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興致很高,今日到此,一來,慶祝薛紹收獲爵位,二來,便是薛氏家族很久沒有那么人齊了。
薛稷喊來薛大武,笑道:“把我珍藏的葡萄酒拿了出來。”
薛萬述呵呵笑著,“稷侄兒釀的酒,最合我的心意。”
薛萬述在京任右武候大將軍長史,來往方便,薛稷可沒少往他府上送東西,也沒少薅這位大伯父的羊毛,養豬的莊子就是從薛萬述處低價買來的。
薛稷笑說道:“大伯父若是喜歡,今年剛好多釀了幾壇,我明日便讓手下人給伯父送去。”
二伯父薛萬淑在外為官,此次剛好也是回京述職,聞言,擠眉弄眼的說道:“稷侄兒,這可偏心了啊!”
薛稷也笑道:“二伯父自然也有,侄兒讓人親自給二伯父把酒送到營州。”
眾人皆是大笑。
酒后,薛萬述看著薛萬徹,說道:“幾位兄弟之中,為兄最擔心的就是你了。”
薛萬徹聽到這話,恭敬地聽著。
兄弟幾人的父親薛世雄已經不在了。
長兄為父,薛萬述是有資格教訓薛萬徹的。
薛萬述看著認真聽講的薛萬徹,突然露出了幾分笑容,“倒是沉穩了些,不復以前的跳脫了,你少時………”
薛萬徹一看便知薛萬述要講他以前的糗事了,也是鬧了個大臉紅,假咳了一聲,低聲呼喚道:“兄長……”
然后,薛萬述又隱晦地往正在豎著兩只耳朵,興致勃勃地想要聽故事的薛稷那邊看了一眼。
薛萬述一愣,知道薛萬徹是不愿意在薛稷面前丟了面子,哈哈笑了兩聲,用力指了指薛萬徹,“你啊……”
不過,薛萬徹倒沒有繼續說以前的事情了,讓薛稷感覺到有些失望,看得薛萬徹拳頭都硬了。
“之前隱太子的事情,為兄心里很擔憂,就怕你鉆了牛角尖。”
薛萬徹聽完這話,臉上露出了幾分苦笑,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薛稷。
要不是薛稷的開導,他可能現在都走不出來。
薛稷也是看了一眼薛萬述,心里不得不承認,這個伯父對薛萬徹還是很了解的。
薛萬述灌了一口酒,說道:“不過,現在也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他轉頭看向薛稷,嚴肅道:“稷侄兒,你倒是好本事,竟在陛下那里入了眼。”
“不過,我覺得你最精妙的便是攀上了陛下的馬車,讓陛下把長公主都許配了給你,這是你的本事。”
薛稷有幾分尷尬,薛萬述說這些話怪怪的,好像是他在耍什么陰謀詭計,才讓李世民把女兒嫁給了他。
薛稷可也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薛萬述說這話,沒有什么惡意。
薛萬述眼神之中多了幾分鄙夷,“五姓看不上皇家,不愿意跟皇家結親,可咱們是不能做那樣的蠢事。”
“他們自以為有千年的世家,沒有千年的王朝,短視!”
“他們越是這樣,朝廷就越得打壓他們,這世上的事情,哪有不變的。”
“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咱們薛氏不能夠像他們那樣腦熱。”
薛稷不得不承認,薛萬述確實是一個很合格的家主。
薛萬述又看了看薛稷,語重心長地說道:“長樂公主的事情,你必須要上心,要心甘情愿,才在朝廷上站穩腳步。”
“以后你若是什么需要,可跟你父親說,也可直接來找我。”
“我看得好,你比你父親強,也比我們強,薛氏的未來,還是得看你,凡事多思多想,萬能立于不敗之地啊!”
薛稷起身,對著薛萬述行禮,恭敬地說道:“謝過大伯父。”
薛萬述擺了擺手,“都是自家人,只是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眾人聽到這話,都在看著薛稷,薛稷想了想說:“我做工部員外郎,還算安穩,又勸陛下搞了一支裝備新兵仗的軍隊,便是想著能不能再立一些軍功。”
“有了軍功在身,再加上工部的資歷,對以后該是有些好處的。”
薛萬述笑了笑說,“我薛家武備傳家,你有這樣的膽氣便好。”
只是薛萬均看了看薛稷,言語微妙,“你想戰場上立功勞,只是切勿沖在前面,若真遇到真刀真槍的拼殺,記得把你堂弟薛紹給帶上。”
眾人聽到這話又是哈哈大笑,調侃地看著薛稷。
薛稷也是苦笑,他自然聽得懂這些伯父的意思,這是調侃他手上的本事稀松平常。
這些長輩都是看著薛稷長大的,對薛稷憊懶的性子頗有了解,薛稷手上有多少本事,自然是瞞不過他們的。
當天夜里,賓主盡歡。
第二天,薛稷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薛稷奮力回想著,好像昨天晚上都喝多了。
大伯父薛萬述和二伯父薛萬淑強行拉著他,要跟他結拜為兄弟來著,他三伯薛萬均與他爹薛萬徹就在一邊狂笑?
薛稷啰嗦了一下,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再想下去了。
現在薛稷的事情多了,睡得日上三竿的機會倒是少了。
薛稷頭疼得很,勉強爬起了身,也有幾分無可奈何,旁人就是想要操勞,只怕也沒有這個機會。
薛稷起來洗漱了一番,看向旁邊的薛大武,問道:“父親可曾回軍營了?”
薛大武連忙說道:“回少郎君的話,郎君確是又回了軍營了。”
薛稷心中了然,距離戰爭越來越近了,薛萬徹自然是越來越上心,這是他證明自己的一個機會。
薛稷吃了頓不知是早飯還是午飯,隋唐以前,哪怕是貴族,一般也是一日兩餐了。
但是自從隋唐之后,便慢慢形成了一日三餐的風尚,只是薛稷道之前一直還保留了吃兩頓的優良傳統。
省不省的糧食倒是其次,主要是薛稷實在是起不來。
薛稷吃完飯回到了書房,拿起了自制的炭筆,打算把回回炮的圖紙先給畫出來。
薛稷的筆剛拿起來,就見外面一人直接沖了進來。
薛稷一看,來人正是薛紹。
薛稷心里不痛快,對方冒冒失失的就沖了進來,也不打聲招呼,萬一他這個時候正在打膠怎么辦?
他一世英名不就毀了嗎?
“你著急什么?,天還能塌了不成?”
薛紹聽到這樣的話,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笑容,“兄長,我這不是著急嘛!”
“弟聽說了一個了不得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