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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C59.擺布

  • 芝加哥市長
  • Ikari
  • 4460字
  • 2025-04-28 22:30:31

沃爾特·薩瑟蘭把雷蒙德·科倫布斯叫出來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想搞清楚科倫布斯兄弟有沒有插手蒙特洛斯精神病院的事情,單從明面上說,這兩兄弟全程都沒有介入這樁案子,他們這些天似乎在忙著處理更重要的事情,但是沃爾特并不相信他們從頭到尾都在袖手旁觀,對事件的進展毫不關心,他們肯定通過某種途徑介入了這件事情,甚至起到了某些至關重要的作用。

就比如說那個因為“吸毒過量”而死的四角幫頭目賈馬爾,就比如說那個在第一分局重案組的審訊室里“上吊自殺”的安吉拉——這兩人顯然對深藏于蒙特洛斯病院的這個賣/銀組織的內(nèi)幕了如指掌,可還沒怎么開口就雙雙暴斃。

沃爾特不相信這是一個巧合。

在看了麗貝卡交給她的記事本之后,他就更不相信這件事情是個巧合了。

——要知道記事本上出現(xiàn)了很多敏感人物的名字,甚至可以說半個芝加哥上流階層都在那個本子上出現(xiàn)過,其中就包括現(xiàn)現(xiàn)任市長和警察局長……這意味著他們都曾是那些未成年“接待”過的“慷慨客戶”。

所以可想而知,這幫人里沒有一個人愿意被負責辦案的警察發(fā)現(xiàn)他們曾光顧過孩子們的“生意”,這個時候他們會去請誰幫忙呢?

——科倫布斯兄弟。

在沃爾特看來,無論是賈馬爾的死,還是安吉拉的死,都和科倫布斯兄弟脫不開干系。

他此行,就是為了驗證這個觀點。

他坐在芝加哥河的河道邊上等了二十多分鐘,抽了三根煙,雷蒙德才姍姍來遲。

“真是不好意思,薩瑟蘭警長,我不是故意來晚的,實在是抽不開身,這一上午實在是太忙了。”雷蒙德叼著香煙走到長椅邊,確定座位上沒有沾著鳥屎之后,一屁股坐了下去,自然而然地把右腿翹在了左腿上,“那么……有什么我能效勞的?”

“蒙特洛斯的案子。”沃爾特也是個大忙人,所以他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和你們有關系嗎?”

雷蒙德一開始并沒有回應,哪怕這是一個敏感問題,他還是自顧自地抽著煙,盯著漂浮在河面上的塑料瓶看了三四秒鐘,這才開口道:“什么?警長,我不是很理解你這句話的意思,什么叫蒙特洛斯的案子和我們有關系嗎?據(jù)我所知,你們已經(jīng)把人一網(wǎng)打盡了不是嗎?”

“不是所有人都被抓了。”沃爾特瞥了雷蒙德這個惡魔一眼,他現(xiàn)在真的是愈發(fā)厭惡自己身旁的這個人了,如果這個世界有什么東西比“不認識的惡魔”更糟糕,那這樣東西肯定是“認識的惡魔”,“賈馬爾·布朗被我們發(fā)現(xiàn)死在了家里,吸毒過量,根據(jù)他的一些手下的說法,他是蒙特洛斯事件的主謀,很可惜我們沒有活著抓到他,也沒辦法從他嘴里聽到事件的全貌。”

大概三四秒后,雷蒙德用小拇指的指甲刮了刮眉毛:“是的,我聽說了,死的可真是時候不是嗎?就在我們?yōu)椴祭锲娌ㄌ厣鐓^(qū)地下權力交接搞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上城區(qū)的四角幫也被警察一網(wǎng)打盡了,接下來該讓誰上來呢?真他媽愁啊……”

說完,雷蒙德抽了一口煙,將煙氣朝著對岸噴了出去。

“你們之前知道蒙特洛斯的事情嗎?”沃爾特直面雷蒙德道。

雷蒙德看了沃爾特一眼,聳了聳肩:“Hell no.如果我們早就知道,賈馬爾早就被處理掉了,拿小孩子們賺錢可是違反紅線的行為,這一點沒得商量。”

“恕我直言,你的話現(xiàn)在在我這里并不怎么可信。”

“哦,這聽上去真叫人傷心。”雷蒙德雖然嘴上是這么說的,但是表情并沒有多少波瀾,“我完全可以理解,警長,湯姆·哈德遜警員的死給你帶來了極大的沖擊,讓你覺得這一切毫無意義,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芝加哥的長遠未來,正是因為存在這樣一個共同目標,我們才會在一條船上劃槳不是嗎?”

“我覺得我們并不在一條船上劃槳,現(xiàn)在的情況更像是我在為你們劃槳。”沃爾特的語氣聽上去就很不滿,“在我的地盤上殺人?你們瘋了嗎?”

“哇哦哇哦,警長,這可是一個相當相當相當嚴重的指控。”雷蒙德瞥了他一眼,然后聳了聳肩,“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么,但是信不信由你,我是一名守法公民,同時也是一個好人,殺人?別開玩笑了,我連螞蟻都沒踩過。我出門碰到蟻群都是等它們先過。”

雷蒙德的態(tài)度立刻點燃了沃爾特內(nèi)心深處壓抑很久的火氣:“——本案的重要證人安吉拉死在了我們的審訊室里!我們的審訊室!還有賈馬爾!有人提前找上了他!這可不是一個巧合!”

雷蒙德當然知道這不是一個巧合。

畢竟這兩件事情都是他們干的。

但他是不會在沃爾特面前承認這一點的。

因為沃爾特就是一枚棋子,連“親密盟友”都算不上,歸根結底,他是一名警察,還是一名有良知的警察,光是這些因素就足以讓雷蒙德得出“他不能什么都知道”的結論。

“你大老遠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對我做出這些毫無根據(jù)的指控嗎?警長?”雷蒙德將抽了一半的香煙彈進芝加哥河里,“如果是這樣,恕我先行告辭。我今天的行程可是排滿了,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如果你還有什么話想說,打電話給我的律師,他陪你嘮一整天都沒問題。”

說完,他起身就走。

“——我的手里有客戶名單。”沃爾特開口道。

雷蒙德回過頭來,揚了揚眉毛:“什么客戶名單?第一分局對面的那個麥當勞的客戶名單嗎?”

“曾經(jīng)關照過蒙特洛斯那個賣/銀組織生意的客戶名單。”沃爾特說道,“上面有很多不應該出現(xiàn)的人名,雷蒙德。如果這件東西被捅出去,很多人都要完蛋。”

雷蒙德對此并不驚訝,畢竟當初就是他授意麗貝卡把記事本交給沃爾特的。

他甚至還讓麗貝卡在上面加上了一個人的名字。

只見他聳了聳肩膀:“你指望我說什么?”

“我知道他們中的一些人肯定聯(lián)系過你,他們肯定委托過你幫他們解決這個麻煩。”

雷蒙德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tài)度:“也許吧。”

“所以你們處理掉了有可能把這些人捅出來的安吉拉和賈馬爾,但是你不應該瞞著我,更不應該在我的地盤上動手!那里是重案組!是我一手建起來的地方,不是你們兄弟兩個的跑馬場!”

一方面,沃爾特氣憤于科倫布斯兄弟隨隨便便就把人給滅口了,視法律為無物——作為一名警察,沃爾特心里自然是抵觸的,當然他也知道科倫布斯兄弟不是什么好人,打從第一天起就知道,也知道和他們“合作”意味著什么,但這種本能性的抵觸感不會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和壞人合作就不會對他產(chǎn)生影響。

另一方面,也是沃爾特最沒辦法接受的一方面,這一次科倫布斯兄弟是在他的地盤上動的手。

安吉拉死在了重案組的審訊室里,也就是死在了沃爾特的地盤上。

向來把重案組當成自己孩子看待的沃爾特完全沒辦法接受這一點,在他心里,重案組的辦公室要比教堂還要神圣,而科倫布斯兄弟的所作所為玷污這個神圣的地方,他不發(fā)火才奇怪。

對此,雷蒙德是百分之百理解。

然而當時的情況是,安吉拉必須得死,而且必須得趕快死,在這種情況下就沒辦法挑地方了……

所以總得來說,肯定是科倫布斯兄弟做得不對,從法律層面考量也好,從道義層面考量也好都做的不對。

但是雷蒙德不會為此道歉,更不會為此負責:錯都錯了,那就繼續(xù)錯下去,即便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們當時也會選擇這么做。

“好吧,警長,不管你現(xiàn)在在想什么,或者說指望我對此表達什么態(tài)度——你都不會聽到。我只能告訴你,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我們這段時間被冷藏車一事和布里奇波特社區(qū)的問題搞得分身乏術,無論蒙特洛斯發(fā)生了什么,無論你這邊出了什么問題,都和我們沒有關系。

我不認識什么叫‘安吉拉’的女人,賈馬爾的死更不可能和我有聯(lián)系,像他這樣的癮君子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暴斃,難道說芝加哥每一個吸毒過量而死的人都和我有關系嗎?”

一波輸出后,雷蒙德對這件事情做出了最終闡述:“我承認,這起事件很糟糕,將芝加哥丑惡的一面暴露無遺,但這就是我們所面臨的現(xiàn)實,你心里也清楚,毒品也好、幫派也好、賣銀也好,這些東西永遠不可能消失,這是一場看不到盡頭的漫長戰(zhàn)爭,等你死了,等我死了,這場戰(zhàn)爭還會繼續(xù)下去,永遠不會結束,永遠。我們能做的,從始至終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損害控制’,沒了。

所以哪怕這兩個人真的是我們動的手,你也不應該來找我們發(fā)牢騷,不是我們管不住褲腰帶,也不是我們拿小孩兒當搖錢樹,我們只是被夾在中間的倒霉蛋而已,我們只是在幫人擦屁股。

如果你想要尋求改變,那就把手里的名單捅出去唄!隨便交給哪個媒體,但你知道這么做的結果,你沒辦法改變?nèi)魏问虑椋环矫妫闶诸^只有一份名單,而這證明不了什么,另一方面,就算你運氣好,借助輿論搞掉了幾個混球,然后呢?你肯定會被清理,重案組也會解散——芝加哥的風氣會因為這些無畏的犧牲煥然一新嗎?你心里清楚地很。”

一連串地輸出過后,沃爾特沒有吭聲。

雷蒙德的這些話可以說十分過分,但奈何都是真的,以至于沃爾特無力反駁。

可悲的現(xiàn)實就是:即便他今天把科倫布斯兄弟抓了,這個城市也不會有一星半點兒的改變,甚至有可能變得更加混亂無序……

——就連美國聯(lián)邦政府都對犯罪問題束手無策,他一個小小警長又能做什么呢?

當初正是因為認知到了這一點,他才會和“惡魔”合作。

至少、至少這樣做可以少些混亂,至少這么做可以少死一些人。

而事到如今他也已經(jīng)摘不干凈了。

——這該死的世道。

沃爾特心想。

雷蒙德趁勢走到沃爾特的面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警長,我知道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我也知道你早就想往我的臉上招呼一拳。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不會共情,我也討厭這個世道,我也痛恨那些用小孩子賺錢的沒媽東西,我討厭白粉、討厭麻煙、討厭癮君子,就和你一樣。

我當然也能理解你想要有所作為,尤其是在哈德遜警員殉職之后,你希望證明他沒有白白犧牲,但是你這次真的找錯人了,我們和這件事情沒有半毛錢關系,我和我哥向來很尊敬你,警長,我是不會在你的地盤上搞事情的。”

雷蒙德頓了頓,尋思著鋪墊到這兒也差不多了,于是用手撓了撓臉頰,朝沃爾特甩出了他真正想說的話:“當然,我和你一樣,我也認為這兩件事情背后有貓膩,畢竟這聽上去有些太巧了,安吉拉的事情我說不好,畢竟我對她一無所知,但是賈馬爾我可是熟得很,他好歹也在‘桌上’混了這么多年了,我雖然不能說對他了如指掌吧,但我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他的本事……

恕我直言,警長,我是不覺得他一個人能搞出這么大的事情。”

沃爾特抬起頭,兩只深陷進眼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雷蒙德:“什么意思?”

“我聽說過一些傳聞,僅僅是傳聞,當初四角幫之所以能在上城區(qū)迅速打敗其它競爭對手崛起,是因為他們后面有人扶持——當然不是我們,你知道我并不喜歡黑鬼,我對此一直很坦誠。也許,我是說也許,蒙特洛斯事件和當初那個幫助了賈馬爾的人有關,搞不好賈馬爾也是被人利用了……”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

——當然知道了,否則我干嘛說這些話。

“只是一些沒有根據(jù)的傳聞,你就當聽個樂呵吧。”雷蒙德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什么好說的,“這都是沒有查證過的,畢竟我們最近實在是忙得很。”

“是誰?”

“——咳……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萬一情報有誤,拖累了重案組,我也沒法向文斯交代。”

“告訴我是誰,雷蒙德,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可以不把名單放出去,只要你告訴我這個人的名字。”

雷蒙德“招架不住”沃爾特的要求,只好開口道:“Well…我只能說這個人現(xiàn)在正在斯泰特維爾州立監(jiān)獄服刑,之前在芝加哥很有勢力,哪怕現(xiàn)在也一樣......”

“——多米尼克?”

“我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告訴過你。”雷蒙德立刻改口,“我今天也沒來過,哪怕你去找文斯印證這件事情,我也會說我什么都不知道。”

說完,完成任務的雷蒙德扭頭就走:“愿你有美好的一天,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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