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大多數都是心態靜穩的花祜如今的氣惱反倒更加在印證著什么的萌芽。
花祜穩了穩心緒讓人把東西撤了下去,看著百無聊賴繼續放空的司卜順便考慮著要不要親自送人回去。
意白這個時候又走上前來。
“公子,陛下身邊的茂虞嬤嬤來了。”
茂虞總是來的恰到好處,不見女帝的時候便也知道來這邊尋她,三方勢均力敵彼此牽制的好處就是,他們不會去刻意打破平衡,動則生變,因此女帝師辛瞳這些年過的不僅日子還不錯甚至說得上安穩。
其實還是想要親自去送的花祜表示知道了,往外的步履并沒有停下,往日都是讓意白領著女帝出去然后自己歇下,今日倒是有些想結伴消食順路送她回去,經過勸阻更想了,就是倔強。
茂虞看著不同以往歇下,前來送人的花祜,心下還是有些詫異的,但還是問安以后一行人沉默的回去了。
花祜感受著這只有腳步聲響起和遇到宮侍時不時響起的問安,看著身側的婀娜背影,突然反應過來一般自我反思,自己有些一時頭腦發熱,師辛瞳,她是自己哥們,自己怎么今日如此不對。
今日突然沒有話說沒有天聊的花祜心里邊想著邊走,竟沒有意識到到地方了,因為心緒不寧耽擱走路了的他落后一步,然后撞上了司卜的后背。
“朕到了。”
司卜對于用朕來自稱很是適應。
被撞了的司卜只是因為這股突如其來的沖勁稍顯踉蹌然后又迅速穩住身體,緊接著扭頭扶住了可能會倒的花祜,然后看向了他說出核心是趕人的言語。
在被司卜提醒后,正呆呆感受著摟著自己的懷中好似清風攜帶來的不知名溫熱清香,花祜反應過來后做出了退出的行為后又看了司卜一眼。
“嗯,一夜安寢……辛瞳。”
想到自己的打算花祜垂下眼簾對司卜進行叮囑,在提及她的名字的時候沒忍住抬頭窺探,發現司卜眼神在看著自己,認真又散漫,花祜眼神又是一躲。
往日人后慣用著這種親密稱呼,明明是很熟悉這個稱呼了的花祜,發覺自己異樣以后看著師辛瞳認真盯著自己的目光這個時候再喊,總覺得有幾分別扭。
師辛瞳在最初讓花祜喊自己名字的本意是客觀的陳述表達事實,是以朋友的身份告訴他可以喊自己名字。
花祜當時覺得雖然這稱謂過分親昵但是,兩人之間清清白白也能算得上好朋友就不無不可,于是人前敬稱人后便沒再把人架上高架。
有時候喊習慣了,面對著沒有架子一臉真摯的師辛瞳,甚至恍惚間都會覺得‘陛下’這個稱謂,和她有些不搭,她真的很像鄰家小妹那種給人帶來親近之意的異性朋友,拋開身份不談,兩人之間的關系確實還不錯。
茂虞又覺得她們彼此之間的關系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畢竟已經達成了夫妻這種密切關系,也不會去刻意糾正這種人家夫妻之間私密稱謂問題。
但花祜自己心里卻門清,自己只是來躲催婚的,只是順路結交了,這個可以作為自己臺子上的角色的帝王,還順帶著滿足了讓自己做那幕后操手的欲望。
花祜也沒想到今日這般,自己竟然會覺得看著她的目光來念出她的名字會給自己帶來不自在。
在這個女尊王朝,一般情況下只有友人和妻夫之間才慣會用名字來彼此稱謂來證明彼此關系非同一般,更何況師辛瞳的身份是帝王,肯讓花祜這么稱謂更是難得,盡管可能多數原因是由于帝王本人的低智和愚蠢。
告別離去的花祜在一旁邊跑神回味著那一瞬被懷抱包裹的溫暖,一邊聽著身后來著意白的碎碎念。
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不對勁,更明白這不對勁是從今日見了女帝以后,那顆本欲圖孤獨終老的心在再看她的每一眼都腎上腺素飆升開始了一陣陣的悸動。
在今日看女帝那幾眼的時候,他還是有些納悶的,明明還是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到底哪不對了,然后讓自己這么清醒的知道,好像是栽了呢?這對嗎?
理智告訴自己這有問題,可心跳和身體卻催促自己更進一步。
于是身體比理智先察覺,行動又比腦子更快一步。
……
花祜離開后,留下司卜獨面有了些懷疑的茂虞。
肩頭的清界在肩頭安靜的呼呼大睡,沒有形象的四仰八叉,而手臂上的牽絲也自顧自的暗暗偷香。
“陛下…您…可是好了?”
茂虞先是前后左右用眼睛四處探了探,確認安全后移回目光,然后將人推進去寢殿跟著進去合上了門輕聲開口,說出的話好像帶著顫音,說不出是因為激動還是情緒起伏過大的緣故。
“……”
司卜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不明顯嗎?她有刻意掩飾?
在彼此刻意維持沉默過了好一會兒,茂虞盯著司卜的眼睛一時一刻也不敢眨,期待又惶恐的等著一個答案。
司卜點了頭。
茂虞眸子水光微閃,但心頭好像又熱火朝天了起來。
“是今天嘛。”
司卜二次點頭。
“那…哎,算了,今日天色已晚,您先休息,有些主子曾經以防萬一留下的后手,明天得空了我們再找個合適的時間詳細談談。”
許是顧忌司卜可能剛恢復的身體,茂虞還是首要讓司卜先進行休息。
司卜應下回了房。
忙活清理洗漱過后躺回床上,眼神先是一瞟窗外的月亮,光輝灑落在地如同落霜。
司卜從床上起身,翻身坐到窗沿卡在窗框之中,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天上那銀鉤彎月,然后困乏似的闔(hé)眼靜靜享受著暗淡月光給予的清涼,等困意真正來襲這才起身返回床榻安穩闔了眼。
……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整齊劃一的參拜有些驚到了無需被司卜拎著自動被某種聯系牽連著,肩頭盤坐修煉模樣還在呼呼大睡的清界。
真的很奇妙,身體反應說明一切,清界很會裝模作樣呢。
天還昏亮的時候,司卜在茂虞照常喊起床之前就被驚動起身,洗漱整理了一番后,在茂虞認可的目光中乘坐轎攆去到參拜的大殿坐在了高堂之上。
隔著高帽的幕簾,司卜看到明顯是被劃分了派系的站位。
“陛下,臣有本要奏。”
出神間,一個中間站位左右丞相麾下的的大臣緩緩出列。
“允。”
一個字,重復千百遍,這就是師辛瞳作為女帝的上朝日常,這一字一說出口,一切后續都再與之無關。
司卜照本宣科。
“臣要參……”大臣將前因后果娓娓道來,不等兩側攝政王的部下和東西廠的人出頭爭論就直接說完以頭搶地,頭破血流,頓時一片嘩然。
“求陛下做主-求陛下做主-求……”
司卜淡淡的看著還在磕還喊著話的大臣,這個世界的女性盡管是作為家中頂梁和勞動主力,但可能體質原因皮膚不算特別粗糙,大臣頭上的破口在額頭一片血跡中看著觸目驚心。
站在前面低著頭的左右丞相也是同樣一臉驚詫的樣子,像是沒想到自己部下會有人來這一出。
東西廠的人倒是波瀾不驚,倒是讓人有些懷疑他們是否謀劃參與了這件事。
而攝政王臉色倒是有些陰沉,可能是因為被參了的人同她多少有些關系。
“起來吧。”
司卜不動聲色觀察了一下這朝堂局勢,心里在多少有個大概了之后不引人注意的輕瞥了下那暗中打量的目光,命令直面那位大臣。
“求-陛下做主!”
看著好像不被帝王應允好像就不準備起來的大臣,像是逼著帝王做出些什么允諾出來的樣子,在明知滿朝上下皆知高堂之上那位不過是‘傀儡’的情況下。
“陛下,此乃鬧事之舉,周尚書她談及的那位……*&“‘@%”、_(……<=_、”>*……
她雖不無過錯但罪不至此,更何況,她今日此舉,如此不將陛下的話放在眼里,臣疑心她有犯上之嫌。”
并沒有被允許開口的攝政王搶先出頭。
出面直接回懟了那位大臣,一句話,就給這位大臣的事情往上提拉了一個新高度。
那大臣還想說什么,但是被攝政王用眼神暗示侍衛拉了她下去。
今天多出三個字的工作量的女帝司卜在之后便再沒有了開口機會,滿朝文武儼然并無一人直屬于女帝走狗。
三方勢力來回極限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