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過后。

唐余就再沒聯系楊楷。

和酒一樣，事情的發酵總需要時間。

日子緩緩過去。

周末的時候。

EGA的人果然有來復查。

他們來的時候眼神中還帶著些質疑。

似乎是紀鴻朗給的評價太高，他們不相信。

當然，在游玩過密室內容之后，這眼神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還有那臺電腦。

唐余整臺賣給二手電腦販子，并強調了電腦中過毒，讓他小心使用，隨后帶著栗子去惡魔之眼的線下專賣店重新買了臺。

還有一件事值得一說。

唐余閑著沒事，有一天悄咪咪的對著店里的客人建立了幾組心靈感應通道。

無意窺探他人隱私，只是想測試一下自己能力的極限。

測試結果，最多能維持兩條通道，并且時間有限，大概一個小時過后，頭就會很暈。

問了栗子，栗子說這是實力不夠的體現，就像拼命跑步之后力竭的感覺一樣。

“果然還是菜雞超能力。”唐余嘆氣，和栗子的水平完全比不了。

周日，晚。

在唐靜瑤的強烈要求下，唐余停了一場演出，選擇回家吃飯。

當然帶上了栗子，現在回家吃飯帶栗子已經是常態。

唐靜瑤穿著清涼的短袖短褲，抱著半個大西瓜吃的不亦樂乎。

老爸在廚房做飯，老媽在客廳看報。

這是因為家里有關男女平等的議題進化到了下一個階段。

老媽不樂意天天是自己做飯。

唐余猜測，再這么發展下去，自己以后回家也要學著做飯了吧。

飯桌上，唐靜瑤聊起自己的工作：

“前兩天所里來了一個男的自首，可神了，借著裝電腦的名義設置木馬偷拍別人。自備證據齊全，跟他說了這不是小事情，要坐大牢的，他還特興奮，說什么趕緊把我抓進去吧，我們就在想啊，這背后是不是有更深的牽扯，這男的是不是替罪羊。”

唐余和栗子對視了一眼。

栗子低頭，不會撒謊的她選擇默默扒飯。

由唐余好奇詢問：“后來呢？”

“經過我們的仔細調查，這事還真是他自己干的！真是奇怪了，我從警這些年，從來沒處理過這樣案子；你說他是良心發現了么？我覺著也不像，唉，反正這幾天處理這個案子，快給我愁死了。”

唐靜瑤看著唐余，認真道：

“你有沒有找你同學配過電腦？”

唐余：“怎么了？”

唐靜瑤：“如果有的話，趕緊換掉。”

出于不泄露嫌疑人隱私的目的，唐靜瑤并沒有把楊楷的身份直說出來，只是暗戳戳的點了一下。

她相信以唐余的腦袋瓜，肯定能聽懂她是什么意思。

唐靜瑤其實挺心疼唐余。

高中階段的舍友，干出這種事，多惡心啊。

千萬不要給自己老弟造成心理陰影。

唐靜瑤想瞞。

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

調查過程中要聯系受害者取證，這一來二去，班上很多找楊楷裝過電腦的女同學都猜了個大概。

一個女孩在群里大膽問出這個問題：

“你們有找楊楷裝過電腦嗎？你們被警察問話了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

結合多方信息。

楊楷干的那檔子破事被揭了個底朝天。

群里對于他的罵聲就沒停下。

大家很快發現，有一些和楊楷玩的比較近的人，再也沒有說過話。

一打聽，果然，也被抓局子里去了。

義憤填膺的姑娘們在群里發起點名活動。

務必要及時回復證明清白，如果沒有回復，就會被打上重點懷疑對象。

高中同學想開你的盒那簡直太簡單了。

第二天就會有人去你的家庭住址、工作單位蹲守，看看你到底是不玩手機，還是被警察抓走。

唐余作為楊楷曾經的舍友，自然也是重點懷疑對象。

好在唐余平常手機不離身，每次消息都能秒回，漸漸的才打消大家的顧慮。

這件事的風波還未平息。

雖然犯事者和裙帶角色都要遭受法律的制裁。

但是他們對很多女孩子的傷害卻已經造成，無法彌補。

喻詩茵跟栗子說，那些被拍到的女孩很多都患上了鏡頭恐懼癥。

只要看到鏡頭，就會認為鏡頭那一邊有人在監視自己，嚴重者就連自己的手機都要把前后攝像頭都用黑色膠布封起來。

還有人產生了嚴重的厭男癥……

她們中的一人把這件事匿名發在了網上，很快引起軒然大波。

媒體像聞到了屎味的蒼蠅聚攏到一起。

有人想從女孩這邊了解到更多信息，有人想從楊楷那邊切入，直接采訪嫌疑人的想法。

班群里。

喻詩茵分享了一則視頻。

視頻里是記者在看守所對楊楷進行的采訪。

記者問：“你為什么要來自首？”

楊楷頂著一張馬賽克臉和修過的聲音：“我要贖罪，只有贖完了罪孽，方可成神。”

“……”

“……”

身經百戰的記者被干沉默了。

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過了好久，記者才道：“你有什么想對受害者說的嗎？”

“抱歉，給你們造成了很多困擾，辜負了你們對我的信任。”楊楷說著，話鋒一轉：“作為補償，等我成立了我的神國，我會給你們安排市區里的房子，一人一套的那種。”

“……”

記者問：“官方有為你提供精神檢測服務嗎？”

“不需要，我精神正常的很。”楊楷語氣中不難聽出自信：“或許你現在覺得我是小丑，但是不重要，眾人皆醉我獨醒，以后你就懂了。”

視頻后面還有很長。

都是類似的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喻詩茵分享完這個視頻之后，群聊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無論是不是這個事件的受害者，大家都對楊楷無語了。

星期一，休息日。

小兩口在家牽著手看電視。

栗子突然道：“小唐，我們有辦法幫到那些受傷害的女孩嗎？”

“暫時沒想到什么好辦法。”

“心靈感應沒用嗎？”

“怎么用？直接把那些大道理傳遞過去嘛？不行的。系統流就更不行了，那恐怕會把人導向另一個極端。”

“如果不用超能力……”栗子皺眉：“那該怎么從失意中走出來？”

“消化悲傷的最好方式或許就是遇見美好。”唐余看向栗子：“就像我在灰色的世界中遇見了你一樣。”

“你的意思是該給她們都找一個對象？”

“不是這個意思……”

唐余想了想：“不過你提醒了我，唐利斯夫婦既然是懲惡揚善，懲惡這個環節我們已經做到了，也該揚善了，讓我來我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