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的傷勢完全修復，但趴在地上不想起來。

這掛不是幫忙，而是讓他死。

【末法模擬器】

【庸人：雖庸碌，不可無為。已湮滅范圍0】

【湮滅：lv1——物理建模，湮滅靈氣，范圍10立方米，升級條件“凡級下品靈根”（0/1）】

【體魄：lv1——靈氣的反物質，力過100斤。加快“湮滅”速度及“能量”恢復，“體魄”等級=加速倍數。升級條件“已湮滅范圍”（0/10）】

【能量：10/10——末法之力，上限數值=“湮滅范圍”】

一個屬性，一個技能，一個能量槽。

功能簡單兇殘，李雍生無可戀。

“其他穿越同行再如何叛逆，也有個最基本的立場。不管修仙修魔還是修老婆，最終修的都是長生大道。在同一張桌子上打牌，哪怕開掛也不影響牌局。可我……”

李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直接掘修行根基，上來就掀桌子，大家都別玩了。”

【注：“湮滅”為核心技能，升級范圍翻倍】

系統又是一條提示，更讓李雍眼前一黑。

“升級范圍翻倍……稍微有點數學常識，都知道這里面道道有多深。10立方米，2倍2倍的往上翻……差不多三四十級，都能把地球裝進去了……”

睜開眼睛看看四周，突發發現霧氣昭昭的。

系統啟動之后，能夠看到靈氣。如煙霧彌漫在四面八方，每一個細微變化都肉眼可見。不光影響視線，呼吸更是嗆得慌。

味道很親切，像回到家鄉。

“什么破靈氣，分明就是霧霾。”李雍一陣咳嗽。

體內生出某種能量，一個勁地往外邊跑。

把手移到眼前，輕輕勾起食指。一股深邃而幽暗的能量，在指尖緩緩聚攏出了一小團。

看似平靜，實則狂暴。

李雍感受到欲望。

它是活的。

強烈的意念，無盡的饑渴。急不可耐地想要吞噬，去履行它應盡的使命。

“末法之力。”

李雍不想釋放，把能量收回。

這下可壞了。

本來平靜的能量，一瞬間暴躁起來。不斷在體內沖撞，似乎隨時都會爆發。

就像著急出門的狗，一直關著不開門還好點，可開條縫讓它看眼又關上，不抓狂拆家才怪。

“得盡快把能量釋放掉，否則沒準連我都得湮了。但不能在這，得找更隱蔽的地方。”

李雍從地上起身。

這一下子把馬玉兒嚇得不清。

“你，你……你是人是鬼……”馬玉兒眼睛瞪老大，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無論是人是鬼，都和你沒關系了。”李雍沒有恨意。

前身的因果，他不打算接。

“難道……”馬玉兒看了眼手中銅錢，連忙攥緊藏到背后，“我知道了，是這寶貝護了你。既然護了你，你的機緣就等于用了。現在，它是我的。”

“我不要。”

現在躲修仙的尚來不及，又哪還會要那種玩意兒。

“好，這是你說的，不能反悔！”馬玉兒連忙跟了句，隨后又想到什么。

“還有，你殺了我妹妹，我可不去官府舉告。但我爹……我爹的意外，你也不能亂說。方才如果不是你亂動，他不會受傷。”

李雍懶得駁斥什么，只道：“就當你那一刀，結了過往因果。此刻開始，你我路人，再無瓜葛。”

“好。”馬玉兒當然愿意，但不盡信這些話，依然保持著警惕。

李雍正要離開，突然一愣。

“咦？”

“干什么？”馬玉兒警兆大生。

“你的額頭……”

馬玉兒好像也開掛了。

手中的山鬼花錢熠熠生輝，額頭突然生出一束光苗。

就像是剛出土的嫩芽，搖搖晃晃，嬌態襲人。

“苗出五寸，凡級中品。”

山鬼花錢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隨后突然光芒大放，凝聚成一個道士的虛影。

“隨身老爺爺？”李雍很羨慕。

前妻大女主劇本，這掛多樸實無華。

馬玉兒本來也是嚇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撲通跪倒納頭就拜。

“小女子馬玉兒，拜見上仙。”馬玉兒非常激動，“有幸拾得上仙寶貝，小女子……”

道士虛影視若無睹，自顧自說了一番話。

“貧道乃飛云山至真子，你所見者是寄留神念。既然能觸發禁制，便是貧道的有緣人。且持法錢耐心靜候，貧道真身自會去尋你……”

李雍知道該走了。

不管這道士是什么等級，都不會缺少對靈氣的基本感知。必須在對方真身趕到之前，把末法之力放出去。

李雍避開虛影視線，退到樹林深處開始狂奔。

“這身體？”

剛穿越過來時身體很虛，跑上沒幾步就腿軟氣喘。但現在跑著感覺好了些，但依然是戰五渣段位。

“Lv1體魄就是常人，再升1級應該能強壯點。只可惜系統兇殘，不能隨便升級……嗯？”

李雍跑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什么，忙翻出系統面板查看。

【湮滅：lv1——物理建模，湮滅靈氣，范圍10立方米，升級條件“凡級下品靈根”（0/1）】

“擦！怎么不能升級？！可以升級啊！”李雍發現漏洞。

“有風險的是‘湮滅’，現在等級是Lv1，覆蓋范圍只有10立方米。只要不去獲取靈根，就能壓著等級不提升。就算天天用，也湮滅不了多大地方。而相對的‘體魄’……”

【體魄：lv1——靈氣的反物質，力過100斤。加快“湮滅”速度及“能量”恢復，“體魄”等級=加速倍數。升級條件“已湮滅范圍”（0/10）】

“升級條件是‘已湮滅范圍’，并沒有綁定‘湮滅’這個技能。理論上可以無限使用，單獨給‘體魄’刷級……”

作為穿越者，又怎會沒理想。況且現成的偶像擺在那，更不可能無動于衷。

“長慶帝。”

李雍恨這個老祖宗，但更多是羨慕妒忌。只是客觀條件制約，距離偶像太遙遠。

而金手指的bug，提供了接近的可能。

“壓等級肯定是麻煩，但‘體魄’不用刷很高，只要肉身達到先天程度，就有機會重入皇室宗冊，做個皇孫子混吃混喝。”

李雍覺得這個想法很理性，越想越覺得有搞頭。

“不能學老祖宗超生，計劃生育才是王道。多結交紅顏知己，聽聽小曲喝喝花酒，干啥不比生孩子強。國家財政那么緊張，可不能再增加負擔。”

人若有了目標，運氣也會變好。李雍很快尋到地方。

一個塌陷而成的坑洞，大概有兩丈見方的樣子，明顯剛剛形成不久。土質也不太好，趕上下雨時只怕還會塌陷。

“這個地方好。”李雍一眼就相中了，“湮滅此處，神鬼不覺，完美。”

果斷跳進坑里，調動末法之力。

因為之前強行壓制，能量一直比較躁動。剛剛有了釋放的念頭，便猶如波濤一般沸騰起來。

眼見能量就要控制不住，李雍猛向前踩出一腳。

【湮滅】

嘭。

踩出了一個腳印。

嗡——

一股能量蕩開。

【建模開始】

【能量-10】

某種能量迅速擴張，就像撐開一個方形氣膜，最終形成一個正方體的幾何空間。包括腳下的大地，盡被包裹在內。

外面的靈氣掀起小小波瀾，里面的靈氣則是翻江倒海。

【檢測……發現一種污染物……】

【分析成分……靈氣（輕微）……】

【質量報告……輕微污染……指數101……】

【準備湮滅………范圍10……預計時間20小時……】

“這種濃度才算輕微？污染指數才一百多？”

在李雍的質疑中，靈氣被壓縮提煉。從嗆人的霧霾，變成液態的濁流。

腳印則像一個地漏，牽引著空間內的濁流，一點點地將其湮滅殆盡。

【湮滅正在進行……進度1%……】

【湮滅正在進行……進度1%……】

【湮滅正在進行……】

“按照這個時間進度，想要看看卡BUG是否成功，最快也得等到明天再說了。”

慢工出細活，心態要穩健。

李雍不急，轉身離開。

咦？

好像有什么東西。

閃閃發光，有點晃眼。

李雍瞇眼抬頭。

哦。

一柄劍。

古樸又明亮，懸停在樹冠邊。

劍上站著個老道士。

目光帶著審視，好奇地打量著他。

“……”

李雍沉默。

大爺的，來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