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帝被人半夜吵醒，自然沒有好脾氣。

還沒等他訓斥齊同心不懂事，就聽見齊同心匯報了衛王造反一事。

這讓永泰帝猛然起身，死死盯著老太監：“你說什么？李成謙造反了？”

“是！這是秦國公派人來宮里奏報的消息，絕對不會有假！”齊同心跪在永泰帝面前瑟瑟發抖。

永泰帝沉默了好一會兒。

齊同心弱弱抬頭看向天子，永泰帝起身在房間內亂砸東西，發泄著心中的憤怒與不滿。

“這些狗東西為什么一個兩個接連造反？難道朕待他們不好嗎？吃著皇糧還要反朝廷！他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永泰帝從未有過如此憤怒的時候，單單是亂砸東西都無法發泄內心的憤怒。

齊同心連忙勸說，讓永泰帝保重龍體。

“陛下，當務之急是要鎮壓衛王叛亂，不能再讓思泉坊事件重演！”

永泰帝身子搖搖晃晃，幾乎倒下。

齊同心立馬上前攙扶著他坐下，永泰帝臉色發白：“朝廷上下沒有一個能讓我省心的，你立馬讓陳濯山率領禁衛平叛！對了，一定要活捉李成謙，朕要將其凌遲處死！”

“遵命！”

上京總共有十二禁衛，如今全部都歸陳濯山統領。

陳濯山讓四支衛隊留守皇城保護天子，同時率領四支衛隊前往衛王府平叛。

在出宮的時候陳濯山還捎上了索文啟，讓其描述衛王府造反的細節，索文啟將知道的都告訴陳濯山。

“如此看來衛王府造反準備并不充分，應該不會釀成出又一樁思泉坊案件。”陳濯山喃喃。

可——

他內心惴惴不安，總覺得會有意外。

“奇怪，我統領四支禁衛完全能夠將其鎮壓，為何還會有這種不安？”陳濯山喃喃自語，想知道什么環節出了紕漏。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馬讓所有人駐足。

嘩啦啦！

街道兩側的屋檐上出現了許多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手握弓箭，不等陳濯山下令就立馬挽弓射箭，箭矢如雨滴般密集落下。

噗噗噗！

不斷有禁衛被當場射殺，墜落馬下。

陳濯山臉色十分難看，低吼道：“所有人聽令，架盾殺出重圍！”

沒等這批禁衛有所反應，屋檐上的黑衣人突然拿出一個個黑色的東西，隨即有火光亮起。

砰砰砰！

陳濯山瞳孔猛然收縮。

“這些狗東西手里拿著煙花，朝我們發射！”

雖然殺傷性不大，但容易使人身上的衣服毛發著火，并且讓馬匹驚慌失措撒蹄狂奔。

這直接導致禁衛陣型被沖散，陳濯山的號令失去作用。

幸好另一支禁衛及時趕來將屋檐上的黑衣人射殺，否則陳濯山率領的這支小隊很可能會被滅殺干凈！

索文啟也得以逃過一劫。

來人是陳濯山的副將，副將先是詢問陳濯山的狀況，陳濯山咬牙：“倒是沒什么大礙，只是有些頭發被燒糊了。看來衛王造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是蓄謀已久！”

“你們那邊是什么狀況？”

副將立馬答道：“上京各地都發生了類似的狀況，在您之前已經有幾支小隊被伏擊，禁衛損失慘重！”

“敵在暗我在明，這一戰會異常兇險！”陳濯山沉聲道。

“你讓弟兄們迅速集結起來，進軍衛王府，有道是擒賊先擒王！”

“是！”

重新集結了隊伍，陳濯山率領禁衛殺向衛王府。

此刻。

衛王府門口。

李九霄聽見上京四處傳來廝殺聲，時不時有煙花炸響，讓上京這個夜晚徹底混亂。

徐騰遠忽然開口提醒：“國公爺，他們出來了！”

李九霄回過神，抬起手掌握拳：“所有人聽令，斬殺衛王府余孽，一個首級十兩銀子！”

“只殺叛賊，不可傷及老幼婦孺。”

“若能擒住衛王，賞金一萬！”

“動手！”

這是要命的活兒，李九霄自然不能虧待自家弟兄。

而且這也正是磨礪自己手下的好機會。

顏炳從暗中出現，率領晉王府的親兵殺入衛王府，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京兆府衙役深感鼓舞，肩上使命感更重，舍生忘死全身心投入到廝殺之中，全然忘了對死亡的恐懼。

衛王府化為一片火海！

李九霄和徐騰遠在外面等候，徐騰遠顯然有些憂心忡忡。

“國公爺，今后上京還能恢復平靜么？”徐騰遠問道。

李九霄：“有我們在，上京亂不了。”

徐騰遠嘆了口氣。

雖然他不愿意提起這些，但不得不承認大乾確實走到了王朝末年。

立國前一百年上京是絕對安全的，連治安問題都沒多少起，而今即將走到王朝三百個年頭，經他手的治安案件多如牛毛，無不在提醒他曾經輝煌至極的王朝正在走向沒落。

加之如今上京接二連三發生叛亂，讓徐騰遠對大乾的信心跌至谷底。

想到這兒。

徐騰遠下意識看向李九霄。

李九霄今年已經二十了，看上去已鋒芒畢現。

與畫像上的太祖爺是那么的相像。

若是國公爺能……

徐騰遠打了個激靈，暗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國公爺不是那樣的人，這是害了他！”

遠處有人匆忙趕來，徐騰遠看清對方樣貌之后松了口氣。

是姜沛。

姜沛快步走到李九霄身旁匯報狀況，那些刺客已經被他盡數殲滅，確保沒有后顧之憂。

“公子，要不要我帶人殺進去？我怕顏炳一個人承受不來。”姜沛咧嘴笑著說道。

李九霄擺擺手：“不必，你回家一趟。”

姜沛摸不著頭腦，想要留在李九霄身旁保護他，李九霄又說：“霓裳會告訴你該怎么做。”

“好，我回去找夫人！”姜沛點頭，而后迅速離去。

又過了一刻鐘。

上京四處都有烽煙與火光升起，讓這座大乾的心臟城市變得躁動不安。

姜沛馬不停蹄回到晉王府找到云霓裳，云霓裳立即說道：“他讓你回來定不是為了保護我，你去一趟寧王府，把這封信扔到寧王面前。然后，你再領一些人去東宮附近制造點動靜。”

“還有，你讓一些人去慶王府周圍布防，知道么。”

“這是公子的吩咐？”姜沛愣了愣。

云霓裳搖頭：“是我的猜測。”

姜沛竟然毫不猶豫答應下來，既然國公爺這般信任夫人，自己也不能抗命不從。

“就讓這上京徹底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