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夏希。希望以后能夠和大家好好相處。謝謝。”早自習快下課時,有點亂哄哄的班級里,隨著一個清亮的聲音的響起而逐漸安靜下來。沒過多久大大小小的好奇夾雜在竊竊私語中通過空氣又重新暈染開來。
我皺了一下眉頭,被這喧鬧的噪雜聲吵醒,但并不準備睜眼。感覺這個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隱約中想要確定什么,頭腦中莫名其妙的開始浮現出一些零星的片段。
“夏希,你去那個位置上坐下吧。”老班又戴上了那副使人看上去覺得和藹和親的面具,刺耳的聲音讓我不禁厭惡的皺起眉頭。
不一會兒就聽到身邊的座椅被拉開,有人坐了下來。沒辦法,全班三十幾個人就我旁邊有一個空位,誰讓原先這位置的主人嘴欠,說了不該說的話,還不經打,沒挨上幾拳就開始求饒。我真的最討厭那種骨頭軟的人了。實在看他哪都不順眼,才叫他收拾收拾滾蛋的。
不久,下課鈴響了。
“同學們下課。”老班拍拍手說。
我沒忍住好奇心,埋在臂彎里的腦袋朝右邊方向側了側,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身邊那個叫夏希的女生。她此時正低頭從書包里掏出要用的課本和鉛筆盒。在這么近距離的仔細注視下,我不自覺的愣了愣。沒過多久,她就注意到我在看她的視線,于是她歪過頭朝我友好的笑一笑,看樣子她并沒有認出我。我沒有回應她,更沒打算和她搭話。于是我轉過頭,背向她繼續睡起覺來,可是卻不知為何怎么也睡不著了。
“喂,我叫趙姣姣。”前桌那個話多的趙姣姣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你好。”
“你從哪里轉過來的?”趙姣姣一邊問她,一邊吃著零食,這不規律的噪音更讓我心煩意亂。
“南方小鎮。”夏希簡短的應答著,沒有夾雜多少情緒。
“你不是這里的人?搬家了?”趙姣姣繼續刨根問底。
“嗯,算是吧。”
“哦,對了,你吃嗎?”趙姣姣晃了晃手里的零食并遞給的夏希。
“謝謝。”夏希道。
女生們總是會因吃和男人的話題而變得越加親密,現在我旁邊的這倆人也不能免俗。
“他叫韓軒,好好和我們韓少相處,千萬別被他帶壞了!“趙姣姣吃著東西湊近,用下巴指了指我,并陰陽怪氣的輕聲對夏希說。
“啊?”夏希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喂,吵死了。”我實在受不了兩只蒼蠅在耳邊飛,忍不住發出警告,這一次,身邊終于重新恢復了片刻安靜。
這一刻,我不知道怎樣去形容自己內心的情緒,像是突然打碎了五味瓶,各種情緒混合在一起,瞬間涌上了心頭。像是很多年前不小心遺失了某件東西,當失望已經占滿心頭,心如死灰的時候,突然它又重新出現在你的面前。自責和愧疚夾雜著失而復得的喜悅與激動,就在看見它的那一刻攻克了每個神經細胞。有太多言語想要表達,也有太多情緒需要宣泄,最終真正實現的不過只是握緊雙臂。
她終于,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今天的語文課翹不?”沒過一會兒,紛亂的思緒再次被人打亂,下早自習的鈴聲剛響不久,前桌的高天就轉身拍拍我的肩膀過來詢問接下來是否要翹課。
“嗯。”我半睜著雙眼看向他,擠出一個音。
“剛才那個叫肖靜的女生來找過你,看你在睡覺沒叫醒你,她讓我給你這個。”高天沖我眨了眨眼,搖了搖手中的還微熱的豆漿和面包,壞笑著說。
“沒事滾蛋。”我沒接,語氣有些不耐煩了,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妞,有男朋友嗎?”高天沒理我,從袋子里拿出吸管,插進豆漿杯里,撕開面包咬了一口。話鋒一轉,對旁邊的夏希曖昧的笑著說。
“啊?”她明顯的緊張了。
“喂,高天,有你這么說話的嗎?一開口就問人家那種事,不要嚇著新同學好不好。”趙姣姣忍不住責怪起她的同位,替夏希不平。
“關你什么事啊,又沒問你。”高天不以為然,一邊吃喝著,準備繼續進行他的騷擾。
“你……”趙姣姣被一氣,開始了他與高天的拉鋸戰。“是跟我沒關系,只是看不慣瘋狗發情了到處咬人。”
“趙姣姣,你說什么?誰是瘋狗。”
“韓軒座位前面的那個。”趙姣姣也沒跟高天客氣,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你……”高天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吵死了。”我沒好氣地拿起壓在手臂下的書拍在了桌子上,說。
“哼!”不出意料,他們立馬安靜了下來,趙姣姣轉過了頭,不再搭理高天,而高天也翻著白眼轉過了身。于是我再次把腦袋靠在手臂上,繼續閉上了眼,可是我卻再也沒有了睡意。
之后在學校的日子里,我過的像之前那樣風平浪靜。和那個叫夏希的女生也井水不犯河水,她就很安靜的聽課記筆記,很自然的做自己的事,并不吵鬧。而我,還是像平常一樣上課都埋頭睡大覺,睡累了就曠課去打個籃球,只不過沒像往常那樣長時間不回班而已。
“韓軒,你等等我。”下午放學,還沒走出校門就看見了站在學校門口等我的趙朵朵。我習慣性的憑著本能繞道而行,沒想到最后還是讓她看見了。聽見她向我跑來的聲音,我嘆了口氣,但是卻像往常一樣沒回頭,繼續向前走著。
“韓軒,你等等我嘛。”她跑到我前面,擋住我的路,微微輕喘。
“什么事。”我并不想要和她糾纏。
“你和我一起去吃飯吧,我爸媽去美國出差了,我自己一個人在家,很孤獨的。”她用略帶撒嬌口吻的語氣說道。
“我沒時間。”我沒有任何嘴下留情。
“你就陪我一小會兒嘛。”她繼續撒嬌道。
“不要。你家又不是沒有保姆。你爸媽可不放心你一人在家。”我輕易識破了她的謊言,繼續拒絕她。
“既然你不肯陪我,那我就一直纏著你。”她撅著嘴一臉堅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