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摔把男孩摔醒了，看到血肉模糊的余三思，嚇得連連后爬。余三思抹干凈臉上的血，讓他不要害怕。男孩看清了他的臉，舒了一口氣，左右望了望，問道：“我爸媽呢？他們怎么不在？”余三思不敢把噩耗告訴他，只說他的爸爸媽媽很好，以后會來找他。他跑得精疲力盡，想想已經跑出了不少路，就坐在地上休息。小男孩雙手抱著腿，將頭埋進里面，哭著說道：“我知道，我爸媽他們死了。”

余三思心中難受，但不想騙他，走過來摸著他的后腦勺安慰道：“你是男子漢，一定好好好活著，讓你爸媽在天之靈可以安息。”小男孩抬起滿臉淚痕的腦袋，捏著拳頭說道：“我一定要活著，長大了為他們報仇。”余三思看他憤怒的眼睛，知道仇恨的種子已經埋入他的魂魄，內心深深嘆了口氣。

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余三思忙示意男孩不要出聲，帶他躲入了草叢。那腳步聲由遠及近，到了他們原先坐的地方就停了下來。余三思等了良久，不聞那人離去，不覺奇怪，大著膽子抬頭張望，看到馬真元喘著粗氣在四處尋找，又驚又喜，帶著男孩走出草叢，喊了一聲“馬師叔”。馬真元見到他們，精神為之一松，疲憊的身體搖晃了幾下。余三思忙扶他坐下。馬真元欣慰說道：“我是明明聽見了你們的說話聲，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了。”掏出煙斗抽了一口煙，嗆了連連咳嗽。三人都不說話，山間清泉作響，山風撲面，吹散了煙霧，清掃著世間的紛繁雜亂，讓這里十分寧靜。余三思的心一下子也靜下來了，有種錯覺仿佛昨晚的血雨腥風都沒有發生過，僅僅是自己的幻覺。可他明白這一切終究是發生，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馬師叔，我師父怎么樣了？”

馬真元點點頭說：“他沒事，我們誰也傷不到誰。不過他看樣子非常恨你，你回不去了。”余三思神情黯然，說道：“回不去就四海為家吧，看看這大千世界也好。就是這小男孩不知道該怎么辦？”

馬真元問男孩：“我是你爸爸的師父，你愿意跟我走嗎？”小男孩神色簡易地點點頭說：“我愿意，我要跟你學本事，學好了本事找壞人報仇。”

余三思見他有了歸屬，替他開心，囑咐他要聽話。馬真元抽完了煙，磕掉煙灰起身說道：“那好，我們走吧。”小男孩與余三思道別，跟著他起身走了。余三思望著他們的背影，想起一個問題，遠遠地喊道：“馬師叔，修煉巫陽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為了修身渡人，為什么還有這么多的爾虞我詐？”

馬真元腳步未停，漸漸遠去的聲音答道：“聽從你的內心吧，它說是什么就是什么。”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朝陽初升，太陽光照下來，余三思看到他們身上閃著金光，一如希望般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