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深山尋狗
- 重回1979,從退婚開始發家
- 二月的天氣
- 2191字
- 2024-12-16 20:30:10
一夜無眠。
兩家人基本上一晚都沒怎么睡覺,等到天剛剛見亮,二胖就過來敲門。
“大爺,大娘,你們起來了么?”
聽到聲音的秦景和把門打開,說道:“起來了,告訴你爸,咱們出發吧。”
秦景和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狗子能自己下山回家的幾率微乎其微。
他昨天只是為了安撫趙義的情緒而撒個小謊。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但是他這五十多年來還沒遇到。
兩家人最后決定秦景和、秦正,還有趙義趙海東四人上山,孩子和女人不需要去,在家里看家。
進山不是過家家,帶著沒有戰斗力的反而是一種負擔。
四個人刀、槍拿好,帶著四條狗,浩浩蕩蕩的就向小興安嶺進發。
“爸,隋大褲襠說他們最后在哪走散的?”
二胖問的話同時也是秦景和關心的問題。
“他說在老鴨嘴附近。”
趙義嘶啞的回答道。
他的嗓子好像被砂紙打磨過一般,每吐出一個字,都帶著摩擦感。
眾人聽后心頭一沉,老鴨嘴那附近地勢平坦,樹木野草豐茂,還有小溪流淌。
秋季很多動物都會來此覓食,包括野豬,黑熊,甚至還有人見過老虎。
這種情況對于兩條狗來說是十分致命的,沒有主人的指揮,他們可能會對其他動物發起攻擊。
“抓緊上山。”
趙義發出命令,幾人絲毫不耽擱,火力全開直奔目的地。
漫長的徒步之后,終于是到達老鴨嘴。
一眼望去,眾人在附近并沒有發現黑背和大虎的存在,反倒是看到幾只馬鹿在溪邊喝水。
馬鹿在張家河這一片被叫做“八叉”。
就是因為成年雄性馬鹿的角可以達到八個叉。
秋季很容易在清早和傍晚看到馬鹿,這跟它們自身習性有關,它們是一種晨昏性活動的動物。
只不過眾人都沒有心情理會它,今天的首要目標是找到狗。
“大哥,這樣吧,你倆往東去,我跟海東往西走,沒找到就中午集合。”
“行。就按你說的辦。”
隨后四人就在此處分開,分頭尋找。
秦正越走心頭的不安越明顯,這一部分植物倒伏嚴重,樹干上還看到了彈眼。
腳下的狗也開始用力拽著他往左前方走去。
“爸,這邊,大黃好像發現東西了。”
父子倆跟隨著大黃的指引,慢慢向前方推進。
走著走著,秦正看見前面有個溝,大黃一直對著那個方向叫。
“沒事,是下面有個飛熊。”
秦景和走過去率先查看。
飛熊學名貂熊,也叫狼獾、月熊,它們性格似孤狼,長相似蜜獾,叫聲似狗、尾巴似貂、腳掌似熊,臀部刻有月牙圖案。
這東西是金剛狼的原型,不僅戰斗力爆表,還會抓魚、上樹、抓鳥,多種本領于一身。
搏殺能力特別強,“平頭哥”都得甘拜下風,發起瘋來連猞猁都敢揍,是小興安嶺當之無愧的二哥。
大哥自然就是東北虎,一旦二者相遇,飛熊基本無力抵抗,只能成為小甜點。
“不對,爸,你看它的身下是不是大虎!”
秦正走到溝邊上,指著飛熊身下說道。
秦景和定睛一瞅,果然是,只不過大虎的樣子十分凄慘。
尸首分離,胸腔內基本上已經被掏空。
飛熊這東西還是著名的“清道夫”,它們胃口很大,找不到食物的時候,就會和鬣狗一樣,去吃腐食。
“砰!”
秦景和對著下面的飛熊就是一槍。
平時獵人們都是懶得招惹這東西,肉不好吃不說,體型大,性格兇猛。
狗圍的話,狗子都很危險,所以基本上沒人會特意去捕捉它,除非它掉進預設的陷阱。
這一槍秦景和根本沒想打中,只是想把它嚇走。
還在進食的飛熊被這一槍驚擾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秦正知道這是它被激怒的信號。
“砰!”
上好子彈的秦景和二話不說抬手又是一槍,落在飛熊腳下。
剛才還在囂張的飛熊,眼神瞬間清醒了不少,面對黑漆漆的槍口,它縱使心有不甘也只得無奈的退走。
既然大虎在這邊,黑背看來也不遠。
秦正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不斷在叢林間掃視著。
“看那邊!”
順著秦正手指的方向,秦景和看到了另一條狗——黑背。
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爸,那我去叫趙叔過來么?”
兩條狗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凄慘,秦正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秦景和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不用了,他倆馬上就過來了。”
巨大的槍聲響徹山林,趙義父子聽到槍身就立馬回頭往東邊趕去。
沒一會,趙義和二胖的身影就出現在秦正面前。
人剛到,不等休息,趙義氣喘吁吁的問道:“怎么了,大哥,有危險?”
秦景和沒說話,只是一臉悲傷的伸出手,向著遠處指去。
趙義順著手指的方向緩緩轉頭,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他快速跑過去,發現黑背身上好多傷口,后腿上,胸前,耳朵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最明顯的還屬腹部裂開的大口子,里面的腸子散落一地。
四條腿的地面周圍存在一個個小扇形。
可想而知,黑背在生前遭受了怎么的疼痛。
在狗子最痛苦的時刻,他這個主人居然沒有陪在身邊。
他伸出手想把腸子給塞回去,可是無論他怎么努力,都會流淌出來。
多次嘗試之后,他放棄了。
帶來的幾條狗看到往日作戰的同伴,興奮的跑上前去,不斷的圍著黑背轉圈,嚎叫。
可是無論它們做出什么動作,黑背都沒有反應,它們還時不時的伸出舌頭不斷舔舐著沒有瞑目的黑背。
小狗不知道什么叫死亡,它們只想跟多日不見的小伙伴一起玩耍。
從一個只會奶聲奶氣的小狗到陪伴在身邊的戰士,它跟趙義一起走過了整整五年三個月零兩天。
喂羊奶,縫傷口,敷草藥...
追擊野豬,抓狐貍,斗黑熊...
一幕一幕在趙義腦海中像走馬燈一樣閃過。
他再也堅持不住了。
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下,頭深深的插在黑背面前的土地上,止不住的小聲抽泣起來。
哭著哭著,好像閘口決堤一般,開始放肆的大聲痛哭,口水夾雜著淚水倒流而下。
林中鳥兒在哭聲中四散而逃。
三人誰都沒有上前,只是做一個默默的旁觀者。
黑背不是寵物,它對于趙義來說,是朋友,是戰友,更是不會說話的家人。
不知過了過久,只見趙義雙手合十,對著黑背連磕三個響頭。
是祈禱?還是愧疚?或者是在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