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底,高中開學軍訓
2012年,即將步入金秋時節,8月22日,是高中開始軍訓的時間,入學以后,軍訓便如火如荼的開始了。
我們踢正步,教官讓我們擺出踢腿的姿勢保持不動,烈日當頭,酷熱難耐,腳下操場的膠皮一股撲面而來微微發臭的塑料味,也有可能是我們的怨聲載道的味道。白天心想
“稍息,立正,向前看,向右看”教官一聲聲的訓著話。
“你怎么回事?向左轉你分不清左右是不是?教官抬手的教棍就要施刑”
“這是左,這是左”這是一名女同學,她連忙抬手做出護頭的動作?
“稍息,立正,聽口令,向左轉,向左轉,向左轉,向左轉,向......右轉”教官把那個女同學叫出去,女生跟著口令執行著命令,機械的右轉,最后轉順了,那個向右轉的時候,沒反應過來,又怕教鞭,左轉以后立馬右轉,這是右邊對對對沒問題,自言自語著,腿沒有反應過來,左腿和右腿打了一架,重重摔倒到地上。
“起來”教官呵斥道,正準備教訓幾句。
突然有一個男生,提著行李箱,從頭到腳一身黑色,頭發有些微微自然卷,自然的扒在頭頂上,發色有些微微發黃。
他眉毛很淺,個子不高,很瘦,眼睛很明亮清澈,鼻子不大不小,但是在這張臉上卻顯得有些好看,嘴唇有些薄但又不失去肉感。膚色微微偏咖啡的顏色。
白天離得這個男孩很近,因為個子矮的原因,白天站在第一排,前邊是教官,她的眼睛本能的撇了他一眼,是一個看上去干干凈凈的男孩。
“報告,教官這里是高一1班吧?看到那有個牌子寫的是1班”男孩大聲的問道。
全班的目光都不受控的往這里看了一眼,白天看著一個男孩,他打報告的時候,教官示意他過來。
他走近幾步,白天能看到他的面龐兩頰有些淺棕色的細小雀斑,他還帶了一個黑色鴨舌帽,鴨舌帽子壓的有些微微低,聲音很清晰明亮,
“是1班,都訓半天了,才來?”教官看著他
“他從黑色的皮夾克的外兜里,掏出來班主任簽字的請假條”遞給教官。
教官打量了一下他,沖著東邊的方向一指,說道:“去吧那是男生宿舍,你進去以后找宿管告訴他班級,先去宿舍收拾行李吧,明天跟著一起訓練”
“好”他轉身拉著行李箱往宿舍樓走去。
這么一打斷剛才教官訓練的分不清左右的女生,讓她歸隊了,結果她走正步的時候又順拐。
教官瞪了她一眼,又在方隊里掃視了一眼。
教官說道“男生把你的紅毛黃毛還是綠毛都給我染成黑色,把頭發都給我剪短,女生尤其是長辮子的都給我剪短,齊眉露脖,把臉耳朵都給我露出來”
接著教官一排一排的走到方隊中間,挨個看,把頭發不合格的,留辮子的女生,拿著教鞭挨個點了一下肩膀,“我點到這些人明天都給我理好。”
從清晨到日暮,光線由明轉暗。
“解散”回班里開班會。
那是我們軍訓的第一天,大家都不熟悉。也還沒有見到新的班主任。
高一1班主任,學校分到的是一個應屆畢業生22周歲。她是一名數學老師。
班級的同學怨聲載道,什么太累了,都黑了......抱怨此起彼伏,大家都是隨便找座位坐下來的。
白天坐在了教師中間的那塊,她個子矮所以就暫時選擇了第二排,她也不想做第一排,再往后個子太矮了影響視線。
剛才那個順拐的高個子女生,就坐在她的右邊,她但是十分自來熟,她個子高高瘦瘦看樣子有170。
“你好,我叫鷹,你叫什么名字?”我抬起頭戒備的瞅了她一眼,心想“這人怎么這么自來熟,莫名其妙的”我看了她一眼扯了下嘴角。沒說話。
“哇塞。你頭發好長好長,頭發的料子也不錯,你這頭發都長的快到大腿上了。哎,你用什么洗發水,哎你洗頭發彎下來腰的時候會不會踩到頭發......巴拉巴拉。
“這人怎么這么多話,話嘮?”“沒事吧,咱們認識嗎”白天心想。
鷹拿出來一個小梳子,說著“幫你梳梳頭發吧”
白天沒說話也確實不知道說著什么,只好任由她玩弄她的辮子,梳著梳著就編起來麻花辮。
“你叫什么名字”她說
“白天”白天回答
“啊......”鷹沒有反應過來,很明顯的愣神了一下,不確定自己的耳朵聽到的名字
“沒聽清,哪兩個字”她問
“白天的那個白,白天的那個天”白天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的有種把自己送走的感覺,她扭頭對后邊的人說,“喂,你們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嗎?”鷹指了指白天
“白天......邊說著邊自己又笑的停不下來,你說誰家大人給孩子起這么隨便的名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叫白天,不會世界上還有人叫晚上吧......哈哈哈哈哈”
后來的男同學看著鷹這么自來熟,也就慢慢熟絡起來,他對鷹說:“你別說還真有一個晚上,不過人家不姓晚,他是個男生,他姓黑,你猜他叫什么?”男生說道
“不知道,什么?”鷹聚精會神的看著他。他把聲音壓的低了些,擺擺手示意鷹過來些。
“不會叫黑天吧”鷹說
“大哥,世界上黑天是個什么天,人家叫黑夜,搞不搞笑”男生說
“哈哈哈哈真奇葩,一個白天一個黑夜,臥龍鳳雛都聚咱們班了”鷹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旁邊傳來另一個男生的笑聲,黑夜
“好笑嗎?”黑夜說
“你是誰呀?我白天我”黑夜說道。
“哎,鷹拍了白天的肩膀一下,指著黑夜說”這有個人跟你同名,也叫白天,是個男生。”白天抬頭看了一眼。
“你叫白天?.......”白天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得,班級的這些人連個好賴話諷刺的話,都聽不懂,這得是個什么班?他隨口說的一句跟自己名字完全相反的反話,結果還真有這么個人真就叫白天”
“你叫白天”黑夜說
“嗯”白天點點頭
“有事?”白天說
“沒”就好奇怎么有個人叫白天。
“好奇,那你得多讀點書了,孤陋寡聞,少見多怪”白天抬頭,對著他來了這么一句。
“哎哥們,剛才我們笑關你什么事”后桌的男生說道
“跟你有什么關系?你誰呀?你剛才說你叫什么白天?是吧?又沒說你?,你這陰陽怪氣的”
“黑夜,我叫黑夜,現在跟我有關系了嗎?”黑夜說道,眼神銳利的殺過去。
“額”這在人臉上蛐蛐本人這......后桌男生意識語塞。
“來來,哥們兒,這還有個座,來坐這兒”后桌男生站起來走出去,示意黑色坐下。
“對不起呀,真不知道你是黑夜,我無心的無心的”后桌的男生邊說著邊尷尬的摸摸后腦勺。
“我去后邊坐著”后桌的男生找個借口趕緊溜了。
“哎,你真叫白天啊”黑夜拿筆輕輕點了下白天肩膀。
“哎,你真叫黑夜啊”白天回道
黑夜無語.......
“你沒事吧,你咋勁勁兒”黑夜覺得莫名其妙。
白天擠出一個死亡微笑說道“你好,黑夜我叫白天,現在滿意嗎?”
黑夜覺得這女生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正要開口,班主任用力敲了敲教室的門。
“安靜”一個身穿一身黑色西服套裝,身高175以上的女人走過來,站到講臺中間。她沒有劉海梳了一個簡單的短馬尾。
皮膚紅潤白皙,一看就是特別年輕。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叫鏡頭。”她邊說邊往黑板上寫到自己的名字。
“你們是我的第一屆學生,我是教數學的。下面同學們上前做個自我介紹,大家互相認識一下”
班主任拿著手機的花名冊,隨機點人上來做自我介紹。
班級有50多名學生,班主任大概掃了一眼。“咱們先來認識一個挺有意思的名字,白天,白天來做個自我介紹”
“大家好......”白天站起來一句完整話都沒說完。
鏡頭打斷她“來,來講臺這講,同學們都看不到,怎么互相認識,一會介紹的同學都來講臺上啊”
鷹走出來,讓白天走出座位。
白天有上臺
“大家好,我叫白天,喜歡晚上,特長是會唱特別的歌。白天說
“什么歌呀,唱一個唱一個”教室里不知道哪個男生起了哄
“小堂丸,我離了登方小縣,安安安安安.......”
全班鴉鵲無聲
“這比嚎喪還難聽,這是歌?”
“是吧?我奶奶經常聽”
額,全班鴉雀無聲
“換個,他們聽不懂,換個別的”班主任給白天解圍
那我唱個大家都聽過的
掌聲雷鳴
“咳咳,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我想要飛啊飛,飛......啊......飛,......飛啊……飛,卻怎么飛也飛不高,高嗷嗚”
班級死一樣的寂靜
“你剛才不是說,你會唱一種特別的歌嗎?你這唱的索命歌嗎”一個男生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
“安靜”班主任狠拍了下多媒體講臺。
“我說了我會唱一種特別的歌,我還沒說完呀,我會唱一種特別的歌,跑調的歌,我……”還準備說寫什么,班主任帶頭鼓掌,拍了拍白天的肩膀,說道“時間有限啊,下個同學介紹”
不一會兒全班都介紹完了,班主任交代了幾句,就說“走讀生可以回家了,該理頭的理理,住宿生留下做值日”
白天掏出來一個比十六開還大的多的本,翻來第一頁,寫到2012年8月軍訓……。
老師留的幾個住宿生,其中就有黑夜,班里陸陸續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走讀的就剩下一個白天。
這不由的引起了黑夜的主意,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跟正常人不一樣。
他掃地的時候偶爾暼過她,看到她在一個很大的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寫著什么,行云流水沒有任何思考沒有任何停頓。他好奇她寫些什么,他好奇為什么這人跟所有人都不一樣,她好奇為什么今天的自我介紹她蠢的天衣無縫,無可挑剔。
這到底是一個什么人?15歲的人,哪有那么多可寫的?15.16的女生正式青春洋溢的時候,他面前的這個人整天跟入定了一樣,魂魄早就飛得無影無蹤。
好不容易軍訓一天,大家都累的胳膊疼踢腿疼,都叫喊著回家,為什么她就跟別人那么不一樣,那么奇怪,那么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好奇到底什么樣的世界吸引著她,讓她跟著了魔一樣,把世界隔離起來。
“不走嗎?我們一會要鎖門了”
黑夜說
“走,馬上,很快寫完,等下”白天說
“你在寫什么,回家寫唄”黑夜說,其他幾個住宿生都值日好了,走了,黑夜負責鎖門。
“不,就現在,一會靈感就沒了”白天說
“什么靈感?”黑夜疑惑
“沒什么”白天說
“你寫的這些都是什么”黑夜說
白天沒說話低著頭快速的寫著。
沒多會兒,寫完了,她起身,發現黑夜靠坐在桌子上,疑惑的看著他,很安靜,沒有催促沒有打擾,只有好奇和不明所以。
“寫的信,寫的日記,給一個已經分離的人的信,我把我每天記錄下來,總有一天我們再相見,我把我每天的生活記錄下來,再相見的時候送給她,這樣我們就好像從不曾分離從不曾缺席彼此不在的時光。”白天說道,像是對黑夜更像是對自己。
“好吧,那你寫完了嗎”黑夜說
“嗯,完了,謝謝你”白天說
“啊……“他覺得莫名其妙。
明明今天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剛拌過嘴,不久前還沖著他勁勁兒的,結果現在看她的樣子就好像全然忘記了,真神奇哎這人
“春去秋來,萬物復蘇,枯木尚且逢春,那我們那?還會重逢嗎?這些信這些日記還有處可去嗎?白天心想
她每一篇日記的開頭:都是劉瑕你好嗎?
劉瑕,是白天最好的朋友,她千萬次救白天于這人間水火,劉瑕是白天活著的唯一意義,初相識的時候白天還是一個自閉的人,她的世界里有一處深海,她日日聽到海洋的深處,撕心裂肺的悲鳴,直到劉瑕突如其來的闖入她的世界,從此暗夜被撕開一道口子。明媚的陽光灑下來,溫暖了她。從此白天以為溫暖會伴隨她。
最后的最后,她們卻散落在世界的不同城市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天的光消失了,她的世界又陷入一望無際的黑暗,恐懼無所遁形,白天說:“你能不能不走?能不能不走?”
劉瑕看著她淚流滿面,哽咽的說不出話。
“一定要走嗎?求你別走好不好”白天有些哀求的牽著她的手。
劉瑕依然哭的泣不成聲,她牽著白天的手,對她說:“答應我,好好上學好不好?不要把我當成你的全世界,你以后會遇到更好的人,更好的朋友,這個世界很大,人很多會有更好的人陪伴你的。
“別熬夜,別封閉自己,放下偏見對男生的偏見對人的偏見,放下對這個世界的恐懼,你經歷的那些都不是你的錯。別再有那種結束自己的想法了,好好活著,就算為了我好不好?好好上學,我沒機會了,你不一樣,你要代替我去最好的大學,一直一直往前走,過最幸福的生活,連帶著我的那一份。
“你嘗試跟人說話,嘗試跟人溝通,別緊張,你多想想我,想想我就在你身邊,好不好?我只要一想到你,就放心不下,你別再讓我擔心了好不好?”
“必須走嗎?”白天說
“嗯”白天抱了抱她。
“好,我答應你,好好活著,絕對不再有結束生命的想法”
“答應你好好上學,過最幸福的生活,答應你放下恐懼放下偏見平等的看待世界上的每一個人。”
“答應你愿意嘗試跟別人說話跟男生平等交流,給別人機會也給自己機會”
“答應你代替你竭盡所能的照顧好自己”
劉瑕看著她淚流滿面,哭腫了眼。
“我們分開了,以后也永遠不會相見了,我們都過好彼此的生活,別互相打擾,你能答應我嗎?
“從此永遠失聯,永不相見,你能做到嗎?除非我愿意主動去見你,除非我過上了我們約定的那樣,上最好的大學一直往前走永遠不回頭,除非我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你說我的你的都是一樣的,我的你的都可以是我的,你說我能代替你的那份愿望和那份遺憾生活,我代替不了,你就是你,我要你跟我一起,我要你陪著我,別丟下我,你做不到對嗎?你做不到不離開?可你又讓我答應你那些許多”
“我無法承擔起另一個人的一生,我甚至承擔不了自己的一生,你是我活著的唯一的意義,現在我失去了那份意義,你又對我說你放不下我,我連活著都不想了,你卻逼著我成為一個幸福主義者,一個沒有你的幸福主義者,這太殘忍了對嗎?”
“所以,我要我們永遠失聯,永遠不相見,我要你永遠不能主動聯系我,我要我們徹底消失于彼此的生活,否則我會痛苦,痛苦的做不到答應過你的好好活著。”
“好,我答應你”劉瑕看著她淚眼婆娑。
劉瑕轉身走了,一步三回頭,紅腫的眼,眼淚流的干了又干被風吹散。
白天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
“劉瑕我討厭你,你明明說過的,你明明答應過的,你說我的生命就暫且為你留著,可你轉頭就失了約”
白天看著她的背影走在油柏馬路的右邊,漸行漸遠,白天就這樣面對著她,看著她離開,又看著她消失在人海。
“我會忘記你的,永遠”視線里已經全然尋不到她的影子,我們以后再也不會遇見了對嗎?
白天轉過身,眼眶一瞬間決堤,她邊走邊哭,淚流滿面,那天的風好冷,像刀子一樣刮的人生疼,白天的眼淚像失效的水龍頭的閥門,永遠流不干,流不盡。身邊是人潮涌動,白天弄丟了她最愛的人,在這人間盛景。
剛才劉瑕一直哭的止不住,白天也想哭,她咬著后槽牙,攢勁拳頭,心里說別哭別哭別哭求你了。
大街上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人都哭的稀里嘩啦,劉瑕才是真的走不了了。
既然我們的結局注定了分離,那就讓你的記憶里帶著恨意,別回頭,劉瑕,讓我做一個你討厭的人,你才能有勇氣向前走。去過最好的生活。我不要你聯系我,你才能竭盡全力的向前沖。
去愛你想愛的人吧。
所以白天只是答應了一個人活著,她也只是活著,拖著皮囊于這人間漫無目的的游走。沒有情緒沒有靈魂沒有喜怒,也沒有哀樂。她像一個沒有情感的人機。
所以理所當然的成為別人眼中那個,奇怪的人。
白天只是不在乎自己,可是她在乎劉瑕,她對白天說讓白天活著,那白天就活著。替她的愿望活著。
最后一次白天的腦海里,對于她,是她的背影,看著那個背影漸行漸遠,她暗暗發誓,如果有生之年,她能遇到一個如她一般好的男生,她愿意嫁予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后來白天日日寫日記,寫對她的思念,后來白天夜夜失眠,緘默的發瘋的思念只能浮在半空中沒有來路沒有歸途。
有些人在念念不忘之間被漸漸遺忘。
不知緣由不知為何,后來的后來,那個出現在日記本里的名字漸漸變為了黑夜。
一個與劉瑕除了性別截然相反,其他各個方面,近乎完全相同的人,相同的經歷,相同的感受,甚至于相同的性格。
我們好像能彼此認同,又能彼此理解,我們懂得對方的一切,我們對對方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世界上只有你才最懂我”
我在我的思想里緘默的思念著一個人,卻有個男孩意外的闖入了我的世界,點燃了我的靈魂,一而再再而三把我從思念里的夢境池里喚醒,帶給我喜悅也帶個我酸楚。
所以有時候我時常也會想,為什么我愿意以朋友的身份陪伴他3年,那種沒有立場沒有身份卻要恪守邊界的痛苦。
因為他,我不再是一個空洞的人,冰冷的肉體漸漸回溫,快樂,欣喜,敏感,甚至悲傷,因為遇見他,我才成為一個擁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