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源稚生
- 龍族:二周目真實世界
- 清川溯離
- 5578字
- 2024-12-19 07:00:00
路明非雙手插兜哼著小曲走到了機場航站樓內,取回了自己托運的行李,背上了玉龍,拉開了行李箱拉桿,走向了日本海關,準備入境。
鶴子今天本來心情很好,自己暗戀的男生向自己表白,他們約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去銀座約會,但是還沒等她幻想約會過程,就聽見了整齊的皮鞋跟點地的聲音,像是一支軍隊進駐了機場航站樓。
她緊接著就注意到進來的那些穿著風衣里面襯著浮世繪的黑道成員,鶴子完全不敢看他們一眼,急忙低下頭給眼前的外國游客辦理入境手續,然后用英語低聲提醒眼前想要拿手機拍照的歐洲游客:“請快一點離開吧,這些人打傷了人是不會有人追究的,連警視廳有時候他們也不放在眼里。”
“您好,是在這里辦理入境手續嗎?”一個聲音突然在鶴子面前響起,她抬起頭,發現是一個瘦高的男生,看起來也就是剛上大學的樣子,有些青澀。
鶴子點點頭,快速接過了對方的護照,然后很迅速地辦完了手續,最后問了一句:“請問您是來上學的嗎?”
“不,我來旅游。”路明非笑笑,收起了鶴子遞回來的證件。
“那請您快些離開吧,這里是黑道在進行活動,平民可能會受傷。”鶴子小聲提醒道。
“是不是他?”源稚生注意到了路明非,問身邊的櫻道。
櫻順著源稚生的目光看過去,點點頭,“是的少主,那個就是路明非,和傳給我們的照片一致。”
源稚生大步走過去,鶴子看見他,這個人一看在黑道里地位就不低,身邊那些黑幫成員看見他都給他讓開了道路,就像古代的皇帝和他的禁軍一樣,她立即緊張地有些發抖,只覺得今天有些倒霉,怎么就碰上了黑道的人來機場。
但她還是再次提醒了一下似乎是被嚇住了的路明非:“您快些離開吧,他們是來找我們機場的工作人員的,不會傷害游客。”
路明非卻擺了擺手,因為他看見了領頭的那個男人左胸上的徽章,那是卡塞爾學院的標志,看來來的人就是日本分部的頭頭之一了,但是想來也不是什么蛇岐八家的什么家主,畢竟自己也不是校長,蛇岐八家沒必要派出一個家主級的大人物來接他。
源稚生走到了路明非面前,用中文開口道:“路明非專員您好,我是日本執行局局長,蛇岐八家源家家主源稚生,蛇岐八家歡迎本部專員蒞臨日本視察。”隨后,他向路明非伸出了手。
他每說一個字,路明非臉上的表情就崩塌一點,他表情麻木地跟源稚生握了握手,鬼知道他剛剛聽見了什么,執行局局長?源家家主?來接自己的官這么大?
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當他想把手從源稚生手里抽出來的時候,對方卻并沒有松手的跡象。
路明非原先懶懶散散的表情頓時一凝,面色變得冷肅,眼神也銳利起來,他抬起頭,直視著源稚生的那雙眼睛。
不松手是吧?下馬威是吧?路明非直接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量,但是讓他驚訝的是,眼前的男人居然沒有表現出吃痛的跡象,仍然和自己對視著,但是眼神中隱隱有金色的光芒在閃爍。
此時鶴子已經在柜臺后面嚇得瑟瑟發抖,她沒有想到剛剛自己接待的這位游客居然會和黑道扯上關系,而且似乎還是什么“總部”派過來的人,甚至身份上好像還是這些黑幫的上級,源稚生帶來的那些黑幫成員立刻把兩人圍住隔絕了周圍的視線。
“源家主……是想要做什么?”路明非終于開口說了他見到源稚生之后的第一句話。
見源稚生沒有回話,只是自己手上傳來了更大的力道,路明非甚至都有些奇怪了,自己跟這個什么源家家主應該沒什么仇吧?為什么就這么非得跟自己分個輸贏,是沒事閑的嗎?
想到這里路明非終于動了兩分火氣,黃金瞳驟然點亮,他的右手宛如鐵鉗一樣緊緊攥住源稚生的手,直到對方的手骨出現了喀拉喀拉的聲響才一把甩開。
路明非冷冷地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眾人,周圍的人也全都是蛇岐八家的精英,卻被眼前這個看起來剛上大學的年輕人看得抬不起頭來。
他們完全不敢面對這樣熾烈的黃金瞳,眼下路明非帶給他們的威壓不亞于一頭真正的古龍。
櫻立馬上前查看了一下源稚生的右手,但是被源稚生輕輕拉到身后,輕聲說道:“大丈夫です、想像以上に手ごわい専門員です。(我沒事,這位專員比我們想象的要難對付)”
路明非看出了源稚生的小動作,開口說道:“「扱いやすい」というのがどういう意味かはわかりませんが、源殿、學院本部に対抗するということですか?(源家主,我不知道你說的“好對付”指的是什么,你們的意思是,你們要對抗學院本部嗎?)”
源稚生和周圍人的臉色瞬間一變,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立刻改用中文開口說道:“很抱歉,路專員,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剛剛我也只是聽聞犬山家主說您是昂熱校長最得意的學生,所以起了些爭強好勝的心思,實在是抱歉,我稍后會親自向您謝罪。但是請您相信,日本分部絕對沒有背叛本部的意思,剛剛的一切都是源稚生的自作主張,如要問罪,我也甘愿等待學院的處罰。”
“源君,我不喜歡這樣的小動作,如果想要切磋,我聽說源君在劍道上很有造詣,我們可以稍后切磋一下。”路明非回答道,“但是你們這樣也還算符合我對日本黑道的印象,也算是日本風土人情的一種。”
隨即,路明非收起了自己的黃金瞳,他多少能猜到一點源稚生剛剛這樣做的意義。
這個源家家主不是個意氣用事的人,但是很多話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因為那樣會讓大家面子上都過不去,路明非研究過蛇岐八家的現狀,現任的大家長是橘家家主一個叫橘政宗的老人,據說是十幾年前來到日本的,是橘家和蘇聯人的后代,他也是蛇岐八家歷史上第一個作為半個外人執掌蛇岐八家的人。
他跟路鳴澤要過資料,內三家在二戰結束之后就絕種了,蛇岐八家最后一個上三家大家長在戰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橘政宗則帶著號稱源家血脈的源稚生來到了蛇岐八家,雖然不知道蛇岐八家怎么想的,但是他們居然承認了源稚生的血脈,而且就在橘政宗來到日本之后,蛇岐八家又在一個郊區發現了上杉家的血脈,這才讓本來已經絕后的上三家又出現了繼承者。
源稚生這是在試探自己,這也證明日本分部確實是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家伙的行為說得更通俗一些就是在替他們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出氣,畢竟本部向分部派出視察團隊這件事情本身就代表了對分部的不信任與不滿意,而蛇岐八家自從加入卡塞爾學院以來,接待的視察團隊次數幾乎是全世界其他分部加起來還差些。
但是源稚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次視察的不同尋常,這次不再是公式化的視察團隊了,本部只派出了一個人來日本,而且是很受昂熱重視的S級學員。
源稚生其實不太清楚為什么昂熱校長會派這么個人過來,畢竟這事情看起來挺抽象的。
如果是執行局的人來,源稚生可能會費些心思,甚至考慮要不要用強硬一些的態度,如果是本部的視察團來,他就和以往一樣,安排對方吃喝玩樂把人送走就好。
但是唯獨這次是只派了一個人。
源稚生只覺得要么路明非是帶著任務來死在蛇岐八家地盤上,給本部一個光明正大收回蛇岐八家理由的犧牲品;要么就是強到足以一個人團滅整個蛇岐八家的超級戰士。
但是源稚生剛剛根本就沒看懂路明非。
正是因為摸不清對方的路數,所以所以要嘗試給這個家伙一個下馬威,讓他從一開始就處于弱勢地位,這樣他才能主導這次視察的大部分事務,才能更好地遮掩日本分部真正的秘密。
而在路明非眼里,這個家伙本身就像個最大的秘密,路明非看著前面帶路的源稚生,他剛剛點燃了黃金瞳那就是動了真格,他確定哪怕是A級混血種被自己握了那么一下不骨折也得裂兩條縫,但是這家伙怎么跟沒事人一樣?
路明非很確定源稚生的言靈不是像青銅御座一樣加強自身強度的,他剛剛甚至都沒開啟言靈,但是源稚生確實是打不過他就對了。
看來這趟日本之行,自己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獲啊。
路明非瞇了瞇眼睛,但是轉瞬間就換上了一副散漫的笑臉,等出了機場才看到外邊排了七八輛勞斯萊斯,他還嘖嘖稱奇地過去摸了摸車前頭的小金人,然后才心滿意足地坐進后排。
源稚生的眼睛都要看直了,這還是剛剛那個威震八方的本部精英嗎?臉上那沒見過世面的猥瑣是怎么回事啊?難道剛剛都是在做夢,自己昨天其實沒休息好所以今天出現幻覺了?
但是路明非絲毫沒有這樣的覺悟,直接把行李箱丟給了隨行的蛇岐八家人員,自己背著玉龍就坐到了后座等著人來開車。
源稚生和櫻上了路明非的那輛車,還是櫻開車,源稚生坐在副駕駛。
“源君不會開車嗎?”車子啟動后,路明非嘴欠地問了一句。
“我會開車,我是卡塞爾學院2001級的學生,嚴格來說算是你的學長,卡塞爾學院要求的畢業證書中就有駕駛證這一項。”源稚生回答道。
“哦……我之前看日本電視劇好像都是社長在開車,秘書坐在一邊,我還以為是源君你不會開車。”路明非笑笑。
“……”源稚生很想回頭罵一句神經病,但是眼下還不知道路明非的底細,他也只能先憋著。
想了想,源稚生換了個話題,剛剛都是路明非在打探他們的消息,現在源稚生想反過來打探打探路明非的消息:“路君,你現在是……大一?還是大二?”
“我?我還沒入學呢。”路明非無所謂地回答了一句。
“咳咳,咳咳咳……”源稚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么玩意?他剛剛沒聽錯吧,眼前這個家伙還沒入學?那他媽怎么會作為本部視察專員來到日本啊?!
“路君,這個玩笑不好笑,我也在卡塞爾學院進修過,一般的學生雖然大一就有實踐課程了,但是一般來說都是些危險程度不高的任務,有關于執行部的任務都是起碼要大三才能參加的,你還沒有入學怎么可能作為專員來到日本。”源稚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說道。
“哦?源君的意思是,來日本視察的任務危險程度比較高?那么,這個危險究竟是誰帶給我的呢,是失控的混血種,還是你們蛇岐八家呢?”路明非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
櫻的手驟然抓緊了方向盤,正好前面的交通指示燈變成了紅色,車內的氣氛因為剛剛路明非的一句話一下子冷凝起來,櫻甚至覺得路明非下一秒就要抽刀出來暴起殺人了。
她剛剛不小心和路明非對視了一眼,很不幸地正面吃了個龍威,差點站不穩跪倒在地上。
櫻悄悄看了一眼身邊源稚生的臉色,又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路明非,后者還是那么老神神在在地坐在后排上,時不時摸摸這摸摸那,發出些土狗的叫聲。
“蛇岐八家不會給路君帶來危險,如果您在日本出了任何意外,蛇岐八家都要面臨本部的責難,甚至可能會被解讀為向本部開戰,我們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源稚生再次放低了姿態,這在以前是絕對沒有過的。
“櫻,綠燈了。”源稚生出聲提醒,櫻才猛然驚醒,踩下了油門。
她悄悄地松了口氣,以櫻對路明非的戰力估計,剛剛要是打起來,自己恐怕就算是拼命也未必能擋住路明非十秒,但是還好對方似乎只是想要打壓一下他們的氣焰,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畏威而不懷德。路明非在心中這樣評價道,雖然本部對于蛇岐八家也沒什么德行可言,但是學院起碼把蛇岐八家從戰后馬上滅亡的境遇上拉了回來,結果這幫人可好,在校長走之后就立刻變了臉,對之后的本部專員百般精神折磨。
“我確實還沒有入學,甚至還沒有成年,本來來日本也只是來旅游的。”路明非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但是我來之前校長給我打了通電話,讓我來當這次學院視察的視察專員,但是我并不代表整個學院,我代表的是昂熱校長,希望你們能分清這二者的區別。”
源稚生沉默了一下,最終開口道:“感謝你的提醒,路明非專員,是我們唐突了。”
“還有一件事。”路明非伸出了一根指頭,“以后不要在車里裝竊聽器這種小把戲,我很討厭這樣。”
話音剛落,后邊的勞斯萊斯里面突然傳來了兩聲哀嚎。
夜叉和烏鴉倆人一把扔掉了耳機,像是耳機上長了蝎子的毒刺一樣可怕,剛剛他倆聽見竊聽器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感覺不對勁了,但是緊接著而來的就是一陣劇烈的疼痛,那不是來自肉體肉體層面的傷害,而是來自精神的疼痛,像有人在用鋼針扎他們的腦子一樣疼。
正好,車緩緩停了下來,停在了一個裝潢豪華的俱樂部門前,路明非下車,打量著這個俱樂部,怎么……好像有點不對勁?這怎么有點像,像什么呢……
路明非在原地思考著,緊接著臉色突然難看了起來,他說怎么看著越來越熟悉,這玩意不就是日本經營風俗業的地方嗎?!不過是換了個好一點的裝修就以為我不認識你了?
烏鴉和夜叉從后邊的車上跌跌撞撞地走了下來,倆人的臉色都有點發白,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
剛剛路明非不說話不是在干別的,他只是突然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電磁波動,所以在車上的時候默默地釋放了言靈·取析,果然在車后排的空調里發現了個竊聽器,隨后他跟著空氣中的電磁信號,過了一分鐘才確定了到底是哪輛車在竊聽,然后又花了一分鐘來鎖定這倆二貨一人來了一個精神穿刺,不會有任何后遺癥,但就是頭就像是會被針扎了一樣疼,而且只能硬挺著五分鐘。
烏鴉想起了自己小學的時候,因為老爹混黑道,所以他也不是什么三好少年,那時候他經常在學校里欺負其他同學,但是因為他好勇斗狠不說,學習成績也很好,因此老師拿他也沒什么辦法,叫他的父親來,但是同學們對他是敢怒不敢言,因此有一次,就有幾個膽子大的家伙在他的椅子上放了些圖釘,他又一向是粗枝大葉,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那種感覺至今仍然讓他印象深刻,但是現在這種感覺又回來了,只不過不是在屁股上了,而是在腦袋上。
看著欲言又止又臉色煞白的兩人,源稚生無奈地捂住了臉,但是手掌下的眼睛卻炯炯有神,他至今也沒有試探出對方的言靈和血統層次,他甚至不知道現在烏鴉和夜叉的狀態究竟是被某種煉金武器傷到還是單純的言靈效果。
而學院給出的血統評級卻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S”,但是源稚生很清楚,有些人,是血統等級達到了S級,但是也有一部分之所以是S級,是因為最高只有S級。
這就是大家常說的,S級之間亦有差距。
而源稚生明顯屬于后者,他從回到蛇岐八家開始就是眾星捧月,甚至到了卡塞爾學院那也是絕對的第一。
而路明非,源稚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他,反正根據眼下的情況唯一能判斷出來的,眼前這個家伙絕對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他的血統絕對很不簡單,甚至極有可能是非白王血裔的‘皇’。
就在這時,一道腳步聲突然傳進了眾人的耳朵,因為源稚生沒有下令,所以其他蛇岐八家的精英們下了車之后也就是在周圍警戒,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緊接著,一個頭發銀灰色的老人出現在了“玉藻前”的招牌之下。
“歡迎本部專員蒞臨日本分部,我是日本分部第一任部長,鄙人犬山家家主,犬山賀。”老人開口,直視著站在人群中間的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