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欣妍純粹不懷好意。
她知道以唐余的性格，不可能剛剛和自己分手就跟別的小女孩在一起，頂多是互相有點好感。
那自己這個時候亮明身份，就算不能直接把他們攪黃，也會在女方心中留下一根刺。
這根刺會令她和唐余之間產生誤會，這才叫殺人誅心。
雖然還沒有打算要追回唐余，但是炸掉一個潛在的競爭對手也很賺。
計劃如此，卻見栗子歪頭道：
“騙人，唐余不會喜歡你噠?！?
“？”
“因為你胸口有蝴蝶呀。”
雪白的長裙不經意間露出胸前紋身，陳欣妍皺起眉頭：“有紋身怎么了，你有意見？”
“我沒意見，是唐余會有意見噠。”
“？”
陳欣妍看著栗子，突然覺得一陣反胃。
不是，你裝什么清純?。?
一口一個噠，不惡心嗎？
深吸一口氣，陳欣妍笑道：“怎么？你很懂唐余的喜好？你們才認識多久，不怕打臉嗎？”
“認識……二十多年了吧~”
“？”
栗子每一句話都懟在陳欣妍的腰眼上，她一身伎倆完全使不出來。
陳欣妍：“二十多年？你們是親戚？”
栗子仰頭思量，對外兩個人應該宣稱是兄妹關系，但是不知怎的，看著面前這個女生，她不想說兄妹關系。
于是道：“不是哦，我們是重要的合作伙伴關系?！?
“那你跟我扯什么呢？還認識二十多年，你怎么不說從娘胎里就認識他了呢？”
陳欣妍語氣不善。
栗子看著她，一時沒有回答。
這種感覺有點熟悉。
莫名其妙的敵意，好像當年的葉詩。
想到這里，栗子臉色變得不太好，她低頭，面色有些沉默。
陳欣妍以為自己占了上風，嗤笑道：“怎么？說不過了是吧，真有意思，還二十年，虧你說得出來?！?
栗子沒什么力氣反擊，那些不太好的記憶逐漸蘇醒，如針刺痛她全身。
就像冷到骨子里的海水，還帶著淡淡的魚腥味……
陳欣妍看她這副模樣，只認為她是在裝可憐。
說不出來的煩躁，陳欣妍一甩裙子坐在沙發上：“或許我今天就不該來。”
從栗子身上，她隱約看到當年的自己。
這種感覺令她無比的煩躁。
裝清純，裝什么啊？！
兩個女人都不說話。
氣氛凝固住了。
不久后，
門外響起腳步聲。
唐余悠然的推開門，正打算開口講冷笑話逗栗子，卻被凝固的空氣崩了一臉。
低落的栗子，無言的陳欣妍，剛才發生的故事躍然紙上。
陳欣妍見狀起身，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好久不見，最近怎樣？”
唐余沒有回答，他的目光連一毫秒都沒在她身上停留，擔憂的望向栗子，加快腳步跑到她面前：
“還好嗎？”
栗子擠出一個笑容：“沒，就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唐余立刻品味出了什么：“她讓你想到了葉詩？”
“嗯……”
“……”
唐余緊皺著眉頭，雙眼瞇起，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過了一會，他回頭，看著陳欣妍道：“你有病啊？誰讓你進來的？”
“？”
陳欣妍心中閃過無名火，她眼神透露出一抹失望，搖了搖頭：“沒想到再次見面，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那不然呢？”唐余揮手：“你走吧，錢我退你，別再來了?！?
“可笑，是盧寒珊教你玩高冷的吧？”陳欣妍眼神中帶著一抹蔑視：“唐余，我勸你別來這套，我這次走了就真的不會再搭理你了?！?
“……”
唐余沉默，再沉默……媽的，實在忍不住了，他回頭微笑著對栗子說道：“小栗子，堵住耳朵?！?
栗子歪頭。
唐余：“聽話?！?
“噢。”栗子捂住耳朵。
唐余回頭，對著陳欣妍破口大罵：“你是傻逼吧，我是植物學家，看你就是淺草；還是奶龍看多了你，腦袋怎么尖尖的。”
陳欣妍急了：“唐余，你說話文明一點！”
“文明一點是吧，你身高常函數，體重冪函數，站著是個五階完全圖，躺著是個梅氏三角形，每年被你嚇死的人都能排個斐波那契；你失敗人生的廣度，已經堪比朗蘭茲綱領，深度就像π一樣永無止境，哪怕是萬能的拉格朗日插值恒等式也看不到你的未來?！?
“？”陳欣妍：“我聽不懂，你說人話。”
“哈？現在這個社會蛆竟然也會張嘴了，建議你先去拼多多拼個媽再來跟我說話。”
“你！——”
“你什么你，你的出生就是杜蕾斯的一封道歉信，豆腐都有腦子你沒有，你怕是不知道，百度瀏覽器都搜不到你，只有搜狗瀏覽器可以?！?
“？”
陳欣妍嘴唇顫抖：“唐余，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侮辱我，我，我就——”
“你敦煌來的嗎？壁畫那么多，快點接電話吧，火葬場都給我發消息說你媽粘鍋了讓你去認領，我多想送你媽一朵花啊，但是我沒有花，你也沒有媽?！?
唐余一通火爆輸出，罵人這套流程陳欣妍喜歡的話他還能再來好久。
“你給我等著！”陳欣妍破防了，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人罵到雙目通紅，
怒氣沖天的跑出密室。
一出門，說不清的委屈涌上來。
“我爸媽都沒罵過我……”陳欣妍鼻頭一酸，突然就哭了。
無助的淚水落下，全都化作憤恨的決心：
“唐余，你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你負心漢，你不是人！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把你追回來！然后再把綠掉，讓你悔恨終身！”
陳欣妍心中是憤怒疊加屈辱。
莫名其妙的下定了追回唐余的這個決心。
好好相處的時候不懂得珍惜，給她劈頭蓋臉一頓罵反倒要開始倒追。
真賤啊。
密室里。
栗子松開手，歪頭道：“你剛才說什么了？”
唐余：“罵了她一頓，把她罵走了?！?
“好厲害……”
栗子真心求問：“我能學學你怎么罵的嗎？”
“？”唐余：“你學這個干嘛。”
“我想罵人的時候不知道該罵些什么，腦子里空空的，只想得到笨蛋這種詞匯，感覺沒什么殺傷力，你教我點狠招唄?！?
“……”
沉默了一會，唐余道：
“不用，以后誰敢欺負你，我會幫你罵她的，我就是你的嘴替?！?
“耶咦？”
栗子歪頭看著唐余。
總感覺老板的身影變得有些偉岸。
心中的那個小不點，好像長大了那么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