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相比于洛汐成績公布時引起的軒然大波，顧德的成績被念出來時，在場的人們選擇用死寂沉默來回應。

847分。

這還是在扣除了一切系統評定的表現分，只進行了基礎分結算的情況下。

甚至哪怕不計算附加題得分，顧德的基礎分都超越了洛汐的737分。

倘若是把之前的表現分580分加入，最后再進行附加題的結算加成。

全部計算下來……顧德的分數將達到1485分。

比洛汐高出了整整一倍。

當助教們看到這個分數的時候，人已經麻木了。

“他是C級天賦，對吧？”宋香蘭皺眉：“SAD的智庫里沒有記錄這種情況嗎？”

“C級白板的《劍道通解》，和齊正楠是同一個天賦。在入學前兩年時很強，但是三年級后，就完全查無此人了。”另一人提醒道。

“齊正楠，正陽學院當初的首席啊。當初人們還很看好他來著的，畢竟用C級天賦把A級揍得鼻青臉腫的人可不多見。”

另一個女助教感慨道：“可惜啊，這個天賦只對[劍術]這個詞條的能力生效，不然的話，保底也是個A級天賦吧。”

宋香蘭還是不太相信，對另一個男助教說道：“何忠，你是黃昏學院的，直接申請權限，找SAD查一下什么情況。”

“我已經讓SAD查過，當初齊正楠入學測試時候也拿到了798分，而跟他同一屆的曦朧學妹，也只拿到了692分。”

被稱作何忠的男助教喚出投影面板，搖搖頭，說道：“然而現在，曦朧學妹是黎明學院四年級的首席、學生會長、菁英班班長，齊正楠？這人已經查不到數據了。”

“那可是曦朧，據說賀文梅校長是打算把她當做接班人培養的，為此甚至特許她提前準備論文課題。”女助教驕傲地說道：“還得是我們黎明的學弟學妹厲害吧！”

“省省吧，黎明出來的學生是不會當校長的，他們能不能回學校都是問題，硬要說的話，我們曙光出來的校長才是最多的。”

“略略略！隨你怎么說，其他分院只看系統分配，但只有黎明不同——不到600分的考生，壓根就沒有資格進黎明。”

“黎明也就那樣吧，難度那么大，我們都開始準備工作了，你專科還在延畢呢。”

“夠了。”宋香蘭嘆息一口氣，揉了揉額頭，無奈看向蘇陳浩博：“主任，現在這情況有點怪……明知道他只能強橫這兩年時間，還有必要讓他上臺發言嗎？”

“SAD也是瘋了，居然會給這么多表現分——早就說了不能全仰仗人工智能吧，現在監考都沒有權限查看具體考試內容了，怎么想都是AI的錯！”

“就是啊，而且在我們這邊明確有三重S級天賦的新生情況下，整出來一個C級白板天賦的上臺……傳出去怪丟人的吧。”

“就是啊。”

“每個考場的第一名將獲得學分獎勵和榮譽證明，這是學院的規定。”蘇陳浩博倒是平靜：“你們就算不遵守校規——校長辦公室、代理秘書、決策委員會都下達了命令，這種情況十年不見一次。SAD會記錄在案的，我建議你們好好遵守。”

“咳咳！我可什么都沒說過。”

幾個助教干咳幾聲，不再言語。

蘇陳浩博抬起手，兩手掌心分別升騰起來一張卡片和一份鎏金字體的榮譽證書：

“考生顧德，請你上臺領獎。”

洛汐推了推顧德，小聲道：‘去吧，你應得的。’

顧德沒有推辭，走向前方，所到之處，考生們下意識地給他讓出道路。

他來到蘇陳浩博身前，這個光頭男人張開臂膀，給顧德來了一個擁抱。

“恭喜你，能夠走到這一步，實在不容易。”

蘇陳浩博將兩份獎勵遞給顧德：“5000學分的獎勵金，加上學校給每個學生的基礎獎勵，總共是6000學分，但我建議你省著點花，學校內寸土寸金的地方。至于榮譽證書，你要是想進社團、學生會、聯合部這些地方，沒有榮譽可進不去。”

顧德收起獎勵，扯了扯嘴角：“如果任務指引能夠清楚一點，那就沒我什么事了。”

“等你們工作后再遇到這些問題時，可沒有人給你們指引。”蘇陳浩博會心一笑：“不過入學以后再遇到的卷子，肯定會比我的入學測試清晰的很多。”

“您的意思是。”顧德眼前一亮：“也就是說，現在還沒有正式入學是吧？”

“是的，你看看你的卡片就知道了。”蘇陳浩博提醒道：“你們現在的身份仍然是考生，很多作為學生的正式權限還沒有對你們開放。第一輪測試時候更是一點權限沒有，這一點你能夠從死亡扣除的壽命上看出來。”

“第一輪測試死亡的人，會扣除10年壽命，不合格的人員，也會直接遣返回現實。”

“第二輪測試中再因為意外死亡或者不合格的考生，也只是扣除了5年壽命。受傷的學生，也只能等到進入學院后才能治療，而到了學院后，就算你們想離開和退出學校，也沒有機會了。”

“原來如此。”顧德恍然：“那么主任，我有個事情想要拜托你。”

蘇陳浩博立刻后退一步，義正言辭地說道：

“請你尊重我，我是不會接受賄賂的。”

“不是我的問題啦，是我想幫助其他的同學。”

顧德說著，抬手一指人群中，雙眼被紗布纏繞遮住的謝雨婷，歡快地說道：

“謝雨婷同學身體不適，心理情況焦慮痛苦，作為一個女孩子，卻要去殺戮怪物，還要承受這種危險的事情帶來的罪惡負擔，她極為強大敏感的共情能力，在這一刻使得她感到備受煎熬。”

“你到底要說什么？”蘇陳浩博不解。

“我的意思是，謝雨婷同學想要退學。”顧德輕松地說道。

“這又是怎么回事呢？”蘇陳浩博更加茫然。

“她親口跟我說的，不信你可以問她。”顧德慷慨陳詞道：“謝雨婷同學真的感到非常痛苦，作為一個脆弱的女孩子，她真的很難接受殖民者的殘忍安排，她在考試中的表現，想必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吧！”

顧德說著，沖臺下喊道：“謝雨婷同學是不是考試的時候手忙腳亂，遇到困難就會哭鼻子，可憐的很吶！”

見到顧德這么說，下車派的人立刻帶頭起哄：“就是就是！”

“唉，謝雨婷同學太可憐了。她本身就沒有多少學分，兌換不了什么好東西。還要去跟怪物們戰斗，嗚嗚嗚，真的好可憐啊。”

“這個死婊——咳咳，死心踏地讓人感到憐憫的妹妹真的太可憐了，考試的時候經常惹禍被人欺負，讓她進學校一定會出事的。”

“對啊對啊，我也看到了，她嚇到尿褲子了。”

此刻，被謝雨婷坑過的人反應過來了，紛紛跟著一起拱火。

“我在現場，我是那條褲子……呃，算了吧，這還是有點太逆天了，我是普通路人。”

“謝雨婷太可憐了，不能讓她入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