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柳升懵了,皇太孫這是沒事特地來騙他玩?
朱慈烺發(fā)誓自己說得沒有半句虛言,神機營確實就在城里——
二百年后的北京城里……
二百年還是有一點點遠吧……
算了。
看樣子,解釋不通了。
“你且按詔召集好兵將在營中整裝等候,若是明日有人喚你,或是有詭異之事記住萬萬不可抵抗,順從其意便可找到神機營……”
直說了好一會兒,說得口干舌燥將能想到的注意事項一口氣全交代了出去,這才停歇。
“……”柳升。
不過看樣子,效果不佳,唉~
“罷了,安遠侯且記住一條,若是有一少年自稱大明太子,那人便是我,屆時從其令便是。”
朱慈烺做了一下最后的掙扎,效果不佳。
“殿下想要挑選何種精兵,步軍、騎軍還是火銃手?”相比于一些無頭無腦的話,柳升更在意圣旨上的內(nèi)容。
五千精兵不算少,足以攪動風(fēng)雨。
值此詭事連現(xiàn)之時,當(dāng)小心行事。
若是其他人帶著圣旨和虎符來,他怎么也要派人去皇帝那邊求個驗證。
誰叫來者是——
皇太孫!
大明朝誰不知皇帝寵愛太孫,何況——
太子多病!
自然而然,太孫當(dāng)勉勵之。
從第一次北伐時,太孫便受命至順天,管理一應(yīng)建設(shè)及北伐準備事宜,隨行的還有夏原吉等一眾大臣輔佐。
那時起,大家都默認了一件事。
太孫當(dāng)在陛下百年之后,繼承皇統(tǒng)。
果然,就在北伐后一年,一封冊封皇太孫的圣旨,徹底將事情板上釘釘。
到了如今二征蒙古,太孫依舊先行到順天總覽一應(yīng)北伐準備事宜。
順天是什么地方?
陛下為燕王時的封地。
亦是陛下的龍興之地。
更是往后的大明帝都。
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我全要!”
小孩才做選擇。
“哈~?!”
柳升一愣,這個回答實在出乎意料。
多兵種配合自然好,可僅僅五千人就不一樣了,什么都要的最終結(jié)果就是什么都不行。
太孫常隨帝駕,自幼聰慧又有諸多文臣、武將教導(dǎo),可謂文武雙全。
否則,豈會讓陛下那般看重。
莫非,有深意!
“殿下直說便是。”
“安遠侯果然直爽,那我就不客氣了,精銳騎兵兩千五百,火銃手兩千,其余最好是炮手,如湊不齊,那就按數(shù)量優(yōu)先選騎兵或火銃手。”
朱慈烺一番話,說得一眾將領(lǐng)滿頭霧水。
“殿下要再建神機營?”
柳升的話說得直,道理卻沒錯。
從人員配置上看,火銃、炮手加騎兵,除了數(shù)量少了一半外,完全就是按照神機營來配置。
“算不上再建,只是補充。”
補充?
又是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神機營都失蹤了,往哪里補充去。
“殿下話含玄機,末將是個粗人,實在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就直接問,主打的就是俺柳某人,從不拐彎抹角。
可——
“我已經(jīng)全盤拖出了。”
朱慈烺也很無奈,方才他已經(jīng)說得很詳細了。
你自己不聽,他能有什么辦法。
柳升面帶疑惑。
“恕末將愚笨,方才殿下所言神鬼之事,實在太過震撼,常人難以理解。”
不愧是君臣,從上到下主打個人定勝天。
在古代提神鬼之事,竟然碰壁了。
到底是他說得不夠清楚,還是他皇爺爺和手下大將太兇悍。
“時機成熟了,自然便理解了。”
類似牛鼻子老道的話,讓柳升更加不解。
太孫不說,他也不好再問。
見太孫不走,柳升疑惑不已。
“太孫可是要親自選兵?”
朱慈烺點點頭,事關(guān)生死,每一次只能召喚五千人,他得狠狠抓一抓質(zhì)量。
“若尋到神機營,則必有一場惡戰(zhàn)。”
柳升不再多言,當(dāng)即帶路來到臨時的校場。
二次北伐征調(diào)了數(shù)十萬大軍,除去大量臨時征調(diào)的士兵外,最為精銳的就是常年駐扎在京城(南京)附近的官兵。
此時稱不上京營,但大體的輪廓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其中最精銳者,自然是守衛(wèi)中軍大營的官兵。
出現(xiàn)在朱慈烺眼前,正熱火朝天訓(xùn)練的官兵正是中軍大營的官兵。
其中多為騎兵,少量是步兵。
不管騎兵還是步兵,皆日日訓(xùn)練,不曾中止。
相較于地上閑時務(wù)農(nóng),忙是為兵的地方衛(wèi)所,眼下的官兵皆是以戰(zhàn)為生的職業(yè)軍人。
三聲鼓響。
精銳的不同就展現(xiàn)了出來。
散落在各處訓(xùn)練的將士,在第一時間,以極快的速度聚攏。
隊列雖比起朱慈烺在后世看到的閱兵時整齊劃一的方陣,還差很遠。
可每一個人身上的殺氣不是裝出來的,他們都是百戰(zhàn)余生的精銳。
“平時三聲鼓響不至,軍法處置,戰(zhàn)時鼓響不進者,斬。”柳升輕松一句話,其中的不易,朱慈烺卻深有體會。
在農(nóng)業(yè)時代養(yǎng)這樣一支令行禁止的精銳大軍,所要付出的代價遠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難,很難。
一個完整且健康的軍事體系,十分困難。
除了需要長期的驚人財政支出外,更難的是——
忠誠!
既要確保戰(zhàn)斗力,又要確保持此利劍者不被利劍反傷。
為了保證不被反噬,各種削弱政策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厲害。
從而導(dǎo)致兵無戰(zhàn)力,將無戰(zhàn)心。
柳升站在前頭,直接了當(dāng)喊起了話。
“太孫殿下說一場迎戰(zhàn),只要五千人隨行,你們說誰去合適?”
沒有尋常軍營中的交頭接耳,也沒有多余的喧嘩。
只聽齊齊一聲——
“吾等皆為精銳,為大明效死!”
聲勢浩大,直沖云霄。
朱慈烺算是見識到了。
這才是明軍。
十五次輪回中,所見到的那些燒殺搶掠勝過土匪,軍紀早已敗壞的說是明軍不如說是賊軍。
瞧了一眼柳升,見他面露得意,朱慈烺也不戳破。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能把兵練成這樣,他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在萬余精銳面前,他還真不知該怎么挑。
看來他多此一舉了。
“安遠侯得兵家真?zhèn)鳎赡愦鸀樘暨x即可。”
柳升也不客氣,當(dāng)即從命挑選起兵將來。
望著太孫離去的背影,滿頭霧水的柳升小聲問身旁小校尉,“太孫莫不是腦子睡糊涂了?”
小校尉可不敢回答,眼瞅腳尖,裝聾作啞。
倒是另一個,剛?cè)?nèi)侍那里打探消息的小校有了收獲:“聽說太孫在陛下面前提到了東平王,說是首選本……”
話還沒說完,另一個知曉柳升喜惡的小校趕緊輕肘了兄弟一下。
再看柳升,儼然面有不喜。
“哼!”柳升怒吼一聲,“還愣著作甚,耳朵聾了,快去選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