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徹底亮起。

向以把懸浮車停在了垃圾場遺址，人則回到了下水道里。

這連續的兩天過去他只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之前的積郁一掃而空，積攢下來的憤怒和陰郁已經發泄了大半。

只剩下了藏于心底最深處的，對于監獄長、何冬以及公司的那份仇恨還在慢慢堆積，等待著某一天去徹底釋放。

當然向以也清楚殺人只是手段，不是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只是想要一個更加安穩的環境發展自身而已，不會因為單純的殺戮就感到快感。

正因如此向以在回到下水道后并沒有直接休息，而是走上了去往城外的路。

今天是之前寧夜說過要回來的日期，他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寧夜幫忙。

而且雖然垃圾場被毀，但已經湊齊的材料可還全部放在史鐵的背包里，沒有丟失。

靠著之前從混混那里順走的鬼火和寧夜之前給的權限卡，向以很快就通過地下通道抵達并且順利地進入了研究所。

他回來的第一時間先看了一眼收容室。

收容室里的那些人的尸體已經全部都被徹底轉化成了血晶。

而那些因為血晶蟲吃飽了的本該腐爛的尸體，基本上都變成了一種透明的晶，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玩意。

向以沒多糾結，反正寧夜后面回來肯定會告訴他的。

他讓史鐵放下背包，站在活鐵提取儀前打開了活鐵提取儀的面板。

隨著上面的損壞被選中，靈能被啟用，背包里流淌出來了的金屬液體滲入了設備內。

沒有太多花里胡哨的表現，活鐵提取儀已經可以正式投入運行。

場爺那邊的進展暫時停滯。

但好在他一直不喜歡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現在也是派上了用場。

向以正準備研究研究活鐵提取儀的功能，研究所的電梯門突然就被打開。

風塵仆仆的寧夜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向以先一愣，接著驚呼著問道：“你怎么成這樣了？”

“一點小意外?！?

她把帶著的行李，伸手捏了捏向以的胳膊說道：“肌肉大部分還在，只是脂肪幾乎沒了，精神力枯竭了你還在用靈能？”

“對?！?

“腦子沒問題吧？”

向以知道寧夜這不是在罵人，而是真的在問他的腦子有沒有因為精神力的枯竭而出問題。

“還行，只有用靈能的時候會疼?！?

“過度使用后遺癥，還好，多吃點就行，多買點營養膏恢復的應該更快?！?

寧夜再怎么說也是學過靈能理論的，對靈能者的情況有一些認知向以并不意外。

既然這么湊巧，向以也就干脆開口問道：“其實有件事情想問你，關于靈能的事情?！?

“你這次去礦井那邊碰到的是1級異想體吧？”

“異想體等級和靈能者等級這方面能跟我講一講嗎？你之前出發的時候我就想問了。”

甚至可以說在向以剛剛進研究所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問了。

因為他的持續性心靈脈沖發生器最開始的面板上明確地顯示著發出的是“1級”靈能波動，靈能強化之后又變成了“2級”。

但在研究所里他之前看到的那臺設備上顯示的卻是“低級”，他想了解其中的區別。

特別是在后來他還試著搜索過靈能相關的東西，但他幾乎沒有找到任何流露在外的靈能方面的情報或信息。

只搜到了幾個名字里帶靈能的大學，每一個貌似都在人類聯邦重要的星域，每一個都由聯邦直屬管理。

可以看出靈能相關的知識是徹底被聯邦壟斷的，也算是變相地控制民間靈能者的數量和強度。

這就搞得他內心的好奇一直在增長，終于今天寧夜回來，他總算可以問了。

寧夜聽到向以的問題一副就等著你問的表情。

自從知道向以是越獄出來的剛覺醒沒多久的靈能者，她就一直在準備著等向以問這個問題

結果向以一直沒問，搞得她憋得難受。

“靈能者一共分為6個等級，1、2為低級，3、4中級，5、6高級?！?

“靈能者具體等級判定大部分情況下是看靈能波動強度的，你要測一測嗎？我這里就有設備。”

向以的目光撇過了剛剛他先前碰過的那臺設備。

“好。”

在寧夜的幫助下，向以很快就把設備延伸出來的一些裝置戴在了自己身上。

隨著設備啟動，設備的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正在跳動的數據。

在跳動了大概半分鐘后，這個數據最后鎖定在了“54P”這個數據上。

“比我想象的要高一點啊?！?

寧夜解釋道：“靈能波動強度單位是P，Psycasts，心靈能力的意思?！?

“普通人只有1到3左右，1級靈能者的強度在10到100P，100到1000P就是2級靈能者，1000以上就是3級靈能者了。”

“一般剛覺醒的靈能者在10到20P左右，你才覺醒幾天居然就已經有54P了?！?

向以扯了扯嘴角。

天天碰到要死的危機，這靈能強度增長的速度能不快嗎？

不快他指不定已經死了，人的潛力就是從絕境里被逼出來的。

話雖這么說，但向以還是希望之后這樣的絕境能少碰到一點。

“話說4級靈能者呢？”

“沒有具體數據了。”

寧夜一邊幫向以卸掉身上的裝置一邊繼續解釋道：“根據靈能者靈能種類的不同，靈能波動的強度差距在這個級別后會變得很大，但實際表現上卻是差不多的?！?

“所以4級以上靈能者基本上都是看戰斗力來劃分的了。”

“能具體點說一說嗎？”

“不知道啊，沒見過，據說能單人毀滅一個大型殖民地，像我們這里這種小型殖民地人家隨手就能拆掉?！?

向以記得安卡星殖民地的這座城市有八萬平方公里來著，只要4級靈能者就能隨手拆了嗎？那是不是有點夸張了？

而且八萬平方公里數千萬人口的城市居然也只能算是小型殖民地嗎？那中型和大型的殖民地規模會有多夸張？

“那異想體的等級呢？它們是怎么分級的？”

“異想體的等級的劃分一樣，這個6級的分級跟靈能者是通用的，不過具體的分級方式不一樣。”

“它們本身散發的攻擊性靈能波動算是一種評判標準，但主要還是它們的威脅程度、可控程度和收容難度綜合起來判斷?！?

“舉個例子，蹣跚怪和死靈揚塵?！?

“蹣跚怪只需要一個有經驗的人和一些普通的裝備就能單獨面對。”

“而且蹣跚怪被死靈揚塵局限會被人的新鮮血液吸引，可控程度高。”

“只要打斷手腳就隨便收容，綜合起來就只能算1級異想體。”

寧夜說到這突然停頓了一下，對向以說道：“要不你猜一猜死靈揚塵算是幾級的異想體？”

“3級？之前那可是一個廢棄城區都被它占了。”

寧夜伸出雙手的食指交叉了一下。

“不對，死靈揚塵只能算是2級異想體，雖然它能覆蓋的范圍很大，而且誕生的非常隨機，想要徹底收容幾乎不可能?！?

“但它的威脅程度非常低，需要有尸體才能產生蹣跚怪和尸鬼，但現在我們絕大部分尸體都是火化的，除了大醫院很少有尸體留下，所以它只能分到2級?！?

“異想體的定級看的是異想體綜合起來的數據，不能只看它的覆蓋范圍。”

“有很多異想體靈能波動強度不高，但擁有非常奇怪的力量?！?

“再給你舉個例子，有種異想體被命名為‘窺伺’?！?

“在黑暗中出現的一張臉，笑臉，它會窺視人一段時間，臉會從笑臉逐漸變成哭臉，當表情徹底轉變過去之后被窺視的人就會直接死亡，查不出來具體原因?！?

“那種異想體本體散發的靈能波動強度非常弱，但等到最后終于有人發現它，研究清楚它的性質之后，它被分到了4級里。”

向以消化了一下寧夜說的一大堆內容，點頭道：“那我大概明白異想體和靈能者的等級是什么意思了?！?

“其實異想體還有一個威脅等級，不過那個是牽扯到異想體爆發的大規模事件的，說起來比較復雜，你要有興趣我之后再跟你說?！?

向以想起了之前在異想體事件對策部門網站上看到的那些黑點，說道：“我猜是越會影響到人的異想體事件威脅等級越高，越不會影響的等級越低，像是廢棄城區的那個沒影響到城區自己就散了，等級不會太高?！?

“嗯，就是這樣，廢棄城區的異想體事件最多只有2級，甚至可能只有1級?！?

“還有要問的嗎？”

見向以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寧夜也就沒打擾向以的思考，

在研究所的自動飲水機里接了杯水潤了潤嗓子，湊到了血晶的收容室前往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