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揚趕到最里面的房間，看著寸頭那一副模樣，不自覺的眉頭緊蹙。

“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誰干的？”

寸頭笑的慶幸，用不剩幾顆的牙齒囫圇著將話說清楚：“嘿嘿，是您的熟人。您叮囑過不要冒犯到她，她知道我是您的人，要我不要傷了和氣。”

周知揚的眸子暗了下來：“她叫你不要傷和氣？”

寸頭意識到他生氣，趕緊說：“她說，要我和您說，她不知道……”

「嗡嗡嗡……」

房間里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周知揚手中的手機，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輕柔：“墨妍妹妹，這么晚打電話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墨妍估摸著那個寸頭已經和周知揚碰面，才打了電話過去。

“知揚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個寸頭是你的人，那兄弟傷的挺重。這樣吧，我明天叫醫生去看看他，一定把他治好。”

周知揚：“不用了。他惹到你了？”

墨妍頓了一下，讓步：“沒什么大事，他的那個案子馬上結案了，和我查到的結果大相徑庭，就拿他出出氣。沒想到是你的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周知揚十分善解人意，好說話：“沒事。還沒解氣的話，我把人給你送回去。出了事，我擔。”

墨妍沒有避諱，而是明里暗里的警告：“當然沒有。不過，這次就算了。你的人，我還是要還回去的。只是，這種像你弟弟一樣討厭的家伙你竟然愿意留著，我是沒想到的。”

不只是寸頭，也包括早些年的周洋。她將人放回去，不只是想鬧得兩家不好看，也是在警示，今天可以給你還回去，只是因為她想。如果她不高興，那個人也會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她是在提醒周知揚，她做的這些事是憑她自己手段，而非是墨家。他肖想的是他肖想不起的人物，別動不該動的心思。但她很清楚的知道，她送回去的人，周知揚都會幫她處理掉。但她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就像他現在問出來的話一樣，讓她摸不著頭腦。

“我可以買斷，他現在的情況很嚴峻。我們可以合作。只有我們兩個人合作，不帶其他人。”

可惜周知揚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他從小的環境和現在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他現在不配得到的，終會得到。

墨妍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璀璨，勾了勾唇：“那你要和你伯伯談一談，畢竟我們還沒有達成合作意向。他的條件并沒有很誘人。”

墨妍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將通話錄音以加密郵件的形式發給了藏在海外的一角的某人。

墨妍將車窗降下，讓風吹車里，置換著空氣。

……

墨妍再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她開車回到路過街口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八樓東邊公寓的房間亮起了燈，知道嚴洲已經在她的公寓里等著她回去了。

等紅燈期間將手機里的東西清的干凈。

所以，開門換鞋放鑰匙，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絲毫不慌，還主動開口關心他。

“你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不用加班嗎？”

嚴洲站在玄關接過她手里的袋子，語氣擔憂：“去哪了，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去了外灘，到處轉了轉。發現了一個野炊的好地方，等你休息了，我們可以一起去。”

墨妍主動鉆進他的懷里，和他一起到廚房放東西，嘴里喋喋不休。

“我還想著給你個驚喜呢，結果你回來的比我還早。”

“趙局今天找你談話了，沒有不高興？”

嚴洲觀察著她的神態，她今天太主動了，情緒處于異常亢奮狀態。

墨妍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湊到他面前，眼里都是單純的探究：“你以前會不高興嗎？”

“我們現在在說你。”

嚴洲輕聲將話題轉移回去，他有些擔心。

“可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墨妍輕飄飄地又將話題轉移到他身上，她也是真的好奇，這種情況，他遇到的要比自己要多的多吧。

“我沒有不高興。我的生長環境注定我無法和普通人一樣擁有很高的道德感。我會幫助她們，是因為那是我們的工作。但不代表為了幫助她們，我會選擇讓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陷于困境。”

“趙局并不會為難我，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安穩度過我的實習期，不出任何意外。我現在聽話退出是對大家都好的決定。你也能放心我短時間內不會出現在你認為的任何危險地帶。大家皆大歡喜，不好嗎？”

墨妍見他不作回應，又主動開口和他坦白，她能意識到自己一直忽略和壓抑的情感在最近接連不斷的刺激下在瘋狂生長蔓延。她不得不承認基因的強大，她想在自己的愛人面前保留最純真美好的樣子，但也為日后不小心暴露之前給他先打好預防針。

嚴洲：“可你也并沒有高興。”

墨妍看著他笑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努力了那么久的事情，叫我放棄，還要叫我高興。他要不要太過分了。”

話是這樣說，但嚴洲也并沒有真的放心。

墨妍靠著他，將手里的東西放到冰箱里，故作無意的提起：“你說結婚是認真的？”

嚴洲給她遞著東西：“還能是假的？不過，要等我把事情處理好，我明白叔叔的顧慮。我也想我們以后的日子能安安穩穩的。”

“嗯。我今天去看了幾個場地，你的工作性質不會允許你離開這里太久。但我想海灣那邊的風景氣候都很不錯，要不就定在那里。離A市和C市都很近，兩家父母來回也方便。”墨妍揚眉看向他，詢問他的意見，“怎么樣？”

“你喜歡那里就定……定那里干什么？”

嚴洲有些心不在焉，話說了一半才意識到不對。

墨妍拿過他手里的飲料放在格子里：“訂婚啊，這是正常流程。難不成你想直接領證結婚啊，你家里和我家里肯定不會同意的。”

嚴洲放在她腰上的手因為緊張不自覺的收緊，說話不僅磕巴還有些語無倫次：“訂婚？你把冰箱填……買這么多……東西……是……不再回家了？”

墨妍抿了抿唇，故作矜持：“肯定要回去呀。那不要提前適應一下婚后的同居生活，不需要磨合期？而且你的傷還沒好，要照顧你。”

嚴洲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雙手環住她的腰，和她依偎著，又確認一次：“那你不打算再考慮別人了，直接定下我？”

墨妍故作猶豫，握住他的手：“好像是蠻可惜的，還有很多選擇。可以先吃飯嗎，我餓了。吃完飯，我再想想。”

嚴洲：“我們周末和家里說？”

“先吃飯，我在猶豫猶豫。確實應該再挑挑。”

墨妍從他懷里出來，笑著逗他。

嚴洲跟上她：“你還真想啊？我開玩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