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遇險
- 笑傲之道士下山
- 徒己
- 4025字
- 2024-12-16 23:58:33
“云師兄,咱們都出來十多天了,怎么連個劫道的都沒碰上,這也太冷清了吧?”
擎云終于沒能推脫掉,還是跟著遲百城下了泰山,啟程趕奔南岳衡山,這一趟道可不近啊,無論走哪條路,都有兩三千里的路程,。
遲百城這是去提親的,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再加上遲嬸也疼惜自家的妹妹,親自返回泰安城,狠狠準備了兩天的禮物,當真正啟程的時候,發現問題出來了。
準備的禮物有點兒多,挑挑揀揀了大半天,依然裝了四大車,這可如何是好?
領頭的天松道長也有些為難,不得已之下,只能將南下的隊伍擴編了一番,帶上了“浮云居”里的王威、李猛、張彪和趙悍。
這四人早在三年多前,就被天門道長破格晉升為泰山派的外門弟子,卻依舊在“浮云居”干著雜役弟子的活計。
倒不是擎云要盤剝他們,畢竟他自己過去這幾年是在“大觀峰”渡過的,反而是這四位擔心別的雜役弟子進入“浮云居”來。
若是嚴格按照泰山派的規矩,外門弟子是無需承擔各處雜役的,功夫到了一定火候,就能夠被派下山去掌管門中的產業,比如濟南城那位錢掌柜。
可是,王威四人卻不這么想,他們覺得自己的一切都云師兄給的,又是在云師兄被禁足“大觀峰”的時刻,他們不想失了本心。
不得不說,這四人的選擇很正確,恰恰因為他們做了這樣的選擇,這幾年來才得到天門道長的重視。
四輛裝滿禮物的大車,也沒有再找車夫,王威等四人就直接充當了車夫的角色。
領頭的天松道長,這位是作為男方長輩去提親的,身后就擎云和遲百城了。
一行七人之中,李猛是個大嗓門,更是一個話稠之人,一離開泰山看到什么都覺得新奇。
“阿猛,閉上的臭嘴,當著天松師叔的面,你胡咧咧什么呢?”
別人聽了李猛的胡話最多哈哈一笑,可身為四人大哥的王威就有些不干了,不僅狠狠地瞪了李猛一眼,甚至還呵斥了他一番。
出門在外,誰不是圖一個平安順遂,你可倒好,居然盼著有劫匪冒出來嗎?
“呵呵,王威啊,說到底你們是‘浮云居’的人,泰山派那些繁文縟節你們就沒必要遵守了吧?”
和忠厚老實的天柏相比,天松師叔無疑就長袖善舞許多。
早在王威等四人進入“浮云居”之時,身為泰山派掌門的天門道長就曾經交待過,這四人今后全權由擎云來管理。
換句話說,他們四人依然是泰山派的弟子,日常如何行事卻歸擎云統一調派,不受泰山派其他人或規矩節制。
對于一個大宗門來講,這其實是一個非同小可的決定,只是當年擎云年紀尚小,而王威等四人在泰山派又無足輕重,才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
“李猛,你小子武功見長,這腦子怎么就沒見長呢?咱們一身泰山派弟子的打扮,哪路山賊見了不望風而逃,還想著出來劫道嗎?”
說話的是一旁騎在馬上的遲百城,一想起姨娘寫的那封信,這小子的嘴就沒合攏過。
這一行七人,真要論走過長途,其實只有兩人,一個是天松道長,一個就是擎云了。
只可惜,擎云當年被沖虛道長帶往泰山的經歷,在他的記憶之中已經很模糊了。
泰山歸濟南府管轄,出了濟南府,他們沒有選擇向東轉入東昌府,反而繼續南行,過兗州,走徐州一線。
到南岳衡山去提親,說起來也不趕時間,天松道長也算是帶著這幾位年輕的弟子走走逛逛,多見見世面。
更主要的原因,當他們出了山東地界之后,發現南下的江湖人多了起來,每天甚至都能看到兩三波。
這七人身著統一的泰山派服飾,別說是山賊了,就是普通江湖人見了也不敢輕易靠過來。
有那膽大的,只是遠遠地拱拱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天松師叔,你發現這些人有什么特點沒有?”
三月過半,四月未至,越往南走這天氣也越暖和起來,尤其正當午的時候。
趕了半天的路,好容易在道旁碰到一間茶棚,天松道長就提議下馬歇息一番。
茶棚不大,里邊有一老一少在忙活著,外邊卻一拉溜擺了四張桌子,方便過往的客商歇腳、喝茶。
出門在外也沒那么多講究,泰山派一行七人就占據了西邊把頭的兩張桌子,算是占去了茶棚一半的地方。
“這些人看似零零散散,卻應當是一伙的,手中的家伙什五花八門,想必并非一門一派出身。”
一開始,天松道長還真就沒注意這些。
在他看來,別看泰山派只有他們七個人,卻有一名三流境界,兩名二流境界,這樣的實力一般小門小派都未必能拿出手。
是的,擎云已經突破到了二流境界,或者說,他表現出來的實力乃是二流境界。
擎云等人占了一半的茶棚,剩下另外一半,卻零零散散坐著好幾波人,之后進來的人多了沒有座位,索性就席地而坐。
只是,后來這些人并沒有走到擎云他們這邊,而是在對面落座,有些人還時不時向著擎云這邊的四輛大車瞄一眼。
不得不說,他們帶來的四輛大車還真是很扎眼的,尤其其中一輛,看車轍碾壓的痕跡,就知道車上裝的是好東西。
擎云等人不著急趕路,又不知前方多遠才能碰到飯店,索性就著這里的茶水,吃著他們車上帶著的炊餅和醬牛肉。
也就頓飯的功夫,對面陸陸續續地竟然聚集了三十四號人,雖然坐的松散卻隱隱以兩人為尊。
一人背對著擎云這邊,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看出對方身材高大,即便坐在那里也能超過尋常人的肩頭。
一身穿黑,粗布做的短打,下身穿騎馬蹲襠滾褲,卻掛著一件黑里發亮的獸皮坎肩。
桌子旁邊靠著一柄出了號的狼牙棒,這根狼牙棒的個頭也太大了點兒,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懷疑這玩意兒是不是空膛的?。?
另外一人倒是能看見他的臉,由于來的晚了點兒,此人直接就坐在了地上,也沒跟任何人說話,卻有人主動將自己帶來的酒肉送了過來。
這位也沒問價錢,就那么老實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身上穿的似乎是白色的衣衫?
只是不知多久不曾清洗了,已經很難看出原來的底色。
坐在地上顯不出身高來,擎云卻能看出,此人未必就比那位掛著獸皮坎肩的人矮。
大臉、大手、大腳巴丫子,還有一顆大光頭,居然還長著一雙燈泡眼睛,看著他大口大口地咀嚼著手中的熟肉,擎云沒來由就沒了食欲。
擎云在打量著對面那些人,一旁的天松道長也不例外,當他看清楚坐在地上那位的面貌時,又忍不住向對方的左右尋找。
果然,在那人的背后橫著一物,乃是一口“金背砍山刀”。
“云師侄,若是吃喝的差不多了,咱們就啟程趕路吧。”
天松道長喝完自己碗中的茶水,壓低聲音對著擎云說道。
“師叔,咱們不是不著急趕路嗎?我還想著一會兒讓茶博士將咱們的水袋都裝滿呢,這就要走嗎?”
天松道長的聲音雖低,卻被坐在對面的李猛聽到了,這小子的嗓門可不是一般的大。
“那邊應該是泰山派的朋友吧?我等聚在此地乃是為了一個人,跟貴派沒有關系,吃喝隨意、去留自便。”
李猛的一嗓子,讓天松道長有些為難,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地上吃喝的那位大光頭說話了。
敢情人家早就注意到了泰山派這幾位,現在又不想引起彼此的誤會,才出言相告。
“多謝!貧道泰山天松,諸位改日若是到了泰安城,不妨到貧道的山門小坐,告辭了——”
既然對方都主動打招呼了,作為領頭人的天松道長面子上自然不能含糊,而對方一開口說話,也坐實了天松道長心中的猜測。
這位大光頭如果是那位的話,旁邊靠著狼牙棒只顧悶頭吃喝之人,恐怕就是此人的搭檔了。
若是天松道人單人在此,憑借著已入二流境界的身手,就算是打不過也能逃走啊。
只是,現在帶著六名弟子,身后還趕著四輛大車呢。
不說對方另外那三十多人,單單一黑一白這兩位......想想對方在江湖上的兇名,以及傳言中他們的所作所為,天松道長都有些不寒而栗。
......
“嗚......嗚嗚......嗚嗚......”
在這里碰到這二位是不幸的,可是,對方居然沒有過來糾纏,甚至還揚言去留隨意,天松道長才松了一口氣。
隨即站起來一抱拳,說了句場面話,正打算帶著擎云等人離開,卻傳來一陣陣簫聲。
如泣如訴,如怨如慕,時而激揚,時而惆悵......
在場這些人,包括擎云在內,很顯然都不是懂行之人。
可是,僅僅聽了那么一耳朵,竟然不自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擎云最早發現其中的不妙,急忙收斂心神,“純陽無極功”高速運轉,甚至及時自閉了雙耳,才堪堪清醒過來。
“呀——呔,你居然敢自己找上門來?既然來了,就現個身吧,真當咱們弟兄怕你不成?”
對面坐在地上那個大光頭,憤怒地扔掉了手中的熟肉,回身一把抄起“金背砍山刀”,警惕地望著四方。
“江湖險惡,人心不古,允許你等聚眾來拿我,難道就不允許我老人家找你們的麻煩不成?”
簫聲戛然而止,一道人聲出現,似乎距離很近的樣子?
“啊,在那里——”
有那眼尖的,發現茶棚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形容枯瘦的老者,花白須髯,頭上稀稀疏疏的毛發被胡亂綰了起來,用一根再普通不過的竹簪子別著。
一身土灰色的衣袍,單手擎著一根玉簫,佐證著方才那詭異的簫聲正是此人吹奏出來的。
“弟兄們,此人厲害非一人能敵,大家并肩上啊——”
人群之中,不知誰喊了一聲,然后就全數動了起來。
有抄家伙的,有上茶棚的,甚至還有人偷偷釋放暗器的,各憑本事,不擇手段向著茶棚頂上出現的這位老者發起了進攻。
“哼,一群螻蟻,安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嘶嘶嘶......
突然的異變,泰山派這七人也吃了一驚,天松道長急忙吩咐眾人退后,直接退到茶棚之外,圍靠在他們那四輛大車之前停住。
擎云只聽到一絲絲微弱的破空之聲,緊接著就聽到一連串的慘叫。
啊——
啊——
啊——
再看方才那些嗷嗷叫著想沖過去的人,此時一個個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一個個疼的在地上直打滾,片刻就一動不動了。
“‘黑血神針’?你......你好歹毒的手段——”
又是一聲咆哮,卻是那位穿著皮坎肩的。
此時,他已經抄起來靠在桌旁的巨型狼牙棒,同那位大光頭站在一起,宛若兩尊鐵塔一般。
“哈哈哈,笑話,爾等想要本座的性命,就應該有死在本座‘黑血神針’之下的覺悟。”
“倒是你們兩個小子,千里迢迢從北地趕來送死,到底是誰給了你們這么大的膽子?”
將近四十人的陣容,一個照面就折損了一大半,剩下那些人也被嚇破了膽子,一個個拿著家伙什卻不自覺退到了那兩尊鐵塔的身后。
“大哥,此人不講規矩,沒等咱們的人聚齊就趕了過來,看來是想各個擊破了,以你我二人合力之威,未必是他的對手啊?!?
果然,這些人是一伙的,而這兩尊鐵塔更是兄弟二人,那位大光頭居然還是大哥。
他們人高嗓門大,原本是想著低聲商議一番,卻變成所有人都聽到了。
“咳咳......那位泰山派的天松道長,此人乃是......魔教中人,不知諸位道長可否相助一臂之力,咱們兄弟一定有厚報送上——”
任誰也沒有想到,長相兇惡的大光頭,情急之下居然向泰山派這七人發出了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