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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鳳姐周旋平校事,林府探親賈府歡

鳳姐心里頭細細思量著這事兒,深知得妥善料理才好,既不能失了自己該有的分寸,又得讓那賈瑞真正意識到厲害,還得給秦鐘把委屈給徹底討回來。可她心里也明白,自己一介女子,貿然插手爺們之間的事兒,萬一傳出去,怕落得個手伸得太長的名聲,在這大家族里到底不妥。思來想去,她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著寶玉和秦鐘,緩緩開口道:“你們吶,且先寬寬心,我本是極想幫你們把這事兒給平了的,只是我一個婦道人家,去管你們爺們之間的事兒,總歸不太合適呀。”

寶玉一聽,面露焦急之色,趕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問道:“鳳姐姐,那可如何是好呀?總不能就這么算了吧,秦鐘受的委屈可不小呢。”

鳳姐微微擺手,笑著說道:“哪能就這么算了呀,我呀,想著讓我們璉二爺出面去說說這事兒。你們都是兄弟,他去管一管,那也是全了你們兄弟之間的情誼,旁人也說不出什么來。我呢,會先和璉二爺好好說道說道,把這事兒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告訴他,讓他心里有個底。”

接著,鳳姐耐心解釋起來:“那璉二爺呀,會先去尋學堂里幾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先是客客氣氣地同先生們寒暄一番,夸贊他們平日里教導有方,把學堂的風氣維持得向來不錯。然后呢,再看似不經意地提到這賈瑞,就說聽聞他在課間對同窗言語上有些不太妥當,雖說可能是無心之失吧,但總歸是影響了同窗們求學的心思,也怕壞了學堂里那和睦的氛圍呀。也不明著指責賈瑞,只是讓先生們心里知曉這事兒,覺得他們該提點提點賈瑞,讓他往后行事可得注意些。如此一來,先生們出面管教,那賈瑞縱是心里有氣,也不敢對先生們怎樣,還得乖乖收斂,這不就里子面子都顧全了嘛。”

秦鐘依舊站在一旁,低著頭,怯懦地微微抬眼看向鳳姐,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敢出聲,只是那眼神里滿是感激與期盼。

寶玉會意地點點頭,笑著對秦鐘說:“寶二叔就知道你鳳嬸子定會有周全的法子,有璉二爺出面,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這下你可不用再受那委屈了。”說著又轉頭看向鳳姐,繼續說道:“鳳姐姐,您這考慮得真是周到呀,既顧全了規矩,又能把這事兒給妥善解決了,那賈瑞往后肯定不敢再造次了。”

鳳姐又接著說道:“還有呢,待璉二爺和先生們說完這事兒后,我再差人悄悄在學堂里放些話,就說咱們賈府向來最看重的就是學子們之間的情誼,互幫互助那才是正理,可容不得有人仗著家境什么的去刁難同窗,若是犯了,府里可是要嚴肅處置的。這風聲一放出去,旁人聽了,自然也會對賈瑞的行為有所詬病,他呀,往后就得掂量掂量了。”

寶玉聽了,笑著拍手稱贊:“鳳姐姐果然厲害,這般周全又圓滑的法子,那賈瑞肯定不敢再造次了,秦鐘的委屈也算是討回來了。”

沒過幾日,鳳姐便按計劃行事了。她先是尋了個合適的時機,把這事兒仔仔細細地同賈璉說了一番,賈璉聽后,覺得有理,便應了下來,隨后找了個空閑時候去拜見了幾位學堂的先生。賈璉本就是個能說會道的,言語之間盡顯客氣與尊敬,把那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先生們聽了,連連點頭,覺得賈璉慮事周全,當下就應下會好好管教賈瑞這事兒。

而學堂里呢,也漸漸傳開了那些話,眾人私下里議論紛紛,都覺得賈瑞之前的做法實在不妥。賈瑞聽聞后,心里又驚又怕,知道自己得罪了人,還惹得先生們要管教自己,哪還敢再像之前那般張狂,對秦鐘的態度也立馬變了,見了面客客氣氣的,再也不敢說半句難聽的話了。

寶玉和秦鐘看著賈瑞的變化,秦鐘怯生生地對寶玉說:“寶二叔,鳳嬸子這手段真是厲害,有璉二爺出面,這事兒辦得妥妥當當的,這下我可安心多了。”寶玉也笑著點頭,兩人對鳳姐的手段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秦鐘心里的委屈徹底消散了,逢人便夸鳳姐處事周到,能主持公道呢。

近日,京城里的賈府內外似籠上了一層別樣的喜慶氛圍,下人們私下里皆在悄聲傳遞著一則消息,原是林黛玉的父親林如海與母親賈敏因公事蒞臨京城,此刻正歇宿于賈府毗鄰的驛館之中呢。

是日,暖陽傾灑,那斑駁的光影透過枝葉的縫隙,星星點點地落在賈府的庭院之內。丫鬟小廝們穿梭如織,各自謹守其職,井然有序地忙碌著。林黛玉靜坐在自己的閨房之中,手中雖捧著書卷,然那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詩文之上,眼神中透著幾分繾綣的思念,心里頭不住地念想,父母如今就在近旁,也不知何時方能相見,一時竟有些神思恍惚了。

正怔愣間,只聽得外面傳來一陣急促卻又帶著喜悅的腳步聲,緊接著小丫鬟那清脆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姑娘,姑娘,大喜事兒呀,老爺和太太已然到府門了,這會兒正往這邊前廳來呢,老太太已在前廳殷切相迎了。”林黛玉聞聽此言,眸中瞬間閃過一抹難掩的驚喜之色,忙不迭地起身,略整了整衣裝,便帶著貼身丫鬟款步往那前廳而去,蓮步輕移間,難掩急切與欣喜。

待林黛玉趕至前廳,只見賈母端坐在那主位之上,面上滿是慈愛而欣喜的笑意,周遭環立著一眾賈府的主子們,眾人皆透著幾分期待與歡喜。不多時,林如海與賈敏穩步踏入前廳,先是恭敬而又不失優雅地向賈母行了個周全的大禮,林如海微微欠身,言辭懇切且溫雅地說道:“給老太太請安了,許久未得親見,老太太身子一向可好,晚輩在外常記掛于心吶。”

賈母見狀,趕忙起身,款步上前,伸出手拉住賈敏的柔荑,眼中已然泛起了點點淚花,聲音略帶幾分哽咽卻又滿含慈愛地說道:“我的兒啊,可算是把你們盼來了,這一路舟車勞頓,著實辛苦,快些起身,容我好好端詳端詳你們。”

林如海直起身來,臉上掛著一抹儒雅的笑意,拱手回道:“勞老太太這般掛懷了,此次進京公干,恰逢機緣,得以前來拜望您,如此一來,心中也覺踏實安穩了許多呀。”

賈敏則微微屈膝,依偎在賈母身側,輕輕拉著賈母的手,目光中滿是關切與疼惜,細細打量著賈母,輕聲說道:“母親,瞧您這鬢邊又添了幾縷銀絲了,兒等未能常伴左右,您可得多多保重自個兒呀,切莫過于操勞了才是。”

賈母聽了,臉上笑意更濃,卻又帶著幾分嗔怪地說道:“我這身子骨還算硬朗著呢,倒是你們,在外為著公事操勞奔波,那才是叫我日夜懸心吶。”

這時,林黛玉蓮步輕移,上前幾步,眼眶微紅,卻仍盡力維持著端莊之態,嬌聲喚道:“父親,母親。”賈敏見了,趕忙松開賈母的手,上前兩步,將林黛玉溫柔地摟入懷中,一只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烏發,滿是慈愛地問道:“我的兒,許久不見,出落得越發標致了,可有長高了些?在這府里一切可還順遂舒心呀?”

林黛玉依偎在母親懷中,微微仰頭,帶著些許鼻音,卻仍是言辭得體地回道:“承蒙老太太與舅舅、舅母諸多照拂,女兒在府中一切安好,只是思念雙親之情,時常縈繞心頭,難以排解罷了。”

林如海在一旁看著母女二人這親昵之態,亦是一臉欣慰,目光中透著對林黛玉成長的認可,溫言說道:“見你在這府里諸事皆被照料得妥帖周全,我與你母親也就寬心了,想來這府中上下皆是用心相待,你可得銘記這份恩情呀。”

眾人又敘了好一番體己話,話語間皆是透著深厚的親情,又不失世家大族的涵養與風范。賈母見時辰也差不多了,便輕抬眼眸,吩咐身旁的婆子道:“去,吩咐后廚擺上宴席,今日可要好好招待如海和敏兒才是。”

不多時,宴席便已備好,眾人依次入席。宴席之上,杯盞交錯間,歡聲笑語此起彼伏,眾人談古論今,詩詞典故信手拈來,盡顯世家的博學與涵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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