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成績,李盼被分到了尖子班,而趙鑫漓被分到了重點班。沒能在同一個班,不免讓這對多年的同桌感到失落,但馬上趙鑫漓就拍著胸脯對李盼說:“放心吧,我讓我爸托關系給我轉到你們班,很快我們又是同桌啦。”言行之間盡是滿滿的自信。
看他這樣,李盼心里安慰了些,不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我們班是這一屆指定的文科班,叔叔阿姨會同意你學文嗎?”
“那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個班。”趙鑫漓嚷嚷道。
李盼笑而不語。
結果,正如李盼所預料的那樣,趙鑫漓的暴發戶父母死活不愿意他學文科,認為文科出身的男生以后干不了大事,任憑趙鑫漓如何哀求也不同意將他轉到李盼所在的班級。而僅憑趙鑫漓個人的力量,更沒辦法讓自己從一個重點班轉到尖子班。
于是,趙鑫漓只得苦著臉,無奈地對李盼說了無法轉班的事。李盼聽后不加思索地說:“我去問問我們老師,看看我能不能轉到你們班去。”顯然,她已提前做好了預設和打算。
李盼當初是以全級第一名的成績進入這所高中,又因中考文科成績突出,自然被學校最優秀的文科班主任要了去。對于李盼個人而言,她也更喜歡和更擅長文科。但為了能和趙鑫漓一個班,她愿意學理科。
可讓李盼和趙鑫漓又一次失望的是,李盼因為文科成績太過突出,老師們一致希望將她培養成為這一屆的文科狀元,自然是不肯讓她轉班的。
李盼寬慰趙鑫漓說:“只要我們的友誼一直不變,在不在一個班都沒關系的。”這話,也是在寬慰她自己。轉班的事,只得做罷。
高中的校園生活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李盼和趙鑫漓見面的機會比以前少了很多,他們只能在吃飯時間和在圖書館一起學習的時候能像之前做同桌時那樣坐在彼此身旁。好在,見面機會的減少并沒有淡化他們的關系,反而讓他們倍加珍惜在一起的時間。
從小學三年級到高三,李盼和趙鑫漓認識了近十年,做了彼此七年的同桌,雖也曾因小事鬧過不愉快,感情卻從未受過負面影響,而是日益深厚。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一種超越了同窗情和友情的情愫在二人之間悄然萌芽。他們誰也沒有明說,卻以實際的行動和默默的陪伴時刻向對方證明對彼此的喜歡。
可是,在高三這年,他們的關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偏偏就在這個壓抑得令人窒息的時候,事情就那樣毫無預兆、莫名其妙地發生了。
一個周六下午,也是李趙二人所在學校的學生每周唯一一個不用上課的時間段,
趙鑫漓約見了李盼。
當李盼滿心歡喜地去見他時,他卻牽了另一個女孩兒的手出現在她面前。那個女孩兒她見過,是他現在的同桌。趙鑫漓露出他那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正笑得燦爛,他對李盼說:“盼盼,這是我女朋友。”
李盼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原以為,在他心里,自己早已是他女朋友了。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廂情愿,自作多情。
李盼佯裝無事,仰頭望了望天,強顏歡笑道:“真是恭喜你們了,但離高考已經不遠了,你千萬別落下學習喲。”她盡量以一個朋友的口氣對他說話。說完,她轉身欲走,一秒鐘也不想多待,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落下淚來。
“盼盼,你等一下。”趙鑫漓叫住了她。
她心里閃過一絲期待,希望他對自己有哪怕一句的解釋。誰知,趙鑫漓卻請她幫忙買兩張當晚的電影票,想以此來向他女朋友證明她和他之間純潔的友誼。
“盼盼,你不會拒絕我的,對吧?”
李盼聽后不由得想笑,在心里諷刺道:我要向你女朋友證明我和你只是朋友關系?幫你們買兩張電影票就能表明我對你們的祝福嗎?她非常地不愿答應這無理的請求。可,她歷來沒有拒絕過他任何事情。趙鑫漓說得不錯,她不會拒絕他。
那晚的電影一定十分精彩,因為李盼排了很長很長的隊才買到票。剛走出電影院,天空突然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她把身上所有的錢都買了電影票,沒錢打車,只能冒雨跑回學校。
剛到學校門口,李盼就撞見了正焦急等待她的趙鑫漓和他女朋友。遠遠看見他臉上的神情,她以為他是在為自己擔心,就快步跑到他近前。誰知,他見了她,臉上的神情立即變成了嫌棄,并生氣地質問道:“怎么把自己淋成了這個樣子?下雨了不知道打個車嗎?把我們的電影票淋濕了,我們還怎么去看電影?”
心碎的感覺再次襲來,她心痛得幾乎暈厥,淚水已在眼眶打轉,好在她身上早已濕透,趙鑫漓不會看到她眼中的淚水。
電影票被她保護得很好,卻也濕了一小部分,趙鑫漓的女朋友嫌棄得不肯接過,他竟然也說:“雨下得這么大,我們就不去看電影了。買票的錢,我晚些給你。”
趙鑫漓一提起錢,不由得讓我想起當年他初向李盼借錢時說的那句話:等我有了錢,我一定加倍償還你為我付出的一切。可這么多年過去,他何曾還過她一分?她又幾時要他還過一分!
李盼與趙鑫漓擦身而過,她沖向雨里,眼淚再也止不住地落下來,混著雨珠灑滿衣襟。那晚,她躲在被窩里痛哭流涕,室友問她,她什么也不肯說,別人只當她因臨近高考,以痛哭來宣泄壓力,因為這種事情在高三學子身上,早已司空見慣。半夜,她又發起燒來,渾身燙得嚇人。她終是大病了一場,好幾天都昏昏沉沉。
一場大病過后,李盼比以前更加拼命地投身于學習,成天將自己浸泡在題海中,發了瘋中了魔似的一頭扎進學習里不肯出來。她不給自己留哪怕一秒鐘的空閑時間,連吃飯、洗漱、上廁所、走路的時候嘴里都念念有詞地背書,中午和深夜累得沾枕就睡。她是不讓自己有機會去想關于趙鑫漓的事情。
終于,高考如期而至。李盼以最好的狀態不負眾望地成為了這一屆的文科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