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洲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來，試圖伸手去點。墨妍沉默著收起了手，將他扶到了椅子上。

“你知道我是誰嗎？”

“墨妍?！?

墨妍隨意的一句嘟囔，還被他聽了去，還認真的回答了。

墨妍的動作一頓，但也沒準備久待，手沒等撤回來就被他握住了手腕，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盯著她，滿是愧疚和悔恨。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別不要我行嗎？我沒騙你。”

墨妍沒掙扎，只是在他面前站著：“你的事情解決完了？”

嚴洲搖了搖頭：“等解決完就來不及了。周知揚表現得比我更像真的在愛你?？伤髅髟隍_你?！?

墨妍看著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他騙我什么了？”

大概是酒壯熊人膽，嚴洲說出了藏了很久了秘密。

“他說你小時候救了一個落水的小男孩是他，根本就不是。是我。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我當時沒有真的想追你，只是覺得你身邊那么多人你會不喜歡。”

墨妍點了點頭：“我知道。”

嚴洲以為她是只聽了最后一句話，又急忙解釋：“但我去那個小鎮找你的那天，我就已經決定正式追你了。我不想你對我和對別人一樣，我想你對我獨一無二。我知道那樣很自私。而且，因為我們讓你幾次三番的涉險?！?

墨妍：“你查我？”

嚴洲移開目光，氣勢又弱了幾分，底氣不足：“我只是不放心?！?

墨妍看著他，有些咄咄逼人：“那你覺得怎樣才能放心，讓我忘得再干凈一點？”

嚴洲沉默片刻，垂著頭：“我……你不能原諒我的話。也不要接受周知揚，他接手了史迪斯在國內的內線，他不簡單……”

嚴洲看著她的臉近了又遠了，只是愣了一下，就把轉瞬即逝的人摟了回來。

墨妍實在喘不上來氣，下了狠心咬了他一口，讓他松了嘴。

嚴洲摟著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聲音又有了活力，和她說著今天早上的心酸事：“我今天早上看到你和他了，難受的心臟疼。我還罵我自己，老婆是自己作沒的，沒資格酸。”

墨妍趴在他的肩膀上：“你現在也沒資格?！?

嚴洲貼在她耳邊：“那我爭取有資格。”

墨妍垂眸推了推他：“司機快到了。”

“我還能哄好的，對不對？”

嚴洲又在她臉頰上偷偷的親了一口，戀戀不舍的將人松開。

墨妍起身前和他低聲說：“我和我爸爸打賭，賭你們誰先去找他。”

嚴洲又將人拉住，眼睛亮亮的：“你這算不算透題？”

“我只是不想嫁給他，也沒有很想嫁給你。但我提醒你，離周知揚遠一點，他就是個瘋子，嚴家小公子的身份可保不住你?！?

墨妍怕他不信又補充道：“你小時候落水就是他推的?！?

嚴洲嘴角上揚：“你怎么知道？”

墨妍抽回自己的手腕：“你管我怎么知道的。記得離他遠點。我走了。”

……

第二天早上

墨妍打著哈欠朝樓下走去，剛走到樓梯拐角就和坐在大廳的墨銘源對視上了。只是很快，對方就先移開了視線。

墨妍被他看得一愣，他那一眼暗含了太多東西，她沒見過他露出過那樣的神色。

她的爸爸很溫柔，卻心思縝密。給她和媽媽的感覺永遠的正面的，溫暖可靠的。只是在外面的名聲不太好，說他玲瓏八面，一顆心是黑色的。

偽善的虛偽者。

墨妍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一步一步走下來，踏實不虛浮。

“墨妍。過來，爸爸有事和你說?！?

墨銘源將手中的文件合好放在身旁，回頭看向準備走去餐廳的“緬因”，語氣又放軟了幾分，用哄孩子的語氣和她商量。

“來。我已經把早餐幫你拿過來了，地毯也是清洗干凈的，可以坐。”

墨妍下意識朝樓上的某個房間看去。

“你媽媽今早的飛機，去找你小姨了。”

墨妍聽到這句話，才放心的蹦蹦跳跳的過去，窩坐在沙發和茶幾之間，很有安全感，她從小就喜歡這樣坐著，只是她媽媽會將她抱起來，抱在懷里，怕她著涼。

再后來，年紀一歲一歲的在長，她只能在自己的空間里這樣窩著。

墨銘源看著她，抽出紙巾遞給她，也和她一起坐在地上。

墨妍夾煎餃的動作停在半空中，看了她爸爸一眼，小聲問道：“你要和我說的事情很嚴重嗎？”

墨妍太了解他，他只要主動拉低他們之間的身份的不對等，讓氣氛不會壓抑影響他們的感情。那這件事一定很大，或者說是很不愉快的事。

上次這樣還是讓她和林陽周旋的時候。當然，答應的報酬也很豐厚。

墨銘源靠著沙發看著她：“不嚴重。就是想問問你，決定好了嗎？”

墨妍將口中的食物咽下，有些疑惑：“決定好什么？”

“決定選嚴家那小子?！蹦懺聪牒退煤谜?，自然之前的事也要解釋清楚“爸爸之前和你打賭是怕你年紀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我知道你去了M國的BZ市。我和嚴洲談過一次，是我要求他離開你的?！?

“他同意了?！蹦⒉灰馔猓吘顾麄兊年P系不足以讓她忠實的管家為他們圓謊，“我知道。”

墨銘源：“你媽媽的意思是你喜歡就好。但我覺得他首先要處理好他的事情，不能讓你和他一起冒險。爸爸媽媽舍不得。”

墨妍點了點頭，喝了口豆漿：“我理解的。”

墨銘源關注著她的情緒：“你不怪爸爸插手你的事？”

“你是我爸爸，你做的事情肯定會為想好。怎么會怪你呢？而且，我覺得他并沒有很堅定的選擇我?！蹦麚u了搖頭，又夾了一個煎包放在醋碟里，“如果讓他在我和他的使命和任務之間做選擇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

墨銘源：“那你怎么還答應和他交往。”

墨妍看著醋碟里的包子，用筷子又壓了壓，讓料汁浸透食物本身。

“因為我和爸爸一樣。喜歡就要把他拴在身邊，撒點小謊，用些手段是必然。我們都有各自想追求的，注定無法為對方付出一切?！?

“你想追求什么？你并不喜歡畫畫，只是不想埋沒自己的天賦?！?

墨銘源有些好奇自己的女兒想追求什么，在他印象里，她對什么都沒什么興趣，好像在她眼里一切事物都可有可無。

墨妍看向他，目光堅定：“你和媽媽?！?

“什么？”

這個答案完全在墨銘源的意料之外。

“你和媽媽。我想你們一直平安喜樂?！?

墨妍又復述一邊，作了解釋。

“你在和周家談生意。次數不多，一共兩次。上次被我意外攪黃了。這次呢，有多大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