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妍坐在辦公廳看著尸檢報告,看著“死者體內含有少量咖啡因”那一行字,久久沒有翻頁。
口袋的電話嗡嗡作響,墨妍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趙朝昭,按了接聽鍵,放到耳邊。
“喂。趙局。”
「嗯。墨妍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墨妍:“啊。好。”
柳苗端著飯盒看向她:“怎么了?”
墨妍搖了搖頭:“沒什么,你吃飯吧。趙局叫我去他辦公室。”
柳苗看著她將尸檢報告放到桌上,心里總感覺不踏實,問道:“他找你干什么?”
墨妍朝她笑了笑:“去了不就知道了。我走了。”
……
「咚咚咚……」
“進。”
趙朝昭放下手中的文件,示意墨妍把門帶上。
墨妍不明所以,但還是將門順手關上了。
“趙局,你找我?”
“嗯。下面一個小縣需要你去幫忙,現在手頭的案子就先放放,下午和小楊下那個自治縣,出個差。”
墨妍:“那邊是什么案子,很著急嗎?那我這邊怎么辦?”
趙朝昭扶了扶眼鏡框:“你現在手頭那個案子就是個簡簡單單的自殺,沒什么好查的。嚴洲他們會處理的。”
“自殺?一個自殺,兩個自殺,三個四個也是自殺?!且不說其他人,阿肆為什么會自殺?”
“阿肆是意外。他年紀小沒見過這種場面,身邊的人接連離世,受刺激產生幻覺,想不開。這很正常。”
趙朝昭面對墨妍的質疑,從容不迫的為她解答疑惑。
“正常。那斷案需要證據,證據呢?”
趙朝昭不解她的固執:“自殺需要什么證據,沒有證據證明是他殺,那就是自殺。沒那么復雜,對不對?”
墨妍抓出他說話的破綻,和他說:“我有他殺的證據。那是不是就能證明……”
“能證明什么,什么也證明不了。把你手里的那些東西都處理掉。就是自殺!下午嚴洲回來就寫結案報告,你去出差,避避風頭。”
趙朝昭攔住她將要說的話,語氣強硬。
“為什么不能查?”
墨妍不解,繼續發出疑問。
“你只是來實習,實習結束就回家。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墨妍笑了笑,點了點頭:“OK。萬一我這次出差途中有查到什么,可以繼續查下去嗎?”
趙朝昭有些遲疑,又改了主意:“你最近一直在警局加班,給你補假期,回去好好休息一周。下周一再來上班。出差的事,我另找人去。”
墨妍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很坦然接受了這個局面:“好的。那我從現在開始就休假了,對嗎?”
“當然。你想什么時候休息都可以。警局不會苛待同志。”
趙朝昭見她松口,也不免松了口氣,他以為以她最近放在這個案子的心氣和努力,很難被說服呢。
墨妍笑得很開心:“那我們下周一見。”
柳苗見她下來就去辦公席拿了鑰匙準備出去,叫住她:“哎。趙局找你干嘛。”
墨妍笑得很開心,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啊。趙局找我說我任務完成得很棒,批了假期,從現在開始休假一周。”
柳苗有些木訥:“休假?你同意了?”
“當然啦。休假一周哎,多好啊。不用在這里熬大夜了。”
墨妍說完就轉身朝樓下走去,頭也不回的開車離開。
嚴洲回來的時候,沒見到人,正巧碰到從衛生間出來的柳苗,便隨口問一句:“你看到墨妍了嗎?”
柳苗:“休假啦。她沒和你說?嗷,我忘了,趙局夸她任務完成的好,直接放了她一周的假。”
嚴洲也很意外:“她就走了?”
“嗯。看起來還挺開心的。當時就拿東西走了。”
柳苗對他的態度并不意外,因為她當時也很震驚墨妍會同意休假。他們都明白那意味著什么。
嚴洲暗地有了心思,和她點了點頭,回了辦公室,就給她打電話。可沒人接。
……
昏暗的房間里,放在桌面的手機因為來電,亮了起來,成為那個小屋里唯一一個能照清坐在角落指尖夾著煙的人的臉還沒有被“泯滅”的存在。
一聲震天動地的慘叫聲掩蓋住手機歡快的鈴聲,那畔爾的湖面吹過微風,泛起微微漣漪,是舒適愉悅的。
又一支煙在她的唇齒間燃盡,一身黑色工裝衣慢條斯理地從座椅上起身,走到那位已經不成人樣的寸頭面前。
他身后還躺著四五個和他一起的兄弟此刻都奄奄一息,他親眼看著他們從不屑一顧、囂張跋扈,到如今的奄奄一息。他清晰的明白眼前人畜無害的女孩是怎樣的手段殘忍。只是他不知道,或許是他不敢去想她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惡趣味。
“你見過我,還記得嗎?”
寸頭不敢直視她,聞言才敢大起膽子看向她,思索著他什么時候觸了這個活閻王的眉頭。
“我……我不知道。要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一回。我以后一定繞著您走,絕不會污了您的眼。”
“活閻王”只是笑著不語,看著他趴在地上的狼狽樣,隨手抽過臺球桌上的臺球桿,毫不猶豫地拄在他的腿間,看著寸頭痛苦地無聲的呻吟,善意地提醒他。
“看來你沒想起來。那我給你個提示叭。這個月八號,市警局,審訊室,門口。想起來沒?”
寸頭一瞬間背后的汗毛激起,顧不得身體的疼痛,下意識后退,可身后是和他一樣慢慢變冷的兄弟。
“你是……你是,”
墨妍滿意的笑著,看上去有些惋惜:“你認識我。看過我的照片。看來你后面的老大是我的熟人。早說嘛。”
寸頭以為事情有轉機,趕忙說:“對對對。我們是周老板手下的人。他……他特意叮囑過我們不能冒犯了您,配合您的工作。”
墨妍:“周老板?哪個周老板?”
“C市周家的大兒子,周知揚。”
墨妍的笑容又深了幾分:“是他啊。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呀,就剩你一個了,你回去幫我求求情。叫他不要見怪,我叫他們送你回去,給你安排好醫生治好你。”
寸頭眼里重新煥發出光,腫著淤青的臉扯著嘴笑:“謝……謝謝……謝謝您。我一定,這都是我不長眼,該受的。”
……
墨妍坐在公路口的車上,純潔的白裙披著墨綠色的西裝外套。看著寸頭一瘸一拐地從車上下去,從會館的后門進去,才開口讓司機離開。
周知揚的助手看到寸頭那一副鬼樣子,立馬將人扶到了地下室,給周知揚打了電話匯報情況。
周知揚在接到電話后,就從頂層下到地下室。
“叮!”
周知揚一身白色西服,從電梯里走出來,看到地上的污漬,眉頭不由得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