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我還是我，心智不曾改變，只是，神性似乎給我帶來了某些蹊蹺的能力。”
面對張麗淡然地答復，楚浩雙眼已經變得一片茫然，鼓脹的肌肉表明他已然進入基因鎖二階。
“這個狀態下我應該可以免疫大部分心智修改，包括精神力者的記憶修改與洗腦，所以……”
面對楚浩如臨大敵一般的反應，張麗無奈嘆息一聲，這家伙啊，總是把警覺用在不該用的地方，在該用的地方完全沒有防備。
“與其說是心智修改，不如說是神言，讓自己的話語更容易被信服，想法和行為更容易成功，請坐。”
面對張麗的邀請，楚浩保持著警覺坐在了剛剛兌換出的沙發上，隨后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似乎又一次……
“你只是進行了一個合情合理，符合邏輯的舉止不是嗎。只是因為我的話語，所以你產生了恐懼和懷疑。”
張麗的話讓楚浩一瞬間思緒萬千，甚至身體都本能的緊繃起來，這個反應讓張麗微微搖頭閉上了眼睛。
“不是讀心，也不是催眠或者暗示，單純是我現在的感官能夠看到生命體的完全物質形態，所以可以從你的細微動作、生理反應以及些許激素分泌中讀出的淺層情緒與想法。”
“所幸，現在只要我閉上眼睛這一切就會暫且消失，或許閉眼這個動作本身代表了一種自我暗示吧。”
隨著那種危機感消失，楚浩緊繃的情緒放松不少，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殼，下意識地想要去掏平光眼鏡，但是最后一刻忍住了。
“你似乎不喜歡這種能力？或者說你覺得自己無法控制這種能力，所以想要關閉？然后，你單獨留下我，應該是想要征求我的意見？”
張麗點了點頭，隨后看著楚浩輕聲嘆息，“其實重點是關于你自身的事情，不過目前先試著解決這一點吧，對于這種神性力量失控暴走的情況，你有什么解決思路嗎？”
你問我我問誰啊？楚浩第一反應是感覺荒謬，自己連傳奇都不是何德何能有解決思路啊。
“首先第一個問題，神性為什么能做到這一切？或者說，它讓你的話更加有說服力是如何做到的？尤其是它并非類似精神力的心靈控制效果。”
張麗沉默了許久，思索了許久，神性對于她而言也是個陌生領域，原著里沒有人接觸過這東西，事實上主神那里也沒有神性兌換，而根據她的感受以及解析來看……
“神性的效果更接近于讓自己的話語更加符合邏輯現實，或者說，營造一個更加符合話語需求的環境。”
“從這一點出發，神性力量的本質應該是，嗯，基于使用者的主觀心智扭曲現實。”
“也就是說其運作原理非常唯心且詭秘，但是實際出力其實并不高？如果現實環境超出了扭曲極限又或者目標對象本身極其強大，神性的效果就會降低？”
看見張麗猶豫片刻后點點頭，楚浩心中感覺有一萬頭羊駝在草原上馳騁。
神性的效果簡直離譜，在其出力范圍內堪稱全能。
是了，神明大多喜歡給自己一個全知全能的稱呼，這應該就是神性的效果。
然而這種東西在運行邏輯上就讓人感覺非常不科學，就仿佛……模因？
楚浩捏了捏兩鬢，模因有概率和神性的情況有關，但自己不可能也沒能力去對張麗搞什么收容。
至于解決她身上的效應，還得從神性本身的性質入手。
“第二個問題，神性是什么？它能夠讓人知道自己是神性，直視以后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各種聲響。”
“怒吼的、傾訴的、祈求的，這些難道就是神性的本質嗎？”
“神性是什么，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哪怕我現在已經融合了神性也是如此，不過我多少還是有一些猜測。”
“在神性中有大量意義不同的聲音，但是這些聲音的主人在留下聲音的心情、情緒都相對接近。”
說到這里，張麗停頓了一下，組織一番語言后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我猜測，神性本質上是基于信仰之力粘合的，大量智慧生命相對一致的祈愿/愿力/訴求的集合體。”
或者說，不完整、沒有個性化的心靈之光。這句話張麗還是沒有說出來，畢竟一來這只是自己的推測，二來自己怎么知道的心靈之光都很難解釋。
楚浩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思考良久后才慢吞吞地說道，“所以說，它是基于某種群體意識的產物，理論上想要駕馭也應該需要大量信徒提供的信仰之力才對。”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傳教、發展信徒嗎？且不說我個人的態度，用信仰給神性提供食糧難道不會讓外溢的問題更嚴重嗎？”
更何況自己也確實不喜歡信徒這一套，張麗的本心更接近唯物主義和無神論者，對此，楚浩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把思路逆過來，理論上如果供能不足的話，神性應該不會如此活躍。”
“在主神空間里張麗你應該沒有信徒，那么，現在是什么在給它供能呢？”
是了，自己在嗜血破曉倒是有信徒，但是信仰之力隔著無窮世界追到主神空間屬實不太可能。
張麗聞言微怔片刻，隨后也反應過來，趕忙內視己身。
果不其然，金紅色的球體自然的嵌入了魔力運行線路內，而魔力運轉在經過這一段時強度不增反降。
魔力居然是如此萬能的能源嗎？還是說奇跡魔法少女的奇跡屬性起了作用？
“看樣子你已經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至于怎么切斷供能我就愛莫能助了。”
見張麗若有所思地表情，楚浩起身準備離開，然后就被法師之手摁住了肩膀強行坐下。
“謝謝你，楚浩，你的思路對我幫助很大。既然我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該解決你的問題了。”
看著張麗散發淡淡白光的眼眸與似笑非笑的表情，楚浩感到壓力與負罪感一齊襲來，今天這追究是逃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