孟小刀以刀尖挑展，驚見皮上朱砂繪滿關隘：“是河西走廊的布防圖！”

沈星瀾劍穗卷起狼頭銅印：“突厥王庭的信物。”

柳如煙面色慘白：“摩尼教助突厥南下，欲借圣子之名亂中原。”

玄寂忽覺金紋灼腕，人皮騰空自燃。火中幻出黑袍“自己”，腳踏尸山獰笑：“歸位吧，你本屬煉獄！”

孟小刀一瓢涼水潑醒他：“再發癔癥，老娘把你剁了喂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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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王帳內，可汗金刀拍案：“圣子助我破玉門關，許你國師之位！”

玄寂盤坐啃馕餅：“施主可知馕之道？火猛則焦，火弱則生——恰如用兵。”

孟小刀暗掐他大腿：“說人話！”

“小僧之意，打仗不如烤馕。”他摸出辣椒粉撒向金刀衛，“此乃西域秘料，贈勇士佐餐！”

侍衛嗆咳間，沈星瀾劍已抵可汗喉：“六扇門暗樁遍布王帳，可汗三思。”

柳如煙的金鈴轎破帳而入，轎中柳如霜奄奄一息：“阿妹中「子母蠱」，唯可汗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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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寂剜腕取血，金紋赤芒交織成法相。母蠱在佛光中化灰，可汗擲刀于地：“妖僧！此局暫記，滾回中原！”

返程駝鈴聲中，柳如煙為妹喂藥：“妾身叛教，只因見過真佛。”

玄寂望月輕嘆：“真佛不在西天，在悲憫眾生的剎那。”

孟小刀踹翻水囊：“閉嘴！留口水啃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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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月牙泉，玄寂夢回血窟。壁畫佛陀泣血：“圣子，你終將歸位。”

他驚醒見金紋蔓至肘，而遠處沙丘上，柳如霜對月低語：“阿姊，你帶回的……真是圣子么？”

風卷流沙掩私語，唯留沙地血書——「魔蓮開，圣子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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