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世津子
- 龍族:二周目真實世界
- 清川溯離
- 5427字
- 2024-12-20 07:00:00
“犬山家主,您怎么親自來迎接我們了?”源稚生快步走上前,低聲問道。
但是犬山賀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原來是犬山前輩,我是本部專員路明非,代表校長前來日本視察分部工作,能在這里見到前輩,真是讓人感到萬分榮幸。”路明非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伸出了右手。
犬山賀大笑著和他握了握手,隨后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說道:“真不愧是校長看重的學生啊,看起來比我當年可意氣風發多了。”
“您過獎了,不瞞您說我還并未入學,甚至連校長都沒有見過。”路明非說道。
犬山賀詫異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少年,就和剛剛的源稚生一樣他也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樣的任務,居然能交給一個未入學的新生嗎?
但是想起昂熱的一貫作風,犬山賀卻覺得莫名其妙合理了起來,畢竟昂熱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被晾在一邊的源稚生撓了撓頭,看著兩人一見如故的樣子,也不禁腹誹了兩句。
“不要站在外邊說話了,世津子,帶源家主和路專員進去吧。”犬山賀拍了拍手,一個青春靚麗的美少女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這個女孩身材高挑,長得神似廣末涼子,容顏清爽,如墨般的長發高高束起,像日本漫畫里的那種劍道少女走進了現實一樣。
世津子盈盈笑著,走到了路明非身邊,低下頭,開口道:“請您卸下武器,交給我吧,我會一直跟在您身邊。”
這算什么,色誘嗎?路明非看著眼前規規矩矩的世津子,搖了搖頭,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是什么日本的傳統職業嗎,比如說什么劍侍之類的嗎?”
世津子微微一怔,緊接著很快反應過來:“哦,您說的是中國劍道高手身邊的那種持劍的侍從嗎?我雖然沒有學習過相關的知識,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
像是感覺這話有點像明晃晃的引誘,世津子連忙補充了一句:“我是說,作為您的侍從。”
路明非笑了笑,將玉龍放在了世津子手里,暗自感嘆了一句:“這算是什么,剛上來的下馬威發現沒效果準備換成色誘來讓專員沉迷在溫柔鄉嗎?”
想著他又打量了兩眼世津子,不得不說,這個女孩確實是有讓人沉迷的資本,完全不輸當紅女星的美麗容顏和專業培養過的儀態談吐,還有美妙絕倫的身材曲線,確實是可以讓人神魂顛倒的類型。
但是在前面引路的世津子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后的目光一樣,專心地充當著引領的角色。
犬山賀則和源稚生走在一起,源稚生看著前面的路明非,將聲音壓得極低,對犬山賀問道:“前輩,您不試探他嗎?雖然我無能未能試探出他的深淺,但是如果是您出手,我相信應該可以拿到許多有用的信息。”
“我的試探從他一進門就開始了,稚生,這是校長對我們的警告,我們也要懂得適度行事,過度的試探會讓對方感到警惕。”犬山賀語重心長地對源稚生說道。
他對源稚生寄予了厚望,當年那個叫橘政宗的男人帶回源稚生的時候,他其實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犬山賀是經歷過二戰的人,見識過家族最衰敗的時候,也侍奉過上一代的日本影皇。
但是所有的疑慮都在源稚生血統檢測結果出來的時候結束了。
皇血,這是蛇岐八家上三家才能出現的強大血脈,真正的超級混血種,‘皇’們的骨骼不同于普通人類的二百多塊,而是跟龍類一樣的一千多塊,當他們需要的時候,這些骨骼會緊緊鎖住,為他們提供遠超普通混血種而接近龍類的強大力量。
犬山賀一直以為那位脫離家族的影皇沒有留下任何血脈,那位自稱沒有在家族中留下任何后代。
就算他一直懷疑源稚生的來歷,但是在鐵一樣的證據面前也不得不相信,也許當年那位影皇的某一位妻子懷了身孕而僥幸逃脫了那位的瘋狂殺戮,獨自生下了源稚生。
源稚生也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隨著他逐漸長大,那個家族中一直流傳的,“天照命”的傳說仿佛應運在了源稚生身上,他從小就表現出了領袖的氣質,那一年他剛十七歲,接手了日本執行局,他站在太陽下,站在高臺上向全體執行局專員講話的時候,仿佛天照大神顯靈,他的身上仿佛籠罩了一層輝光,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追隨他的沖動。
源稚生不是個只會說不會做的人。他接手執行局短短四年,就把執行局變成了日本分部最為強大的部門,他時常帶著自己的家臣奮斗在任務的第一線,任務只要交給他,就不用擔心完成與否,源稚生完成率從來都是百分之百,從未出現過任何一次失敗。
源稚生的威望也在四年內逐步攀升,在大家長橘政宗的扶持下,家族內支持源稚生繼承大家長的人越來越多,族人們逐漸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不僅僅是一個法理上的繼承人,在實力這方面,他也完全夠格。
犬山賀一直是個溫和派的人,所有經歷過戰爭而最終活下來的家伙都會不由自主地厭惡戰爭,所以他對于家族中出現的血統不穩定的混血種一直是積極為他們要求一點人權,甚至于對猛鬼眾的問題上,他的態度也是盡量緩和,不造成大規模的流血沖突。
但是他知道源稚生不一樣,源稚生是一個很固執很堅定的人,他握著刀一天,就要把自己心里的正義堅持下去一天。
犬山賀在源稚生十五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他,那個時候的源稚生看向他眼睛的時候就帶著一點堅定和一點悲傷。
再后來,他十七歲的某一天,犬山賀發現源稚生失魂落魄地獨自坐在家族的神社之中,旁邊是兩盒已經空了的柔和七星香煙以及散落一地的煙頭。
犬山賀知道神社內不許抽煙的規矩的,但是源稚生在這里,也沒人敢說什么。
他察覺到源稚生不對勁,他走近了這個癱坐在地上的男孩,男孩抬起頭望向他,那雙眼睛里面第一次出現了濃厚的悲傷和迷茫,壓得犬山賀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像是一條被困在深海的鯨魚,抬頭看向水面卻只能看見無邊黑暗的眼神。
犬山賀不知道那天源稚生都經歷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從那天開始,源稚生變得更為堅定,仿佛是動搖了很久的信念終于被認可了一樣,從那之后整個執行局開始越來越強勢,直到發展成如今的模樣。
聽了犬山賀的話,源稚生點點頭,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這更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但是源稚生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因為路明非給他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
他總覺得眼前這個被世津子勾的魂都飄了的家伙只是一張面具,真正的掠食者在這張面具后面冷眼旁觀著周圍的一切,操縱著這張臉做出一系列的反應,讓他們放松警惕,等到他們露出馬腳的時候,他會立刻撕爛這張吊兒郎當的面具,然后用利齒狠狠地咬斷他們的喉嚨。
不多時,世津子帶著眾人走到了一個小廳的門前,站住腳步,向路明非鞠躬道:“路專員,前面就是今天的宴會廳。”隨后她將玉龍抱在懷中,伸手輕輕敲了敲廳門。
廳門很快被打開,里面是各色的美少女,讓人眼花繚亂,她們各司其職,有替客人拉開座位的,有端茶倒水的,有負責引領眾人到座位上的,身上的衣著大部分是傳統的和服,也有一部分穿著女仆裝和水手服。
“您好,歡迎您蒞臨玉藻前。”打開門的是兩位容貌昳麗的少女,她們微笑著沖來賓行禮。
世津子將路明非引領到位置上,然后跪坐在他右后方,將玉龍橫放在大腿上。
路明非剛坐下就發現不對勁,怎么自己周圍的這群女孩穿的都跟其他人不一樣?!
他迅速掃了一眼周圍,發現其他人身邊的女孩都是正常的衣著,穿著和服或是服務員的裝束,自己周圍這些怎么全都是女仆裝和水手服?!
真把我當肥宅了是吧。路明非想著,突然樂了一下,回頭對世津子說道:“讓她們都離開吧,或者換身衣服,這樣在犬山家主和源家主面前是不是有失體統?”
世津子聞言一愣,這都是她特別安排的,義父交給她的資料上明明白白寫著路明非是個正宗的資深老二次元,所以她才特意安排了這些穿著女仆裝的女孩,而且,而且,而且她明明看見路明非的旅行計劃上是有秋葉原女仆店這一項的,為什么會是這樣的反應?!
而且剛剛在機場的時候,義父在那些黑幫成員身上裝了針孔攝像頭,她看完了機場源稚生和路明非之間試探的全過程,但是義父就表情很嚴肅地對她說,這次的專員雖然在資料上看起來有些不像精英,但是你看,世津子,他執行任務的時候,就像是另外一個人。
當時路明非視線掃過眾人的時候,攝像頭也拍到了那雙眼睛,哪怕是隔著屏幕也讓世津子汗毛倒豎,她完全相信,如果之后她觸怒了這位專員,他完全能在一瞬間就把她脖子扭斷。
而此時的世津子微微有些慌亂,難道資料有錯誤?他們得到的資料全都是學院的假消息,就為了眼下的這一幕?
她現在已經開始腦補出一會路明非因為這一點而突然發難,當場準備向眾人抽刀的情景。
世津子讀過很多書,包括中國的許多史書和名著,她太清楚路明非現在的身份和《漢書》里的蘇武何其相似。
本部這招實在是太高明了,這就是負責出使外邦的漢使,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睦鄰友好,而是準備死在你的地盤上,然后給漢帝國一個出兵的理由。
她的手此時微微有些出汗,迅速轉過頭,用日語對圍在路明非身邊的女孩們說道:“你們都退下,專員不喜歡太吵鬧的氛圍,這里接下來由我負責。”
“很抱歉,路專員,是我們考慮不周了,請您恕罪。”隨著女孩們行禮后規矩地退下,世津子接著對路明非說道,話音剛落就鞠了一躬。
“這么緊張干什么,我又沒有要砍她們,在世津子小姐眼里我就是個暴力分子?”路明非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世津子,他現在是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是真覺得犬山賀這樣的老前輩面前應該嚴肅一點,起碼不是像在女仆俱樂部一樣。
世津子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有像這樣緊張過,在她眼中現在的路明非就是會索命的惡魔,她只要敢答錯半個字就會萬劫不復。
“我……”世津子剛要開口,就聽見主位上的犬山賀笑了幾聲。
“路專員,昂熱校長說得沒錯,你真的是個獅子一樣的男人,哪怕你什么都不做身邊的人也會有很大的壓力啊。”犬山賀接著指了指在一旁手足無措的世津子,“世津子是我最出色的干女兒,她從小學習芭蕾舞,而再過兩年就會去俄羅斯進修,她的血統也相當優秀,是非家族混血種中難得的B+級;我一直相信,我們的世津子遲早有一天是要震驚世界的。”
路明非意外地看了一眼跪坐在一邊腰桿挺得筆直的世津子,他倒是沒想到,看著世津子的年齡倒是不大,但是他沒想到居然這么年輕。
像是看出了路明非心中的想法,鎮定下來的世津子沖他笑了一下,將玉龍放在路明非的右手邊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其實我比您還要小一些,還有幾個月才滿十八歲,義父說得沒錯,我將在今年作為留學生進入卡塞爾學院,并且在兩年的學習生活中抽出半年去俄羅斯完成進修。”
“路君很有福氣啊,自從世津子長大后,我都沒有過讓她親自當侍者的待遇了。”犬山賀在上邊舉起了酒杯。
“我很樂意為義父做事,可是義父總說我應該去學點東西,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世津子小聲說道,微微低著頭,小心地看了一眼路明非,“但是您不愿意讓她們來,那今晚就由我負責您吧,如有不周到的地方,請您恕罪。”
路明非點點頭,他有時候真覺得日本的文化挺別扭的,明明他什么也沒做,結果就把犬山家最出色的小輩嚇得夠嗆。
隨即他一抬頭,就發現犬山賀的酒杯還在舉著,他急忙伸手去拿酒杯,世津子在一旁拎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清酒。
“歡迎本部專員,其他的話也不必多說,剛剛在來的路上也已經說了不少了,我想路君旅途勞頓,還是趕緊做正事吧。”犬山賀拍了拍手,女孩們手里舉著托盤就將一份份日本傳統美食放到了席上人員的面前。
甚至還有個廚師直接推著一條金槍魚走到了宴會廳的正中,現場給他們表演生魚片制作過程。
路明非雖然在飛機上吃了點東西,但是折騰了一陣也確實是折騰餓了,見犬山賀和源稚生拿起了筷子,他便也不再客氣。
席間,犬山賀和源稚生紛紛向路明非敬酒,世津子在一邊隨時為路明非倒酒,犬山賀還好,喝了一壺就臉色略略有些紅,嘆了口氣,對路明非笑著說道:“畢竟還是老了啊,不如年輕人有力氣,沒想到路君酒量這么好,不知能否容我這個老頭子以茶代酒呢?”
路明非連忙點頭表示同意,其實他還真一點事沒有,龍血在他的血管里飛快地流淌,他就是喝了一整瓶純酒精也不會有什么事。
源稚生倒是一直在跟他喝,大有要把他喝倒的架勢,路明非看著對面這個年輕的蛇岐八家少主,心中的疑惑更甚,這個家伙……怎么這么能喝?在路明非的印象里面,A級混血種喝了六壺清酒也該頭暈眼花了,但是眼前的源稚生還是精神煥發,甚至跟著他來的那兩個男性家臣現在都已經醉醺醺的了。
烏鴉和夜叉兩個人閉著眼睛在后面裝睡,他倆是真喝不動了,又不是誰都跟少主一樣有那么變態的身體強度,他倆現在純是在緊急避險,少主要和本部S級拼酒他倆還不能不跟,因為少主敬酒你倆作為家臣敢不跟?
所以還不如干脆就是不勝酒力,躺下睡覺。
源稚生剛想舉起酒杯再敬路明非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拉了一下,他回頭,看見了櫻微微有些擔心的眼神。
不知為什么,源稚生還是放下了酒杯,抱歉地看向了路明非:“路君真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但是我確實是喝不下了,未能讓路君盡興真是抱歉。”
路明非聽著這話都想狠狠地給他來個白眼,什么狗屁的千杯不醉,他現在感覺膀胱要炸了,要不是源稚生這個心懷不軌的家伙一直敬酒,他早就想問身邊的世津子洗手間在哪了。
“哈哈,源局長也是我見過少有的好酒量,但是抱歉,我先失陪一下。”路明非說完,立即轉頭向世津子問道:“這里最近的洗手間在哪里?麻煩帶下路。”
世津子聞言立刻起身,給路明非帶路。
其實她也暗暗心驚,她是知道自己家這清酒的威力的,甚至于她也最多就能喝三壺就要有些暈眩,但是路明非……
進了洗手間,路明非難得地發出了喟嘆聲,爽啊……是真爽啊,感覺剛剛還在瘋狂搖警鈴的膀胱一瞬間就緩了過來。
走到洗手臺前,雖然自己沒有喝酒之后的反應,但路明非還是洗了把臉。
路明非關上了水龍頭,眼神逐漸冷了下來,這水里,有一股隱藏得很深的味道。
就像是……尸臭一樣。
有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東西出現了,而這里還沒有人發現。
他看著鏡子,看不見的觸手向周圍迅速鋪開,沒一會兒,他就聽見了有四五條水管傳回了訊號。
那是個心跳的聲音。
有東西,正埋伏在這個建筑之中,像是處于暗處的怪物,等待路過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