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置購了新家具,還有曹佳心心念念的木板床也換成了軟墊,簡單裝修后房子舒服多了。
夕陽西下,曹佳伸手將房間的窗戶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廣闊的田野與山脈。她正感慨著,低頭一看,有一團雪白的球伏在地上,是小白。它就坐在院子外抬頭盯著她。
曹佳正想叫它,忽然,一只烏鴉直直地沖進曹佳的房間,從她的頭頂越過,她被嚇
得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生怕它撞到自己的身體。
它在屋內(nèi)急促地盤旋著,似乎是在尋找什么,翅膀碰撞屋內(nèi)的東西,落下幾根微細的黑羽毛,不一會兒它又穿過窗戶的縫隙沖了出去,伴隨著刺耳的嘶啞聲。
曹佳立即起身將窗戶關(guān)緊,心有余悸地看向窗外,小白已經(jīng)沒了蹤影,沒敢再多想,便立馬拉上窗簾,生怕那烏鴉再折回來。
曹佳彎腰撿起地上的羽毛,黑色卻發(fā)出了異樣的光澤。
“佳佳!快來呀!”母親在菜地里叫喚著曹佳的小名,他們今天要將菜地打理干凈,重新利用起來,不會種菜,種花種草也好。父親拿著鄰居家的割草機在清理到胸前那么高的雜草,也在招呼她下地。
她仍站在上面看著,怎么說也不愿下地,母親便作罷,把她擱在一邊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曹佳總覺得這菜地讓人心慌慌,不自覺地產(chǎn)生一種恐懼感,讓她望而卻步。
這又讓她憶起了前幾天烏鴉的事,當真是邪乎。
菜地旁有一條水溝,從山頂一直延伸到山下,最終也不知會流向哪,那山泉水格外清澈,一看就能見底。
“媽媽,我去廣場玩一會兒!”曹佳朝母親喊著,母親沒有回頭看她,手上的動作也沒停,應了聲“知道了”,之后又在她扭頭走后聽見她的念叨:“這死丫頭,不來幫忙,一天天凈想著玩…”
她拿上手機和耳機再次往廣場走去,這一次秋千被人占了,是那一伙小屁孩,三個坐在秋千上,兩個在下面推,蕩得很高,看得曹佳有些后怕,就好心出言提醒道:“喂小朋友,那樣很危險!”
可他們沉浸在自己的玩鬧中,并沒有人聽見她說的話,她也不好再管,識趣地走向另一邊的長椅上,插上耳機線開始聽歌。
音樂在耳中跳躍著,讓使其沉浸于音樂之中,閉上眼睛,仿佛與世隔絕,大腦放空——這是她最喜歡的放松方式。
“汪!”
她一驚,睜眼朝四周望去,在不遠處的樹下,小白正看著她,剛剛的犬吠聲似乎是在呼喚她,。曹佳有些驚喜,起身朝它走去。它見她走近了些,又撒腿往高地跑去,曹佳連忙跟上,一邊叫著小白,一邊追跑著。
它好像是在引導著曹佳,每當她快趕上它時,它就會繼續(xù)跑遠,有一段距離后又會停下等她,冥冥之中她好像明白了它的意思,或許它想讓曹佳去看些什么。
他們一直往山上前進,走進一片樹林,樹林過后是一塊空地,那立了一塊碑,小白就坐在那碑的面前。曹佳沒顧那么多,朝它走去,小心翼翼地靠近它,直到觸碰到那柔軟的皮毛,它很乖,搖著尾巴蹭著她的掌心,她抬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似乎是一塊墓碑,再一看上面的黑白照片,是她的奶奶。
“奶奶…”她自言自語道,小白上前趴在奶奶的墓前,揚起的尾巴也垂了下來,曹佳原本有點害怕的心逐漸平靜下來,明白了小白的意思。
母親說過,奶奶的墳墓在后山,那座山叫嘉佑山,是村里的神山,奶奶的身體必須要葬在那,獻給大山。雖然大家都說是因為奶奶特殊的身份,可曹佳總在想:
為什么呢?為什么奶奶要一個人孤獨的葬在那?曹佳替她感到不公。
曹佳伸手摸著小白的頭,輕聲問道:“小白,你也想奶奶嗎?”
小白舔了舔她的手心,輕輕回了“汪…”
小白領(lǐng)著曹佳走出了大山回到廣場,看時間不早了她就往家的方向走著,扭頭看向坐著一動不動的小白,問:“小白,要跟我回家嗎?”
它身形一頓,下一秒就奔向曹佳,她高興極了,和它一起跑回家,她知道它同意了她的請求,她也相信它一直都在等待著回家的這一天。
到家門口時我就看見了母親,她正準備下廚,曹佳開心地喊道:“媽媽!小白回來了!”
母親疑惑地看向她,又望向她的身后,說:“這就是...奶奶以前養(yǎng)的小狗?”曹佳將小白抱起來,向母親展示。
“對啊,我還以為它不會跟我回家呢,現(xiàn)在它愿意了!”
母親伸手挑起小白的圓腦袋瞧了瞧,笑著說:“長得還挺乖呢。”
“它可聰明了!”她自豪地說,母親笑了笑,擦了擦她的小花臉:“行了你這小花貓,小白都比你干凈呢,養(yǎng)個你還不夠,現(xiàn)在又要養(yǎng)它——好了,去洗洗手洗洗臉,待會跟小白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