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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拍賣會

“哦哦,是真的拍賣就好,我現在對于打架都要有點應激了。”路明非拍了拍胸口,像是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校長您繼續。”

“定向拍賣會是學院淘換寶貝的地方,經常會找到些冷門藏品,比如我們曾經以不到40萬美元的價格拍下一件年代不明的黃銅噴燈。你知道那東西么?”昂熱雙手比劃,“就是上上個世紀化學家用的酒精噴燈。”

“見過,高中實驗課上只有老師能用,跟小火焰噴射器一樣。”

“很對,那么設想一下,如果把噴燈橫過來用……”

“那……就是個噴火器了!”路明非明白了。

“對!其實那根本不是一盞酒精噴燈,而是一件武器,19世紀的煉金技師的作品。通常他們把這類東西稱作‘龍息’,燃料不是酒精,而是精煉后的含汞硝酸甘油。”

“硝酸甘油……那不是炸藥么?”

“對的,就是炸藥,它能噴出長達20米的錐形火焰,附帶爆炸效果,同時釋放巨量汞蒸汽,是對抗龍族的強力武器。”昂熱點頭,“所以說那是個淘換寶貝的地方。”

“那我去是……”

“你要扮演一個新入行的買家,有件東西,我們希望借你的手拍下。”昂熱遞過來一個插入式無線耳塞,“很簡單,按照我的指示做就可以,但是記住,在拍賣會上你我并不認識。”

“我不大合適吧……拍賣什么的我都不懂誒……”路明非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地看著昂熱。

“不懂沒關系,學院會為你制造各種各樣的學習機會,”昂熱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沉默了幾秒鐘,“你是學院現在唯一的‘S’級,必須學習很多事,在我和守夜人還能維護這所學院的時候,你們要盡快地學習……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了?”路明非從老家伙的話里聽出了濃濃的蕭索之意。

路明非不大明白這個蕭索,按理說昂熱絕對手里面還藏著很多秘密,雖然說他的戰斗力可能比不上什么四大君主,但是他能一直活躍在混血種世界的舞臺中央還是可以說明他的強大。

為什么會蕭索呢?

路明非想不通,明明現在學院已經擁有能夠“擊殺”龍王級別目標的力量了,這幫上一輩的老人們還在擔心什么呢?

“以我這樣的年紀,你認為我還能活多久?”昂熱聳肩,“我可是獅心會的最早一批成員,當然,如果你活過整個20世紀,對于死不死這種事,你也會和我一樣不太在意。”

“那您……還抽煙抽得那么兇……”路明非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進行勸諫。

畢竟雖然混血種因為抽煙得肺癌的概率雖然不大,但是以昂熱的香煙消耗量,路明非真不敢打包票。

實際上,在路明非的印象中,他幾乎從沒想過校長這樣威風八面的人也會死,對于卡塞爾學院任何一個學生而言,校長和守夜人是這所學院的基石,一個活了一百三十年仍然能夠揮舞折刀猛虎般躍起一刀插爆龍王腦袋的老家伙,根本就是個老妖怪嘛!而老妖怪這種東西不該是千年不死的么?聽一個老妖怪跟你說起死亡這么嚴肅的命題,真是又搞笑又悲情。

“龍族基因的好處是,我們中大多數人永遠不會得癌癥,很多致命的疾病都遠離我們。如果有一天我要死,必然是全身零件老化得不能用了……或者被龍王的言靈爆掉腦袋。”老家伙瀟灑地把煙頭從天窗彈了出去,單手握住方向盤,猛地把油門踩到底。

這條危險的鯊魚吼叫著沖了出去,也不管正在變色的紅綠燈,直插入車流中,后面的幾輛車被逼得緊急剎車,橫七豎八地把整個路口堵死了。

“嗨嗨嗨嗨!”路明非連安全帶都沒來得及系上,只能玩命地抓住扶手,被汽車雜志推崇備至的“推背感”此刻簡直是種折磨,仿佛一股巨力把他死死地按在座位上。

路明非手忙腳亂地把安全帶扣上,他現在的力量已經可以借助巧力來對抗強大的大氣壓力了,現在他真覺得當年他要是在馬德堡,恐怕那個半球實驗根本不會成功。

昂熱享受地把杯中冰酒一飲而盡,繼續加速,看起來這老家伙開快車是家常便飯。

“校長……酒后駕車,在中國……”路明非使勁咽了口口水,“是要吊銷駕照的!”

“在美國也一樣。”昂熱聳聳肩,“但你覺得他們會為一個130歲的老家伙續駕照么?我學開車的時候還沒有駕照這回事,那是1899年……嗯,對,1899年,而汽車是1885年才發明的新玩具,還沒有馬車跑得快,沒有福特沒有通用,什么交通規則都沒有!”

“校長你……無照駕駛了一百多年?”路明非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剛才錯車的瞬間他以為一定撞上了,間隙只有那么一點,好像兩個日本武士對刀,快刀在空中對閃而過,“校長我還年輕還想好好地生活呀!”

“對啊,”昂熱微笑,“你還年輕嘛,可是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么?我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

“喂喂,拜托!轉換話題的時候能否別繼續加速啊?”

“我沒轉換話題,我的意思是……作為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又喜歡開快車,還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昂熱把擋位撥到那個該死的“超級運動”模式上,發出一聲會讓青春少女荷爾蒙加速分泌的歡呼。

瑪莎拉蒂在路邊減速帶上停下。

“準備好了么?任務即將開始,記住自己的身份了么?你是路明非,來自中國的藝術品愛好者……”昂熱把一支鋁管封裝的雪茄遞給路明非。

“背熟了,我叫路明非,是個暴發戶,土狗,因為喜歡了藝術學院的女生而準備培養點藝術品味……老子好不容易來這么牛逼的拍賣會,一定要搜羅點好東西回去擺在我的水景豪宅里!我不會抽雪茄這種高級貨,煙也不會。”任務計劃書上有假身份的介紹,路明非已經倒背如流。他幻想自己是個演員,正努力進入角色。

“不用會,叼著吸氣兒就行。你是要去參加拍賣會,需要有點花錢的愛好來體現你的身價。這可是五十美元一根的古巴雪茄!”

“挺暴發戶的。”路明非叼著那根雪茄,好似叼著一根烤腸。

“所以才選你而不是楚子航或者愷撒,扮暴發戶你比較拿手。”

“也對,我土狗嘛。”

昂熱遞過一枚信封:“里面是你的請柬,拿好別丟了。你的賬戶上要有200萬美元的保證金,諾瑪在蘇黎世一家銀行為你開了戶頭,存入了200萬。”

“哇!兩百萬!”路明非佯裝張大了嘴巴,其實他的卡上現在也還有這個數,但是畢竟是路鳴澤的錢,路明非現在還是裝裝窮狗比較合適。

“是任務經費,結束后會從你的戶頭上劃走。”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要今朝擁有。”這種爛話完全不過腦子就從路明非嘴里滾了出來,“說起來校長您那么有品位的人,看著又腰纏萬貫,自己直接去拍下來不就好了?”

“拍賣其實是一個心理游戲。尤其是對市面很少出現的稀罕貨,誰也沒法立刻估算出價值,此時心理就會變得特別重要。藝術品的價格,在于有多少人愿意買它,競購的人多,價格會水漲船高,如果有資深買家強力競購,跟進的人會很多,價格就會被炒起來。而我就是資深買家,那里幾乎每個人都認識我。”

“所以如果你舉牌,就說明這東西值錢?”路明非點頭,“說白了,我是個托兒。”

昂熱豎起大拇指:“對,你就是個托兒!我只是去拍幾件小東西裝裝樣子,對于真正的目標,我不會舉牌,我希望那東西成為一個無人問津的冷門。但你要舉牌,全場的人都想那個新來的暴發戶居然把錢花在這種沒用的東西上,而你卻能用低價得手。”

“了解!”路明非說,“對了校長,您知道楚子航去哪兒了?還有我們昨天遇到一個新生叫夏彌的,我們昨晚住一個房間,醒來他們都不在了。”

“諾瑪安排了其他任務給楚子航。他現在正帶夏彌在芝加哥城里游覽,順便給她做新生入學前的輔導。通常這個工作是交給教授的,不過既然有額外的七天時間,就要好好利用。”昂熱想了想,“他們好像是去六旗過山車游樂園。”

“不會吧?我也沒去過六旗游樂園……我也很想去玩啊!”路明非沒剎住,內心真實想法脫口而出。

昂然愣了一下,訥訥地說:“我是校長,我比游樂園應該更重要一些……學生們為了和我喝一次下午茶都會堅決推掉約會……”

“一把年紀了您跟一個游樂園爭什么風嘛……而且我本來其實是想帶著女朋友去一趟的。”路明非聳肩。

“下車!”

“喂……為了男人的自尊心么?不至于吧?”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你是個托兒,當然不能和我一起出現。一會兒會有人來這里接你,記得換好衣服,全套的阿瑪尼,中國土包子富豪都熱愛的品牌。挺起胸膛走路,你是要來這里花掉兩百萬美元的人,你要目空一切。別高看索斯比拍賣行那些衣冠楚楚的拍賣師,他們只是幫抽傭金的。”昂熱大力拍著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在課堂上坐不住……”

“誒誒!”路明非不滿地說:“我上一學期可一節課都沒有曠,比芬格爾強多了!”

“我的意思是,作為校長我有權為你加分,如果這項任務完成得漂亮,我就算你……這學期任選兩門課A。”昂熱伸出手來,“成交?”

“這都行?成交!”路明非立刻燃起斗志,一把攥住昂熱的手。

“早說跟校長混比去游樂園陪女朋友或者和高年級學長以及漂亮學妹混有前途……”

“……您不會是還在糾結剛才的事兒吧?”

“怎么會?我素來寬宏大量……”昂熱摸出噴射打火機為路明非點燃那支粗壯的雪茄,“現在抽著你的Cohiba雪茄,穿著你的阿瑪尼西裝,去財富場上作戰吧,我們年輕的中國富豪!”

車門洞開,校長飛起一腳,把發愣的路明非踹了出去。瑪莎拉蒂絕塵而去。

“喂!這么暴力?果然還是惱羞成怒了吧?”年輕的暴發戶路明非捶著路面,沖著遠去的車影高喊。

他的肚子不爭氣地嘀咕了一聲,消滅了滿腔惱怒。他這才想起自己那頓早餐只吃了一半。他無奈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翻著白眼望天,天空澄澈如洗,一只從密歇根湖上誤入人類城市的白翼湖鷗在高樓大廈間掠過。

賓夕法尼亞路,這是一條隱藏在鬧市區中的小路,兩側是摩天大廈高聳的灰墻。這些大廈建于芝加哥最奢華的大都會時代,20世紀50年代。天長日久,石灰巖表面已經剝落,透著破落貴族的蕭索。陽光完全被高樓大廈遮擋,細長的街道上透著一絲涼意。道路盡頭矗立著巨大的方形建筑,高聳的墻壁上沒有任何窗戶,只有接近頂部一排大型排風扇在緩緩轉動。

芝加哥市政歌劇院。

這里曾是名流攢聚的地方,60年前每個夜晚這里都云集著豪車和摩登女郎,彬彬有禮的紳士們挎著年輕的女伴來這里欣賞高雅音樂,侍者高聲念誦貴客的名字。

但它已經沒落了,如今的年輕人約會是去電影院或者下城區的購物中心。歌劇院是屬于上一個時代的輝煌。

但今天它重又醒來,各式各樣的高檔轎車依次停在門口,紅色的尾燈依次閃爍。厚重的車門打開,身穿黑色燕尾服或者小夜禮服的男人下車,一水兒白色的刺繡襯衣,大都會范兒的分頭上抹著厚厚的頭油,光可鑒人,而隨后從車里探出的手戴著白色的絲絨長手套,銀色的腕表戴在手套外,男人握住那只手,輕盈地拉出裹著貂皮蒙著面紗的摩登女郎,細長的鞋跟踩在地面上,小腿繃出優美的弧線,下水道口溢出白色的蒸汽,男男女女挽手走向歌劇院的身影組成了……1950年流金時代的芝加哥。

這一天的市政歌劇院門前,時光好像倒流了60年。

黑色林肯轎車緩緩停在歌劇院門前,它的老派和氣勢吸引了侍者的目光,他疾步跑下臺階。車窗緩緩降下,一只年輕、修長、筋節分明的手遞出一張暗紅色的請柬。

“Ricardo M. Lu先生!”侍者高聲念起這個陌生的名字,好像是迎接一位眾所周知的伯爵。

司機下車,腰挺得筆直,一身黑衣上釘著鍍金紐扣。他恭恭敬敬地拉開了后座的門,淡金色頭發的年輕人鉆了出來,冷冷地掃視著來往賓客。他挺拔的身形在風里有如一桿插入地面的長槍。他戴上了黑色墨鏡,遮住俊朗的面孔,捋起條紋襯衣的袖口看了一眼那塊精致的IWC腕表。

“請,Lu先生,拍賣會就要開始了。”侍者向這位年輕貴客躬身。

貴客冷冷地擺手,轉身走到后面一輛銀色的加長賓利旁,微微躬身拉開了車門,“請,Lu先生。”

如此的高調震驚了來往所有賓客,敢情這位氣勢奪人的年輕人……還是個開車門的!

這一次首先出現于眾人視線中的是一支粗壯的Cohiba雪茄,然后是昂貴的阿瑪尼訂制正裝,然后是雪白的蕾絲領巾,然后是锃亮的Ferragamo皮鞋。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此刻那位貴賓終于全部現身。他努力吸氣挺起胸膛,睥睨群雄,肩膀上搭著棕色的Burberry風衣,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

然后劇烈地咳嗽起來……金發年輕人趕快上去幫著貴賓拍背……周圍一片含義不明的嗤笑。

“媽的!”路明非心里罵娘。這身行頭沒弱點了呀,他們笑什么?不就是抽雪茄嗆著了么?可是他剛才模仿小馬哥……的亮相,不是很有派頭么?

“他們是笑你把一些流行的大牌全部穿在身上,穿衣品味太雜。不用理,這就是你的定位。”耳邊響起昂熱低沉的聲音。緊張的路明非幾乎忘記了耳朵里的無線耳塞。

“這什么渣定位……”微型麥克風藏在路明非的下頜邊。

“看到什么都不要流露出驚訝的表情,跟著走就好了。”昂熱不知道躲在什么角落里。

路明非跟著侍者穿過光線昏暗的通道,空氣里香水味若即若離地浮游,閃光的是摩登女郎們赤裸肩頭上敷的銀粉。路明非被這豪奢而虛幻的環境弄得有點暈頭轉向,這時前方亮了起來。

他忽然就暴露在開闊空間中,仿佛四面八方都有金色的光照來。

歌劇院全景呈現在他眼前,浮華之氣撲面。環繞的通天立柱就像是雅典衛城的巴特農神廟廢墟,但被漆成華麗的暗紅色。穹廬狀的天頂上,一盞接一盞的巨型水晶吊燈把所有的陰影都驅散,被燈光映成金色的穹頂和四壁上繪制著諸神黃昏的戰爭,綠色曼陀羅花紋的羊毛地毯,紅色絨面座椅上以黃銅銘牌標記著座位號,舞臺上懸掛猩紅色大幕,似乎拉開幕布就會上演古希臘什么悲劇大師的作品。

他覺得眼睛不夠用了,不知該看向哪里,在無邊的人群里,他覺得自己丟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卻沒找到昂熱。周圍賓客們紛紛落座,彼此間似乎都認識,簡單地寒暄。歌劇院并不很大,但幾百個位置座無虛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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