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吳奇的話,在場三人除了牧玖,蕭筱與文靜都是一頭霧水。在她們的印象中,蕭梓詡已經死了。吳奇發布這道命令,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吳奇掛斷電話,而后對牧玖和蕭筱說道:“你們可以走了,不過你們暫時不能離開本市。后續我們還會找你們了解情況,你們需要隨叫隨到。”
“好的,我們一定配合。”牧玖起身,對身邊的蕭筱使了一個眼色。
二人走出治安署,蕭筱就一直跟著牧玖身后。他們不打算打車,因為對蕭筱來說,打車太奢侈了。牧玖停下腳步,心中思緒縈繞的蕭筱,一頭撞上牧玖的后背。蕭筱好奇道:“怎么不走了?”
牧玖回身看著她:“你應該有很多疑惑。”
蕭筱沒立即回答,兩人目光對視良久,蕭筱這才嘆了口氣道:“你有事瞞著我?”
“你指的是什么?”牧玖神色平靜,便沒有被拆穿后的錯愕。
“你是不是早知道,爸爸被妖魔寄生,所以你才會選擇,在昨晚動手?還有,他為什么會放我們離開,他不應該在知道這些后,將我們留在治安署嗎?”蕭筱滿臉嚴肅問道。
“叔叔的事,我只是懷疑,便不確定。本來我今天是準備過來確認的,但可惜他走了。我便沒有要利用叔叔的意思,這點你不用懷疑。至于我們能出來,我想是因為叔叔也去了豪斯會所。治安署的人,在那里檢測出了叔叔的痕跡,這才會發布那條通緝令。而吳奇也想趁這個機會,將叔叔找出來。他不是好心,而是要用我們做餌。”牧玖回答道。
“那他就那么肯定,爸爸他會來找我們?”蕭筱繼續問道。
“不確定,但那又如何。我們對他而言,只是棋子罷了!”
蕭筱看著牧玖,而后說道:“我覺得你變了!”
“何以見得?”牧玖不以為意道。
“我覺得現在的你,就像一個活了很久的權謀老手。任何事情到了你身上,你都能想出幾百種設想。”蕭筱帶著調侃的意味說道。
牧玖看著她,而后微笑道:“你錯了!我這只是,身為一個受害者的妄想罷了!”
“怎么說?”蕭筱眨著大眼睛道。
“受害者都會對執法者產生懷疑,那怕真相擺在面前,他們都會提出各種各樣的質疑和猜想。人只會在意對自己有利的,對于不利的,都會本能的拒絕。”
聽到牧玖的話,蕭筱莞爾一笑道:“那你是嘛?”
牧玖收斂笑容,然后正色道:“我只是結合自己的經歷,得出合理的推測。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獨立的判斷力。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在陷入困境時,對出現的意外,進行補救和利用。”
蕭筱點頭,而后問道:“接下來怎么辦?”
“原先計劃不變,趁著治安署的目光集中在叔叔身上,我們做好離開的準備。我總感覺,有一場風暴正在醞釀。我們需要在風暴來臨前,脫離這個漩渦。”牧玖說話時,人已經轉身。
蕭筱緊跟其后,而后冷哼一聲道:“你還說不是在利用爸爸!”
牧玖撇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他已經不是你爸爸了,他現在是妖魔,一個鳩占鵲巢的妖魔。”
蕭筱不說話了,她也知道牧玖說的是對的,但她始終不愿接受這個事實。兩人走在大街上,牧玖在一家飯店前停下。蕭筱見牧玖看著飯店的招牌,于是問道:“怎么了?”
牧玖看向她:“你不餓嗎?”
牧玖話音剛落,蕭筱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現在已經是中午,從早上到現在,他們可是什么都沒有吃過。
蕭筱點頭:“餓了!”
牧玖指著飯店大門道:“走,我請客!”
蕭筱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有錢嗎?”
牧玖一直寄宿在蕭筱家,主要的收入,全靠蕭梓詡在外狩獵妖魔。牧玖微微一笑道:“以前沒有,不過昨晚我搶了一些。請你吃飯應該是綽綽有余了!”
“你不是把錢,都埋在湖邊了嗎?我已經取回去了,現在就在我床底下。你怎么還有錢?”蕭筱不解地問。
“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里,這個道理你也不懂嗎?”牧玖說完,人已經向飯店走去。
站在門口的蕭筱聞言,當即叉腰道:“好啊!你竟然敢藏私房錢!”
牧玖上臺階的腳步一滑,差點跌倒。牧玖回身說道:“你這話說的,就有些不講道理了啊!我只是將我的所得,分成了兩部分而已。再說了,你又不是我老婆,說私房錢,那就有些過分了啊!不過你要是不反對,那就當我藏私房錢好了。”
蕭筱俏臉一紅,隨即嗔怒道:“好你個牧玖,竟然想占我便宜。”蕭筱說著,沖上來就對牧玖一頓粉拳輸出。
牧玖則是無所謂,反正也不疼,她愛捶多久就捶多久。蕭筱握拳打了半天,見牧玖一點反應都沒有,當即又是一聲冷哼。
蕭筱停下打鬧,準備狠狠宰牧玖一頓。兩人正欲進門,忽然身后傳來一聲虎嘯。蕭筱心神激蕩,身子一晃差點跌坐在地。牧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的細腰。將蕭筱扶穩后,二人同時看向身后。
此時街道兩旁,站滿了圍觀的人群。車道上,一行人緩緩前行。看這些人的打扮,是傭兵團無疑。此刻二十幾個傭兵,正將一個鐵籠圍在中間。鐵籠里,一頭體長丈許的花白猛虎,正齜牙咧嘴地看向四周。
鐵籠原本是用黑布罩著的,不過此刻黑布已經被吹飛。沒了黑布遮擋,這頭老虎,才會發出震懾心神的吼聲。此時領頭的傭兵,正指著隊中兩人大罵。正因為他們的疏忽,這才導致黑布會掉落。
看到這頭老虎,蕭筱眼神驚恐道:“這頭老虎真威猛啊!”
牧玖也看著猛虎,不過他卻顯得十分平靜道:“這是妖魔!”
“妖魔!它也被寄生了嗎?”聽到牧玖說妖魔,蕭筱再次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牧玖聞言糾正道:“不是!這只是被妖魔影響了的野獸。如果是妖魔母體,剛剛的那聲虎嘯,不會只有那點威力。”
蕭筱聞言感嘆道:“沒想到,只是被妖魔影響,就會有這種實力。不過剛剛那聲虎嘯,卻也讓我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很正常,如果是母體在這里。方圓幾里都會受到影響,到時別說看熱鬧,自己不成熱鬧就謝天謝地了。”牧玖說道。
“你說的也太夸張了吧!妖魔這么厲害,那去狩獵妖魔的人,不是更危險?”蕭筱有些不信地說道。
“吳奇給的視頻,你也看了,上面什么都沒有。就因為妖魔散發出的精神力,影響到設備的正常運轉。設備都會受到影響,更何況是人呢!”牧玖說到這,目光直視蕭筱道:“狩獵妖魔很危險,比你想的還要危險。”
牧玖剛想轉身,街道口就傳來一陣轟鳴聲。刺耳的轟鳴聲越來越近,牧玖循聲望去,就見一輛跑車出現在十字路口。跑車在路中心停下,車上下來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青年身材消瘦,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
青年身穿軍制作戰服,手里握著自動步槍。如果不是青年染著一頭屎黃色的頭發,以他這身裝扮,活脫脫就是一名作戰軍人。
青年走到那群傭兵面前停下,領頭的傭兵看到青年,立即諂媚道:“白少,您怎么來了?”
被稱作白少的青年,用鼻孔瞪了他一眼道:“怎么,本少預定的獵物,還不能來看看了!”
“白少說笑了,您的獵物,自然是能看!能看!”那名傭兵陪笑道。
白少冷哼一聲,而后對那人說道:“打開!”
“啊!”那人似乎沒明白白少的意思,一時竟愣在原地。
白少見狀大怒道:“我讓你打開籠子!”
這下那人算是明白了,不過他沒有動,而是一臉為難道:“白少,這雖然這是一只一級異獸。但實力可不弱啊!將它放出來,會不會太冒險了?”
白少扭頭看著他,眼中充滿鄙夷道:“本少會不知道它的危險!”說著一抖手中步槍道:“看到沒,這可是現在最好的M95。有了這家伙,別說一級,就是二級也能把它打成篩子。”
“白少,我知道您實力很強,可這里是在街道上啊!你看周圍這么多人,我如果將它放了,傷到人怎么辦啊?”那人苦著臉哀求。
白少掃視四周,而后不屑道:“那是他們活該,本少的獵物要吃他們,那是他們的福氣!”
白少的話,聲音不小。聽在周圍人耳中,眾人雖有不悅,但也不敢表露出來。白少說完,大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還在傻站著。除了像牧玖他們這樣路過的外,其他人都回到家,將門窗緊閉。
就在白少說完話沒多久,牧玖身后就響起一個聲音:“你們怎么還傻站著啊!”
牧玖與蕭筱回頭,就見一個中年婦人,正對他們招手。牧玖二人順勢進入飯店,兩人剛進去,那個中年婦人就被卷簾門放下。中年婦人看著他們道:“你們膽子可真大啊!明知道白少在外面,你們都不跑。”
“怎么他很可怕嗎?”蕭筱不覺地問。
婦人看了她一眼,而后吃驚道:“你不知道嗎?”
蕭筱搖頭,見她搖頭,婦人便解釋道:“他是白家的二少爺,白褚堂,他可是河州城有名的紈绔。別的大少,都喜歡泡夜店,仗勢欺人。但他不同,不喜歡那些,他喜歡舞刀弄劍。尤其是最新型的武器,那可是他的最愛。”
婦人說這里頓了一下,似乎是口渴。婦人喝了一口水后,這才聽她繼續說道:“河州四家,季家從政,白家從軍。張家與柳家經商。或許是家世的緣故,這白家的少爺,個個自幼便開始學習軍事知識。”
婦人說了一會,終于將她知道的,全說了出來。蕭筱是真餓了,但他不好意思打斷婦人。婦人還想再說什么,就聽到咕咕的聲音響起。婦人看著蕭筱,蕭筱俏臉立即紅了起來。婦人也知道她估計是餓,于是止住話頭道:“你們想吃什么,我這就給你們做去。”
牧玖拿起桌上的菜單,指著菜單說道:“一個麻婆豆腐,一個水煮魚,還要一個青椒肉絲。”牧玖還想繼續點,接過就被蕭筱拉住道:“夠了,點這么多,怎么吃得完啊!”
牧玖看著婦人道:“那就先來這三樣吧,如果不夠,我們再點。”
婦人點頭,隨即轉身去了廚房。就在婦人在廚房忙碌時,外面傳來了傭兵們慘叫,還有子彈射擊的聲音。牧玖來到窗前,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出去。就見外面亂作一團,有幾名傭兵已經躺在血泊之中。而那頭老虎,已經被放了出來。
白褚堂端著步槍射擊,臉上露出病態般的笑容。老虎的速度很快,幾乎已經到達肉眼不可見的地步。與白褚堂對話的傭兵,此時正指揮其他傭兵,對老虎進行包圍。話說白褚堂的槍卻是不錯,無論是性能還是射擊速度都不弱。可惜的是,白褚堂的槍法也太爛了。打了這么久,卻是連老虎的毛都沒碰到。
這或許與他的經驗有關,牧玖一看白褚堂的反應,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菜鳥。白褚堂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一直都是自由射擊,根本沒去考慮老虎的移動位置。
十幾分鐘后,白褚堂的子彈打光了。此時白褚堂恨恨吼道:“把它圍起來了啊!沒看我都打不到它嗎?”
此刻那名指揮的傭兵,心中幾欲吐血。他沒想到白褚堂這么廢物,打了這么久,距離連老虎的邊都沒挨到。現如今,他已經對白褚堂不抱任何希望了。異獸一但脫離控制,想要再把它抓回來,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只能祈禱,祈禱有強者能察覺到這邊的情況。否則一但異獸脫困,這一片的居民,估計一個都活不了。他很后悔,后悔為什么要接這個懸賞。如果不接,他的兄弟,也不會被白褚堂這個白癡給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