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管事面露難色。

徐騰遠也說：“你去讓衛王出來，如今種種跡象表明衛王就是策劃思泉坊慘案的真兇！”

“他若不敢露面，就別怪京兆府強闖王府！”

管事憋得臉色漲紅，身子發抖著說道：“爾等怎敢強闖王府？不要命了嗎？”

徐騰遠還想說些什么，被李九霄擺了擺手打斷。

隨后李九霄對管事說道：“我只給衛王半炷香，半炷香之后再不滾出來，休怪本官不客氣！”

“你……”

管事仿佛沒見過這般蠻不講理的人。

堂堂王府，怎容忍他人強闖？

奈何李九霄死活不上當，否則衛王臨死前肯定要拖上他！

“好，你們在這等著，我回去稟報王爺！”管事咬咬牙，轉身返回王府。

徐騰遠心中仍舊惴惴不安，對李九霄說道：“國公爺，下官覺得衛王定然不會束手就擒，您不妨先回衙門等我們的好消息，否則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衙門如何能夠運轉？”

另一側的索文啟也勸說李九霄回去等消息。

沒必要親臨一線冒險。

李九霄：“我身為京兆府主官，自然應該身先士卒，否則如何服眾？”

“你們都不必再勸了，讓衙役弟兄們都打起精神！索文啟，你馬上入宮奏報衛王造反，讓天子往這兒調派禁衛！”

“遵命！”

與此同時。

衛王府之內，年邁的管事來到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正是大乾衛王李成謙！

此刻的李成謙已經身披甲胄，用濕巾輕輕擦拭著紅纓長槍。

“那豎子沒敢進來？”李成謙眼皮都沒抬一下。

管事忐忑道：“是，那狗東西太謹慎了，比楊元錄還有過之！”

李成謙動作一頓，哼了聲后說道：“楊元錄是老狐貍，李九霄是小狐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才是真正的爺孫。”

“罷了。”

“衛王府終有一劫，跟他們干了。”

管事急忙勸說：“殿下，不可！”

李成謙轉頭看了眼年邁的管事，管事已經在衛王府干了很多年，從衛王記事開始就已經伺候著他，如今衛王已年過四旬而管事也年過古稀，二人都不復當年青春。

“唉，元伯你老了。”李成謙嘆道。

陳元神色一滯：“是啊，老奴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可王爺還年輕！”

“王爺不該跟狗昏君硬碰硬，待會老奴會在王府內縱火，王爺可以趁亂從后門逃離，屆時南門會有人接應您！只要您能逃到西涼，將來就能借助西涼的幫助重回大乾并且掌權！”

“哈，哈哈……”李成謙大笑。

“元伯莫要小瞧了本王，真把本王當成貪生怕死的膽小鬼了么？”

撲通！

陳元忽然下跪。

李成謙連忙放下紅纓槍攙扶陳元起身。

“元伯萬萬不可，本王一直把您當成亞父，我如何受得起亞父的跪拜？”

陳元已老淚縱橫，苦勸李成謙離開上京。

李成謙搖了搖頭：“元伯不必再勸了，府在人在，府亡人亡！何況我們的勝算不小，興許到了黎明時分就能殺入皇城！將那狗昏君從龍椅上趕下來！”

陳元啞然。

而今他已經明白，自家王爺決意造反了。

于是陳元擦拭臉上的淚痕，咬牙說道：“我們王府所有人的命都是王爺給的，我們愿意誓死追隨在王爺身后！那些狗東西欲加害王爺，就得從我們這些人的尸體上踏過去！”

李成謙眸子變得凌厲，傳令道：“讓王府所有人都拾起武器，待到合適的時機就殺出去！”

陳元忽然想到了什么，對李成謙說道：“對了王爺，老奴剛剛了解到一個重要的消息。”

“什么？”

“李九霄這狗東西對王府圍三缺一，偏偏沒有封堵后門。”

李成謙眼睛一亮。

王府后門與皇城午門遙遙相望！

若能從王府后門殺出去，不出兩刻鐘就能殺到午門。

“哈哈，這狗東西百密一疏，給我們留下致命漏洞，狗昏君死定了！”李成謙大笑。

只不過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總覺得自己疏忽了什么。

最后李成謙搖搖頭，沒去想亂七八糟的事情。

“元伯，點焰火吧，讓各地的人都動起來！”李成謙再次下令。

陳元照做。

不一會兒后王府上空便盛放了璀璨的煙花，照亮整片夜空。

李成謙看著盛放的煙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不得不說，這狗東西弄出來的焰火確實挺漂亮，但最后淪落到給我做嫁衣了。”

之前李成謙在觀賞焰火的時候就萌生了一個念頭——

能否用其充當某個信號？

時效高，而且傳播范圍廣，幾乎無可替代。

王府外。

徐騰遠被煙花所吸引，不禁蹙眉道：“這都什么時候了，王府竟還有心思放煙花？”

李九霄也是愣了愣。

目光在煙花上停留許久，而后才想起了什么：“如果他真能想到這方面，說明他確實是天生的造反料子。”

當煙花爆炸聲響徹上京的同時，索文啟已經抵達宮里。

齊同心看見索文啟的時候讓他先侯著，剛剛永泰帝已經就寢，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

索文啟懵了。

“公公，下官真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奏報！”

齊同心哼了聲：“你是沒聽明白，還是怎么的？”

索文啟臉色微微發綠，心底充滿對齊同心的不滿，但現在只能壓著火氣：“下官若是就此離開，無論發生什么后果都與我無關了！只是明日陛下醒來，齊公公怕是會被追責！”

齊同心原本有些憤怒，轉念想起索文啟似乎是李九霄的人。

于是又問了一句：“是秦國公派你來的？”

“正是！”

齊同心立馬上心了許多，讓索文啟感慨這世界就是這么真實，沒有點背景在宮里寸步難行。

“這么晚了秦國公還讓你入宮，肯定發生了天大的事情！”齊同心不敢再怠慢，讓索文啟將事情原原本本道出，索文啟吸了口氣后把衛王造反的消息告訴齊同心。

齊同心臉色驀然大變。

衛王在群臣之中素有賢名，若是參與造反的話后果不可估量！

“此話當真？！”齊同心再三確認。

索文啟以人頭保證，句句屬實沒有撒謊。

齊同心神色愈加慌張，讓索文啟在這兒候著，他去寢宮奏報天子。

一刻鐘后。

皇宮內敲鑼打鼓，亂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