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大驚失色,已經沒有心思去心疼自己的飛劍。
他驚叫道:“你是煉氣六層!”
崔元祿不屑一笑,氣息也是再不掩飾,正是煉氣六層,比王翰還要高上一層。
王翰咬牙注視著崔元祿,取出一面靈光黯淡的盾牌握在手里,嚴陣以待。
盾牌正是之前他用來抵御毒沼蝎的白色圓盾,其上還有不少毒沼蝎毒液腐蝕的痕跡。
崔元祿見狀并不在意,他一擊剪壞藍雨劍劍刃后,繼續操縱斷金剪猛攻。
在消滅了煉氣六層的徐向后,在他看來剩下兩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一個用丹藥堆上來的煉氣五層;
一個連中品法器都沒有的煉氣四層。
就這兩個人,自己干掉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但獅子搏兔亦盡全力,未免夜長夢多,他要盡快干掉兩人。
這里畢竟是百毒沼澤,毒物眾多,若是戰斗拖的時間太久很可能引來強大妖獸。
受損的藍雨劍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是大減,在和斷金剪的戰斗中很快就要支撐不住。
鐘尋一直在關注戰況,青背蛙是他最后的底牌,必須在關鍵時候放出取得一錘定音的效果。
崔元祿修為不低,肉身更是強的離譜,估計和七級凡妖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這種情況下,貿然放出青背蛙改變不了最后的結局。
自己需要一個機會。
他向王翰傳音道:“王兄,你手上有沒有符箓?”
王翰一心控制飛劍,聞言回復道:“有倒是有,但只有兩張中品的爆炎符,恐怕傷不了那姓崔的。說實話,我認識他也有幾年了,竟從來也不知他的肉身強到這般地步?!?
“無妨,王兄你聽我說。我此前機緣巧合下收服了一只四級凡妖。待會你幫我創造機會,我釋放妖獸將他擊到空中,你瞅準時機釋放符箓?!?
“可以!只是這樣有用嗎?”
“來不及解釋,試試便知。”
“好。”
鐘尋二人傳音交流不過瞬間。
崔元祿對自己的實力信心十足。
斷金剪毫無花哨的正面攻擊,藍雨劍被打的節節敗退。
正當崔元祿準備施展全力,徹底拿下王翰時。
藍雨劍居然直接不再理會斷金剪,而是直接往崔元祿面前殺來。
“呵,有用嗎?”
崔元祿沒有驅使斷金剪追擊藍雨劍,而是有樣學樣的攻向王翰。
以他對自己肉身的自信,別說藍雨劍已經受損,就是全好無損他也無懼。
只見他取出一柄沉重的虎頭刀,和一面半個門板大小的盾牌,像位世俗中猛將一樣在原地整暇以待。
然而,沒多久他就臉色大變。
只聽見半空中一陣如同瓷器開裂的爆鳴聲傳來。
原本劍身如海水般蔚藍的藍雨劍突然遍布裂紋。
“該死!你居然敢自爆法器?!?
修士以靈識駕馭法器,這就相當于法器和修士的意識相連接,自爆法器,自身也會受到反噬。
王翰行事果斷,崔元祿大吃一驚,連忙將盾牌往前一頂。
嘭——
巨大的爆炸聲傳來。
鐘尋看準時機一拍養妖袋,青背蛙呱的一聲跳出。
已經蓄勢良久的它張開大口,一根赤紅的舌頭彈出。
濃重的煙霧中,崔元祿輕咳一聲,丟下手中破破爛爛的盾牌。
王翰突如其來的法器自爆到底還是沒傷到他。
“這個敗家子,我定要……”
崔元祿惡狠狠的話還沒說出,一根粗壯的長舌突然沖來。
他還沒回過神來,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到空中,虎頭刀脫手而出。
“妖獸?”
情況一時超出崔元祿的預料,他心中暗叫一聲糟糕,只覺剎那間天旋地轉,乾坤顛倒。
“就是現在!”
不必鐘尋提醒,王翰已經激活兩張爆炎符,同時丟出。
轟——
轟——
兩聲爆炸幾乎不分先后,劇烈的火光瞬間將崔元祿吞噬。
等到兩枚爆炎符的爆炸聲退去,一具通體焦黑的身影自空中落下。
“成了!”
王翰忍不住心中振奮,他沒想到居然真能成功。
畢竟以崔元祿表現出來的煉體實力兩張爆炎符不該傷他這么重。
不過終歸是好事。
“別放松,他可能還沒死?!?
王翰點點頭,又取出一件下品法器飛劍來。
飛劍直直的向崔元祿的頭顱斬去,要將他一劍削首,讓他死了也留不下全尸。
鐘尋也操縱著青背蛙用舌頭卷起崔元祿遺落的虎頭刀,砍向崔元祿的腰腹。
那虎頭刀不是法器,拿在手中便可使用。
鐺的一聲。
原本已經快要斷氣的崔元祿,居然奇跡般的又活了過來。
他探出焦黑的大手一把握住斬向他脖子的飛劍,又用飛劍一個橫掃,擊退了攻擊他腹部的虎頭刀。
“呵呵,呵呵。兩個廢物東西,就憑你們還想殺我?”
崔元祿手中飛劍不住的顫抖,卻被他死死握住,動彈不得,他看著眼前的二人,大笑不止。
“當真不知死活,自尋死路。根本不知我神功何等了得。你們……”
“呵。”鐘尋突然冷笑一聲,不屑道:“神功?也不知是你往自己臉上貼金,還是真的沒什么見識,區區一門厚土煉身訣,居然也能被你稱作神功。”
“厚土煉身訣?原來你煉的是這門功法,難怪,難怪你一到空中肉身防御力便大減。鐘兄弟,還好你看出來了,否則我還真當他是金剛不壞之身?!?
王翰恍然大悟,這門功法曾經出現在青云坊,被譽為極品雞肋煉體訣。
“我也是見他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才有了猜測。厚土煉身訣兩年前出現在青云坊拍賣會,看來就是被你買走了?!?
“知道又如何,如今大地在我腳下,我的力量源源不絕,你們又能耐我何?”崔元祿絲毫沒有被戳穿老底的尷尬。
“是嗎?可我怎么記得厚土煉身訣是需要站在原地不動吸取厚土之力,你現在才站了多久,能吸多少?”
“吸不了多少我也……不對,你知道?”
崔元祿大驚失色,猛的回頭,卻見一柄桃木劍懸浮在半空,劍身周圍有絲絲縷縷的電光涌動。
當崔元祿回頭的瞬間,電光已積蓄到極點,一道閃電自劍身轟落。
雷法!霹靂。
轟——
嬰兒手臂粗的閃電正中崔元祿頭頂,強大的雷霆讓他本就焦黑的肉身幾乎碳化開裂。
只是一擊,崔元祿便氣息全無。
不遠處的大樹下,一直沒有動靜的徐向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他的目光混沌,勉強施法后,手臂無力的垂落。
沒急著查看徐向的情況,鐘尋再度指揮青背蛙運起虎頭刀,將崔元祿斬成兩截。
看著那再也拼不回去的身軀,鐘尋這才松了一口氣。
另一邊王翰也是疲憊的說道:“鐘兄弟,這回多虧你了?!?
鐘尋搖搖頭,走向崔元祿的分成兩半的尸身,從中摸出一只儲物袋,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株蝎子尾巴樣式的靈草,遞給王翰。
“王兄,不必多說,能化險為夷便好。你還是快拿了蝎孜草去救伯母吧。”
王翰點點頭,接過蝎孜草。
“這毒沼蝎的肉身也是價值不菲,只是有些巨大,不好存放。鐘兄弟,你的法器已經損毀,我來幫你分開,你幫我看看徐前輩的情況。”
王翰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毒沼蝎的尸體。
之前取出的下品法器飛劍被他握在手里。
毒沼蝎死后防御力自然不可能像生前那么高,一柄下品法器飛劍足以將其分尸。
王翰催動飛劍,正要斬落。
突然間,毒沼蝎的蝎尾像是垂死的毒蛇一樣,尾端尖銳的毒刺甩出,正好扎到王翰的胸口。
“王兄。”
鐘尋一驚,顧不得查看徐向的情況。
青背蛙舌頭一卷,將王翰拉到他的身邊,喂下一枚解毒丹。
“該死。”
王翰面色泛青,但好在中毒不深,只是被扎中的地方距離心臟很近,不及時解毒必有性命之危。
區區一枚普通的解毒丹自然對這種強烈的毒素毫無辦法。
王翰顫巍巍的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株靈草,正是蝎孜草。
鐘尋還當他要自己服用,正要接過幫他吞服,孰料王翰一把抓住他的手,口中說道。
“救我母親……”
“……”
鐘尋沉默片刻,將蝎孜草收入儲物袋中。
仍舊躺在樹下的徐向,睜著眼睛,視線卻沒有焦點,只是癡癡的看著天空。
鐘尋走近一看,才發現他已是沒了生機。
木囚籠在崔元祿死后便自行解除,鐘尋從他最開始站立地方的地下摸出一顆青色的圓球。
圓球表面隱約可見一道道青色的紋路,應該就是木囚籠陣的陣眼。
也不知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布下的。
現在時間緊急,來不及細想。
鐘尋先讓青背蛙用虎頭刀砍了幾下,斬下毒沼蝎的蝎尾,然后再收起毒沼蝎的尸體。
之后又迅速打掃了一下戰場,撿起崔元祿遺落的斷金剪和虎頭刀,以及徐向遺落的桃木劍和鎮光印。
取了兩人的儲物袋后,鐘尋兩道火球激發而出,將二人的尸體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