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瘋了。

云初見狀只好硬解釋，

“我是真心想好的，可是心不由己，每次看見柳青瑤就忍不住拔劍的沖動，好感度不聽我的我能怎么辦？而且……”

云初掏了掏耳朵，以表對系統聒噪的嫌棄，

“就算時間到了，死的也只是我，你一串數據著什么急啊？”

聞言，系統悲催道：

【你失去的只是命，而我失去的可是業績啊，你根本不懂打工統的痛……】

【完了完了，照你這任務進度，這工作態度，你離嘎掉也只剩幾個劇情點了，以前還有點希望，現在半點希望都沒了！】

云初：“……”

恕她直言，以前也沒有希望。

見云初裝死不回應，系統徹底抓狂，在空間扭曲地陰暗爬行，

【好哇好哇，我算是明白了，女人的嘴，騙人的鬼，若是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別罵得這么過分嘛，我再努力努力就是了。”

【怎么努力？你現在自個都被困在結界里出不去！】

云初笑了，指尖撫過眼尾，勾起一陣妖冶，

“你忘了？我說過，我會出去的……馬上。”

現在云初在系統這兒的信譽度為0，系統正準備開口繼續和她理論，

關鍵時刻，還是柳青瑤開口打斷了一人一統的談話——

“云……”許是看到了云初因厭惡而皺起的眉，柳青瑤剛出口一個字便快速改了稱呼，

“大師姐，你……你還好嗎？”

其實她更想問，還疼嗎？

當初那個成熟穩重、待她如姊如母卻意外怕疼、每次受個小傷都要親近之人哄上半天的少女……現在還疼嗎？

但面前人卻只回了一聲嗤笑，以及一句冷冰冰的諷刺——

“裝了那么久，不累嗎？真要我把所有事都揭發出來，你才肯死心嗎？”

柳青瑤身形微晃，眼神不自覺地閃躲著云初直直望向自己的視線，似是在心虛。

抿了抿唇，方才小白花般柔弱地開口，

“大師姐，那些我沒有做過的事，莫須有的罪名，就算你揭發千百次我也不會承認的，以前的教訓你都忘了嗎？空口無憑，檢舉者無端造謠，亦會受到懲戒堂重罰。”

這便是明晃晃的威脅，以及得意自滿的耀武揚威了。

是啊，

她沒證據，

所以人人都信善良可人的小師妹。

她空口無憑，

所以逐漸成了世人口中心思不正、滿口謊言的廢物師姐。

實在是……

憋屈又可氣。

若不是撞了千百次南墻也得不到公正的一次回頭，她又怎會直截了當地去截殺柳青瑤。

親自動手殘害同門，顯然不是理智之舉。

可她不想理智了，

她只想報仇。

讓那些無辜又可憐的冤魂得以安息。

……

見云初一心和她作對，柳青瑤心中既是不忿又是可惜。

褪去了假惺惺的良善，

自私自利，才是她的本性。

看著云初的目光逐漸帶上癡迷與不舍，

這是她的天上月……

但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圍觀的弟子只能看見他們寵愛了多年的小師妹被云初諷刺得傷心，眼底盡是失落地回望著她，

“大師姐，心思不正，滿嘴謊言，誣陷同門……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云初挑眉，順著這勢頭，嗤笑著諷刺了她幾句。

果不其然，周遭的弟子們又沸騰起來，一個個恨不得當場將她繩之以法，挫骨揚灰。

目的達到。

柳青瑤看了眼身前凝實厚重的結界屏障，抹了抹略微濕潤的眼角道：

“大師姐任性妄為了這么久，確實該得到一些教訓了，我會這道結界的解咒，請各位退后。”

眾人依言退后，將場地留給柳青瑤。

幾個結印的手勢下去，結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下去。

徹底消失的那一秒，不等外面的弟子出手，云初先動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踢向落在床邊的回雪劍，雪白的鋒刃在半空中出鞘，劍指柳青瑤。

即使沒了修為，曾經的天之驕子，天生劍骨的問仙宗大師姐，劍意，早就刻進了她的骨血。

這一動作，殺了眾人一個猝不及防，連系統都懵了半秒，而后在云初腦中瘋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為什么要殺女主！】

云初不以為意：“你都說了，我是惡毒女配，既然天道都已欽定我是個惡人了，那我就坐實這個稱號。”

【你你你……】

系統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沒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想來它也被云初的強盜邏輯整不會了。

劍意強勢，但畢竟缺了修為加持，已達到元嬰初期的柳青瑤還是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致命一機。

但終歸還是受了點傷的。

捂著淌血的手臂，柳青瑤背對著眾人，眼露殺意地看著云初。

周圍弟子也反應過來，上前護住柳青瑤。

拔劍、圍堵，動作熟練，再一次重現了當初的圍攻之勢。

但這一次，云初的身后不是九死一生的禁地，她的身后，也并非沒有靠山——

“在做什么？”

清泠泠的嗓音響起，驚起一陣兵荒馬亂。

弟子們不敢造次，紛紛收了劍，乖覺整齊地列隊站到一旁。

唯余柳青瑤，蹦蹦跳跳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來人的手，撒嬌似的晃著，

“師尊，你怎么來啦？”

云清玄不著痕跡地抽出手，端的是一副公正無私大義凜然的模樣，

“這個時辰，不在廣場練劍，反而來本尊的后山尋人、聚眾斗毆……”

云清玄每多說一個罪名，弟子們頭上淌下的汗就更多上一層。

“……怎么，是覺得自己的劍術天下第一，不必再練習了嗎？”

嘩啦啦——

瞬間，弟子們跑了個精光。

一個個苦不堪言地滾回廣場加練。

被向來寵愛自己的師尊下了面子，柳青瑤面上已然不太好看，縮回落空的雙手，抿唇委屈道：

“師尊，荒廢練劍是師兄們的不對，但歸根結底，還是大師姐先招的他們……”

“他們？”

云清玄終于正眼看她了，眼中難得帶上了幾分審視與不悅，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

“所以，告訴師尊，你又是為何而來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