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少年
- 笑傲之道士下山
- 徒己
- 4043字
- 2025-01-26 23:58:33
岳不群和定逸師太的先后離去,讓湯英鶚有些始料未及。
“湯先生,這個泰山派的小子,就交于貧道的青城派吧——”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看到劉正風身后的擎云和遲百城,余滄海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啊。
這位青城派的掌門人,自從下了青城山,似乎就沒怎么順利過,尤其是總碰到泰山派的人,每一次都讓他們損兵折將、顏面掃地。
鄧子陌、擎云,明明只是泰山派的兩個小輩,卻偏偏就能夠讓他們整個青城派灰頭土臉的,難道非得要他余滄海親自出手不成?
“這個......好,泰山派有不肖弟子自甘墮落,就請余觀主出手將其拿下吧——”
余滄海心里是怎么想的,湯英鶚可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形勢比人強,湯英鶚也顧及不了許多了。
事實上,此次衡陽城一行,嵩山派十三太保都來了四人,再加上史登達、狄修這樣二代弟子中的好手,更有百余嵩山弟子相隨,怎么看也算是人多勢眾吧?
原本想著劉正風勢單力薄,“五岳劍派”的人怎么也得聽從“五岳令旗”的號令吧?
即便劉正風有幾個至交好友又能如何?他們還有整個青城派相助呢。
可是,這都開打兩刻鐘了,去往后宅的兩位太保竟然還沒把事情搞定,而遲百城這個小子居然從后宅一路追殺了出來?
岳不群和定逸師太的離去,倒也在湯英鶚的意料之中,這二人沒有臨陣反水就算是不錯了。
場中剩下“五岳劍派”的強手,似乎就只有泰山派的天門和天松兩人了,可是,湯英鶚又怎能叫得動他們呢?
沒看到泰山派的擎云和遲百城已經(jīng)跟劉正風站在一起了嗎?要是天門和天松那二人也加入進來?......
湯英鶚的頭有點兒大。
因此,他對于余滄海的主動請纓很是高興,卻也及時提醒對方,擎云和遲百城二人,可擒不可殺。
至少他湯英鶚把該說的話說出去了,余滄海能不能照辦,他的心里可是沒底的。
“天松師叔,既然他們青城派的人喜歡以大欺小,弟子就成全他們。您老要是真不想閑著,不妨也去找那些青城派的弟子玩玩。”
余滄海一過來,在后邊觀戰(zhàn)的天松道長可就看不下去了,拉寶劍就想將余滄海給接下,被擎云一個搶身擋在了身后。
開什么玩笑,余滄海這人雖說人品不咋地,可劍上的功夫卻不簡單啊,讓天松師叔過去?......
“嘿嘿,天松師叔,您被云師兄小覷了?您去找青城派的人,弟子還是覺得嵩山派的好打——”
劉正風替遲百城擋住了“仙鶴手”陸柏,他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發(fā)現(xiàn)都只是皮里肉外的傷,簡單抹點止疼止血的藥就行。
然后,遲百城招呼了一聲王威等四人,對著一旁那些嵩山派的弟子就下了死手。
對別人來講,五岳劍派同氣連枝,可在遲百城這里說不過去。
前幾日,差一點兒就被嵩山派的狄修給橫刀奪愛了,雖說最終有驚無險,遲百城的心里對嵩山派已經(jīng)沒什么好印象了。
方才,在劉府后宅,又發(fā)現(xiàn)無禮闖入的黑衣蒙面人,居然都是嵩山派的弟子?
可謂新仇舊恨,現(xiàn)在已經(jīng)殺紅眼了,遲百城哪里還認得你嵩山派是誰?
“李猛,你三人去助遲師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要讓他受傷就行。”
看到遲百城殺向了嵩山派的弟子,王威的眉頭皺了一皺,又看到掌門師尊和天松師叔都沒出言制止,他才對李猛三人說道。
“嘿嘿,威哥你就瞧好吧,拿這些人來練一練‘泰山十八盤’劍法剛好合適!”
擎云一把“斬風”擋住了余滄海,遲百城大寶劍沖向了嵩山派弟子,李猛三人的心里也跟貓抓了一樣,聽到王威師兄也這么說了,那還等什么呢?
“掌門師兄,您還要看下去嗎?”
沒能替擎云接住余滄海,又被遲百城的一句“玩笑”說的老臉一紅,不過,天松道長也能理解這兩位師侄。
相處了十來年,彼此都知根知底的,對敵拼殺,真刀真槍的可來不得半點虛假。
“三師弟,你怎么還變得毛躁了起來,反不如愚兄能坐得住了?”
“現(xiàn)在的局面有些混亂,對方還有一個湯英鶚尚未出手,說不定暗中還有他人,且先看看云兒那邊的戰(zhàn)況吧。”
你還真別說,自從天門道長突破到一流境界之后,這功夫是上去了,人卻莫名地變得穩(wěn)重了起來?
“呵呵,天松賢弟,你家掌門這是穩(wěn)坐釣魚臺啊!嘖嘖,若是我丐幫能有擎云小道長這樣的驚艷之才,恐怕老夫能大浮三百杯啊——”
這個時候,丐幫的副幫主張金鰲,也湊過來看熱鬧。
對他來說,還真就是來看熱鬧的,劉正風“金盆洗手”是熱鬧,如今嵩山、衡山、青城再加上泰山派的火拼,又豈能不是熱鬧?
不過,他口中對擎云的稱贊,卻是發(fā)自肺腑的。
擎云劍敗“青海一梟”,那只是江湖傳言,如今在場這些人沒幾個親眼見到的。
可是,三十多個回合過去了,擎云居然能夠同青城派的掌門余滄海打的有來有回,這也太讓人意想不到了吧?
要知道,余滄海可是實實在在的一流高手,天松道長過去固然白給,他張金鰲也未必能討得好去。
唯一一個躋身一流境界的天門道長,看了余滄海的身手,心中也在暗暗打鼓,自己能不能戰(zhàn)而勝之呢?
“小娃娃,果然有兩下子,怪不得杰兒會死在你的劍下。可惜,就算你再過妖孽,今日貧道也要拿下你的人頭來祭典貧道的弟子——”
余滄海含憤出手,一上來就是青城派的絕學“松風劍法”,真的是“剛勁如松、迅疾如風”,比起死去的羅人杰來,不知強出多少倍去。
這套劍法擎云是見過的,當日同羅人杰比斗之時,他就有意多觀摩了一下,也算是未雨綢繆了。
可惜,今日從余滄海的手中施展出來,擎云才明白之前自己錯的有些離譜。
劍法還是那套劍法,只是施展的人換了,威力完全就不能同日而語了。
“余滄海,說大話誰不會啊?你先贏了貧道手中這把劍再說——”
三十招一過,擎云原本緊張的神經(jīng)也慢慢放松了下來,這就是一流高手的水準嗎?
“松風劍法”,平心而論要比擎云所使的“泰山十八盤”劍法精妙一些,這一點上次同羅人杰交手之時,擎云就感覺到了。
因此,除了前幾劍的搶攻,擎云一直采取了守勢,“純陽無極功”拉滿,“泰山十八飄”的身法在院子中不斷游走。
“哼,小娃娃還敢逞口舌之能?哪里走?——”
堂堂青城派的一代掌門,都過去三十多個回合了,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同一個泰山派的弟子打了個平手,這讓余滄海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可是,泰山派這小子也太狡猾了吧?
對方明明要一劍刺過來了,余滄海都已經(jīng)想好了應對的招式,連長劍都要遞出去了,對方“呲溜”一聲,居然又撤出去一丈多遠?
同為出家的道人,這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咱們是在斗劍呢,能不能別到處亂跑啊?
“余滄海,我劉師叔家的院子挺大的,貧道有的是地方走——”
好嘛,擎云一邊左躲右閃的,一邊還沒忘了給余滄海回兩句,然后再次一劍刺來,還是剛才那招?
不同的是,這一次擎云并沒有再撤劍,而是將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極致,來了一個瘋狂三連擊。
“仙人束發(fā)”、“回峰攬勝”、“羽化泰岳”——
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純陽無極功”在拉滿的情況下,單單內(nèi)力方面,擎云居然都僅僅比余滄海弱了一線?
“余滄海好厲害,貧道繼續(xù)躲了......”
瘋狂三連擊過后,擎云的內(nèi)力損耗有些大。
在這詭異的節(jié)奏面前,余滄海顯得有些不適應,手中的長劍被擊打的叮叮直響好懸沒撒手了,劍穗居然還被削去了半截?
“哇呀呀,小娃娃,你欺人太甚,貧道絕不容你——”
半截劍穗掉落在地上,那玩意兒雖說不是什么值錢之物,卻是當年余滄海的恩師所贈。
恩師故去,這劍穗也算是一件難得的遺物,配在長劍上已經(jīng)十幾年了,沒想到今日居然被擎云給毀壞了。
“余滄海,貧道乃無名之輩,功夫不行、名聲不行、財力也不行,自稱一聲‘貧道’很正常。”
“像你這般的,既是青城派的掌門,又剛剛到福建去洗劫了‘福威鏢局’,恐怕早就賺的盆滿缽滿了吧,怎么還好意思自稱‘貧道’?”
擎云繼續(xù)游走,是在積蓄力量,同樣也是在尋找機會,嘴里卻不會停下來。
“你小子胡說,格老子,貧......道滅‘福威鏢局’滿門,乃是報家?guī)煯斈曛穑M能用‘洗劫’二字?”
似乎被擎云戳到了痛處,余滄海的怒氣就更大了。
自家事自家知,“福威鏢局”是被滅了,整個江湖都在說是他余滄海親率青城派的人給滅的,實際情況呢?
“福威鏢局”的人是他們殺的,除了逃走的林正南一家三口,可是,用“洗劫”一詞來形容,還真有些冤枉余滄海了。
他們只是開了個頭,殺了人,至于整個“福威鏢局”里的財物,除了偶有弟子隨手私拿,大部分可沒進他們青城派的包囊啊!
可惜,這樣的內(nèi)情余滄海知曉,卻又不能公之于眾,典型的“寶寶苦可寶寶不能說。”
“嘿嘿,是嘛?貧道還以為你余觀主看上了‘福威鏢局’的什么好東西呢,招打——”
就這樣,一會兒快一會兒慢,一會兒拼命游走,一會兒又瘋狂反擊,余滄海和擎云之間的比斗節(jié)奏,居然完全被擎云給控制了?
......
“沖兒,你怎么在這里?”
劉府的后宅,此時喊殺聲不斷,更有幾處冒著濃煙,屋子里已經(jīng)不能待人了,所有人都擠在后院之中。
“師父您也來了?這個人弟子還能應付,您先去幫助泰山派和衡山派的幾位師弟吧——”
一進后院的大門,岳不群就看到兩人在斗劍,那個披頭散發(fā),衣衫被劃的一條一條之人,不正是他闊別了數(shù)日的大弟子令狐沖嗎?
原來,令狐沖昨日同擎云等人分手之后,就出了衡陽城,循著華山派獨有的印記到了衡陽城東的一片山坳。
果然,在那里令狐沖見到了自己的師娘寧中則和幾位師弟、師妹,而在幾位師弟、師妹護衛(wèi)之中,還有一名身負重傷的少年昏迷不醒?
“師娘,我?guī)煾改兀俊?
終于見到親人了,令狐沖緊繃的那根弦兒終于放松了下來,腳下一軟險些倒了下去。
“你師父去追一名賊子了,沖兒,你這一身傷是哪來的?”
在令狐沖即將倒地之前,寧中則一個箭步過去,單手把他托了起來,關切地問道。
令狐沖乃是一個孤兒,自幼被岳不群、寧中則夫婦收入門下,名為師徒,跟自己的親兒子也沒什么兩樣。
令狐沖身上各處傷口的血是止住了,可臉色依舊蒼白,若非擔心同門安危,他此時應當跟擎云回到“留雁居”躺著才是。
“沒什么大問題,從田伯光手中救了一名恒山派的小師妹,泰山派的擎云師弟也在場,弟子這只是皮外傷而已。”
看到師娘關切的眼神,令狐沖掙扎地站直了身體,盡量讓自己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
“你這孩子啊......你師父說衡陽城里牛鬼蛇神有很多,這次又帶了你的幾名師弟、師妹,想著我等暫時就不要進城了。”
“此處還算是人跡罕至,現(xiàn)在的天氣也不冷,咱們就暫時在此扎營,一切等你師父回來再說。”
見到自己徒弟倔強如此,寧中則也不好多說什么。
“這位少年是誰?何人將他傷成這樣?手段夠殘忍的啊!”
又同幾位師弟、師妹見禮之后,令狐沖一屁股倒在一塊氈布上,旁邊正是那位昏迷不醒的陌生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