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地度過了幾天。
在執行面部測試之前，江濃的狀態還需要進行穩定，并且他的霧有了一定性質上的改變，科學院還想拿他的霧和八號的霧進行對比研究，試圖找出濁霧和凈霧之間究竟有什么區別。
一時之間江濃變得非常忙，早出晚歸的，反而襯得江有棠成了個大閑人。
她跟科學院看門的大爺都混熟了，每次去都能拿到一大捧瓜子，聽大爺八卦院里這個人做實驗被炸了個雞窩頭，那對小情侶鬧掰了直接申請去了不同的項目組準備老死不相往來。
她聽的津津有味的，常常江濃人都出來了她都還舍不得跟大爺告別。
然后第二天往那一坐，兩個人又默契地接著昨天沒聊完的話題接著聊。
可見大爺在這種單位里面是有多孤單，都沒個人能講話。
面部測試的前一天，她終于接到了元鵲的消息。
【江濃狀態穩定，明天可以如期進行面部測試。把你想好的臉發過來我拿上去審。】
江有棠趕緊發過去了五六張游戲截圖。
她本來是想上手畫的，然而她的繪畫功夫實在是不怎么樣。
還好現在市面上好多游戲都有捏臉系統，她選了個功能強大的，捏的不亦樂乎，這幾天除了和大爺八卦就是在捏臉了。
這幾張都是她精挑細選的，看哪個都好看都不舍得扔，干脆一股腦都發給元鵲了。
反正打工時的經驗告訴她，給領導發一個方案，大概率被駁回，但是發一堆方案，就有很大的可能能過一個。
【……怎么都是女性的臉。】
元鵲發來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話。
【啊？我尋思江濃是想來替代我的，那應該是女生吧？怎么難不成他是男的？！】
元鵲：【他們在構建完成之前沒性別的。】
元鵲：【趕緊再捏幾個男的過來。到時候不管他是男是女，就讓江濃自個兒挑】
這倒是長知識了。
江有棠麻溜的開了個男號，熟練地開捏。
雖然她總覺得讓江濃來選他會毫不猶豫地選自己這張臉……
原來他們是成年……阿不，是構建完成之后再自己決定做男性還是女性的設定嗎？和某種深海魚好像啊。
不過想想也是，他們就是一團霧，霧能有什么性別。
但怎么想這些偽人都是跟著藍本性別走的吧。不然一個女的忽然某天變成男的了，或者一個男的某天忽然變成女的了，這也太容易被發現了吧，還談什么取代啊。
好像也不能這么說……畢竟現在選擇變性的也不少。
唉，希望江濃可以成為一個小女生，這樣她就可以得到一個香香軟軟的妹妹了。
想七想八著，手底下的臉已經漸漸成形了。江有棠把界面縮小，看看整體，給自己看得老臉一紅。
劍眉星目，面若朗月。那雙眼睛是刀似的漂亮，帶著清淡的神色，打眼看去給人巨大的沖擊力。
……有點帥啊。
她截了個圖，保存了這套數據，開始接著捏。想著捏個風格不一樣的。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認認真真捏的好幾個臉模，都差了點意思。她皺眉調了好一會兒，沒有一張臉能打過她心不在焉捏出來的第一張。
甚至于說看那張臉看久了，她逐漸有種江濃就應該長這樣的錯覺。
……不行不行，不能帶有主觀色彩。
硬著頭皮挑，然而不管怎么挑，她第一眼看過去被吸引的，都是第一張臉。
真的只發這一張嗎……
江有棠閉了閉眼，為求穩妥，還是把截圖都發給了元鵲。
她的喜好太過主觀，沒準別人就不喜歡呢？
元鵲回復的很快。
【……不是，你把這么一張帥臉夾在這些中間，私貨有點重了吧姐妹。】
江有棠趕緊敲字為自己辯解。
【我沒有！這些臉都是我好好捏的啊你聽我解釋啊啊啊】
元鵲頓了有幾分鐘才回復她。
【這眼睛沒瞎都知道怎么選。】
【我剛剛問了同事一圈，所有人都選了這張。】
引用內容是江有棠捏的第一張臉。
江有棠扶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流程跑的意外的快，當天下午，元鵲就又發來了消息。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領導也是仙品。】
她補充轉發了其中一張女性的臉。
【就這兩張，你明天試試。】
江有棠當天晚上都沒睡著。
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她帶著變態般的笑容扣住了江濃。
“嘿嘿江濃……別跑……”
“姐姐你怎么了，我害怕。”江濃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看起來倒是完全不害怕的樣子。
江有棠試探性地扯著江濃的臉蛋，把他的小臉搓扁揉圓。卻沒有發生什么變化。
“欸？這臉怎么捏啊。”
江濃也是知道他們的實驗計劃的，他捂著自己的臉，浮起了些不情愿的神情。
“姐姐……一定要換臉嗎？”
“江濃難道不想擁有一張更好看的臉？”
“我覺得姐姐的臉就很好看……”他嘀咕著。
江有棠清了清嗓子。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也算是掌握了一些說服江濃的小技巧。核心要點就是一個：你不像我。
她煞有介事地說明了起來。
“可是我就覺得自己不好看呀。如果讓我來選，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把那張臉換到我的身上哦，因為比起我自己的臉，我更喜歡那張臉呢。”
“我，我喜歡的！”江濃果然急了起來。“姐姐喜歡的我都喜歡的！”
目的達成，江有棠勾起了得逞的笑容。
“真乖！來吧，姐姐準備了兩張臉，看你跟哪個適配度更高。”
江濃看著遞過來的平板，沉默了很久。久到江有棠都有點忐忑了起來。
“江濃……是不喜歡嗎？”
他靜靜地抬頭，看向了江有棠。
“你喜歡嗎？”
她緊張地點頭。“當然喜歡了，不然怎么會拿給你挑呢？”
江濃低頭，又看了看上面的臉，嘴角卻勾起了微妙的弧度。
“你喜歡，那我就喜歡。”
他閉上了眼睛，面容迅速被霧氣所掩蓋。江有棠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些霧就漸漸成型，一張俊朗的少年的臉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和她捏的臉稍微有點不同，這張臉出現在江濃的身上，多了許多青澀的味道。畢竟他還沒長成，江有棠模擬時用的也是成男的模型。
只是……有點太合適了。合適的就好像他就該長這樣似的，
江有棠被狠狠驚艷了一把，趕緊帶著興奮催促道：“好看！快再換換另一張看看！”
“我就選這張。”江濃笑得眉眼彎彎。“我喜歡這張臉。”
“這張是男性的臉哦。你不想看看以后成為女孩子了，會是什么樣嗎？”
江濃搖頭：“不想。”
“為什么！”
江有棠大失所望，她擁有一個美麗妹妹的夢想就這么破滅了嗎……
“因為我以后想要像小劉哥哥和小齊哥哥那樣，保護姐姐呀。”江濃歪著頭，眼神里露出了一絲狡黠。
不光是江有棠知道怎么拿捏他，他也知道什么樣的說辭更能讓江有棠接受。
看，這不就被感動到了？
江濃乖順地被江有棠攬在懷里，愜意地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