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周圍很陰暗，光線全靠墻上裝的燈管發光，根本不清楚外面是白晝還是黑夜。

越晴為林謹棠拉了拉外套，她便沉沉昏睡了。

……

【不要，我不要你，你走開！唔你走開……我有男朋友的，走開……】

女子嬌軟的聲音像紀錄片在腦子響起，怕得不行，卻不停向他解釋，想博取他內心的慈悲。

慈悲么？

他還剩下多少？

淚眼婆娑的小臉，震驚又絕望的眼神，被他徹底占有而情動輕吟的嬌憨，看得人心扉顫抖。

許賢占著人不放，錮著人細腰不允許亂掙扎，誘著人喊舒服時，就沒見得有幾分慈悲為懷的成分。

是計謀，還是惡意，亦或是不得已，他也考究不清到底怎么分。

“……呵呵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許賢垂著眼簾，任由花灑的水花濺濕黑發。

浴室里，半身鏡中，男人低著頭顱，除了一點微勾唇角，霧氣里看不清半分表情。

次日早上，鐵籠里。

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出現玄關處，從方形石墻出現。

“起來，都起來！”看守男人戴著黑色頭罩，穿著清一色黑色長褲敲擊鐵籠，“頭都抬高！”

“都放迅速點，別磨磨唧唧，誰不配合就讓她嘗嘗鞭子的滋味！”

被關在籠子里久的女人機械抬頭，全力配合，不敢有一絲違逆。

“里面那個！旁邊的人去推她一把，把人搖醒！”其中一看守男人眼尖，一下看到角落里還低著頭不動的女子。

幾秒時間，周圍的女人條件反射，紛紛連滾帶爬離角落里的林謹棠兩米遠。

林謹棠使勁抬頭，腦袋有千斤重難動。

越晴看得心里著急，無奈她被這群女人擠得臉貼著鐵籠，身子都難動一動。

……

迷糊間，林謹棠耳邊傳來窸窣的呼喚聲。

“姐姐，你醒了？”

林謹棠睜開眼，是一位十幾歲的女孩子喊她。

女孩穿著簡單的灰色衣服，有些地方還打著補丁，一米五三出頭，圓臉，身體卻長得瘦瘦小小，像長期缺氧瘦骨嶙峋，瘦得脫骨嚇人。

“你是？”林謹棠嗓子干澀，嗓音干啞。

“我是紫靈。”女孩麥色圓臉笑了笑，“喊我小靈就好。”

“紫靈。”林謹棠驚訝，取著靈氣十足的名字，怎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不免好奇，“很好聽的名字，你家里人取的嗎？”

紫靈點點頭，抬手摸了摸林謹棠額頭，趕緊在旁邊的紙上寫了幾個字。

“終于退燒了。”

空氣中彌漫的中藥味，拉回了林謹棠注意力。

是一間小木房子，十幾平方大，條件極其簡陋。

一張木床，一個灶臺，兩張石凳。

除了懸梁上掛著的燈泡，其他任何用品都像就地取材的東西。

“姐姐，你醒了，先喝點水，潤潤喉。”

紫靈扶她起來，捧著瓜瓢制的水器遞到嘴邊來。

林謹棠伸手接過，雙手扶好喝了幾口水。

“太好了，小棠姐姐好好躺會，休養身體，你身上的傷很快就痊愈了。”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林謹棠愣了一下，反應過后臉繃緊。

一想到，她也許跟那男人是一伙的，她就泛惡心。

“小棠姐姐你就躺會，待會賢哥抽空過來看你的。”

“其他事情都不要擔心，賢哥會處理好，你放心養傷……”

林謹棠當即躺下，悶頭一被子蓋到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別說了，謝謝。”

她左邊一句賢哥，右邊一句賢哥，她就越氣，心里難受得要爆炸。

“賢哥他……”紫靈怕她被被子悶到，嘴里條件性想解釋，林謹棠氣得兩只腳丫蹬踹了幾下木床。

紫靈也只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見漂亮大姐姐哭得雙眼帶霧，頓時如溫水入鍋的青蛙一樣，手腳無措晃著。

紫靈：“……”

她還想別人哄她，突然要哄人她也不太懂。

不等林謹棠兩眼掉淚，木門從外被推開。

“我來。”

男人身形頎長，身軀挺拓，發尾帶著霧水，步履匆匆，風塵仆仆從外探頭進門。

紫靈見是熟人，收拾好東西就出了門。

不一會兒，木房子里就只剩下兩個人在一個空間。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林謹棠原先是真的想哭，后面男人進來后是逼著自已假哭，腦子早就把男人祖宗二十代罵了一頓，表面上卻不顯。

“貓發情呢？”男人拿起床邊的瓜瓢從水缸盛了半瓢水，大口喝了起來。

“喵喵喵！”林謹棠干脆不裝了，直接炸毛，像極發飆的小貓從床上坐起。

“呵呵。”男人喝完最后一口水，把剩下一點水端到床邊，就靠著床邊坐下，放到她嘴里，“喝口。”

“喝屁！”林謹棠別開頭，不看他。

“喝。”男人視線落在她圓滾滾的后腦勺，耐心解釋道，“該吃藥了，把藥喝了身體才好得快。”

“滾遠點！”林謹棠艱難往另一邊挪動屁股，離男人遠點，一副莫挨老娘的模樣。

男人花襯衫領口敞開，袖口隨意卷起，臂彎兩側手臂力度噴薄。

隱約見，左手的花臂紋身囂張跋扈。

剩下的水他一口喝完，長腿就著出半米的木床一擠，姿態慵懶隨意，半個身子灘床上，把揣手里的藥袋往空中來回拋，活脫脫的野痞浪子，“頂多晚上有人傷口發膿，痛得齜牙咧嘴，沒有消炎藥，等過了幾天幾夜后，傷口腐爛化蠕，要死不活癱死在床上，到時候人尸兩弁天，到時候暴死荒外，找人連席帶被丟去喂野狼，一了百了。”

“休想！”林謹棠氣得瞪大雙眸，伸手一把奪過拋到半空的藥袋，解開拿出其中一包放進嘴巴生吞。

“誒呀，還以為你的骨氣多值錢。”男人嗤笑，“原來一文不值。”

剛咽到一半的藥片，嗑到喉嚨下不去。

林謹棠憋得小臉通紅。

男人腿長，三兩步又盛了半瓢瓜水，送到她嘴邊。

“吃個藥還能咽著，還能要你干點什么。”男人也被氣笑，手不忘在她后背輕輕拍打，“多喝水，少說話，好好休養，關鍵就是管好情緒，別動不動就激動，病才好得快。”

“不要你管！”林謹棠現在情緒波動很大，大部分就是因為身旁的男人造成的，她無法去釋懷，給自己理由去調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