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啟元未解其意,大雍境內能驅動宸鉉之杖的大抵只有他一人。
“承蒙國主厚愛,但大雍境內能驅動宸鉉之杖的人寥寥無幾,倘若老夫留下,宸鉉之杖送到大雍也是徒勞。”
洛滕兒早就想到巫馬啟元會如此說,神情自若地回應道:“此事不勞煩巫馬先生掛牽,我若將宸鉉之杖贈與大雍,便不會置其不顧,自然會派遣合格的驅杖師一同前往。”
這個回答讓巫馬啟元有些驚訝,據他了解,當年他離開索達漢之時,除了他之外,能夠驅動宸鉉之杖的人也只有老國主和洛滕兒兩人。
“索達漢近些年想必是人才輩出,竟又出了一名驅杖師。”
只見洛滕兒體態放松的靠著龍椅,說道:“出來吧!”
隨著洛滕兒一聲令下,明夜公主從后面走了出來,洛滕兒用手指著明夜,雙眼緊盯著巫馬啟元,用著略帶自豪的語氣說道:“明夜,便是我們索達漢新一代的驅杖師。”
這便能解釋了為什么明夜的內力遠遠匹配不上她的武藝了,驅杖之技,最核心的要求便是內力純凈,不得摻雜其他,倘若毫無章法的提煉內力,只會破壞掉宸鉉之杖的天選圣體,從而永久失去驅動宸鉉之杖的機會。
巫馬啟元看向明夜,明夜公主回禮,隨后便站到了洛滕兒的身邊。
洛滕兒問道:“不知巫馬先生意下如何,倘若沒有異議,我立刻便可以釋放定北王和白虎衛,并安排明夜公主隨同一起回到大雍,直至北境危難解除,至于那個李賢裕,廢人一個,就把他扔到大牢里,自生自滅吧。”
巫馬啟元作揖行禮,用著堅定的語氣說道:“老夫,求之不得。”
清晨,索達漢大牢。
大牢守衛走到了關押敖奕塵的監房,小心謹慎的打開房門,將其從刑架之中放了下來。
敖奕塵不解,但莫達將其打成重傷遲遲未能痊愈,此時甚至連大聲說話都成了問題,任憑守衛攙著,連去哪都不清楚。
意識模糊之際,仿佛聽到兩名守衛言語中總是提及“國師”,讓敖奕塵感到迷惑。
“你可以帶著白虎衛走了,宸鉉之杖和驅杖師也會和你一同回去。”
聽到有人說話,敖奕塵這才睜開了眼睛,抬頭便看到了洛滕兒,明夜公主就站在一旁。
敖奕塵晃了晃腦袋,不太確定自己聽到了什么。
“驅杖師?什么驅杖師?”
明夜公主解釋道:“定北王,驅杖師是與宸鉉之杖緊密相關的天選之人,唯有她,才可以是宸鉉之杖具備勘破夢境的能力。”
敖奕塵看向明夜公主,與其在大雍的狀態全然不同了,隨后又問道:“驅杖師是誰?”
“正是明夜公主,索達漢新一代唯一的天選驅杖師,她與你們一道。”
敖奕塵還是有些高興的,倒不是明夜公主陪同讓其欣喜,而是既能帶回宸鉉之杖,又能帶回白虎衛,既完成了雍成帝交辦的任務,也能對太子殿下有個交代。
“敢問國主,何時出發?”
洛滕兒笑著問道:“定北王著急的話,即日便可啟程。”
敖奕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因為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巫馬啟元為了大雍做了多大的犧牲,敖奕塵只是感覺此事太過蹊蹺。
“那便今日吧,北境情況危急,耽擱不得,在此謝過國主寬宏大量。”
“不必謝過,各取所需罷了。”
敖奕塵意識到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提及過李賢裕的情況,洛滕兒也沒說將李賢裕釋放,想必有可能是把李賢裕作為質子吧。
門外接應的暗星衛終于看到敖奕塵了,很快便一窩蜂的圍了上去。
白虎衛也隨后跟了出來,明夜公主則是換上一身驅杖師的專屬服飾,拿著宸鉉之杖,樣貌甚是威武。
“定北王,巫馬先生怎么沒有一同歸來?”幾名暗星衛齊聲問道。
“巫馬先生?”敖奕塵全然被蒙在鼓里,一概不知,轉過頭看向了明夜公主,問道:“怎么回事?公主?”
明夜公主身旁站著兩個護衛,敖奕塵一眼便認出來這兩人是莫達的左右護法。
“定北王,巫馬先生早些年間是我索達漢的大國師,在建國初期立下了汗馬功勞,后來不知是何原因,此人便在索達漢銷聲匿跡一般的消失了,如今,巫馬先生得知定北王身陷囹圄,便以身入局,用自己換來了您和白虎衛釋放,以至于宸鉉之杖能夠順利出宮,也是仰仗先生的大義之舉。”
敖奕塵這才了然為什么雍成帝非要趕在出發之前把巫馬啟元送上使團,想必早就料到此去索達漢定不會一帆風順,而巫馬啟元則是雍成帝為敖奕塵準備的最后的底牌。
一旦成功回到大雍,定北王敖奕塵的名號將會進一步名揚天下,只要不去深挖此行的細節,又怎會有人知曉是何人促成這一切。
敖奕塵聽到明夜公主的回答,沒有給出回應。
使團一行人開始朝著大雍的方向進發,為了確保明夜公主在大雍過得安逸,洛滕兒親自寫了一封手信,交由雍成帝。
待大隊人馬離去,洛滕兒一刻都不愿等待,立即將巫馬啟元押入大牢,暴虐的一面展露無疑,他對于巫馬啟元定是有恨的,因為他深知巫馬啟元在索達漢的聲望與老國主無異,而索達漢的步步緊逼,也是為了將這位“功臣”帶回索達漢。
洛滕兒對于國主之位是十分看重的,老國主便是在他的威壓之下被迫退位的,至于當初巫馬啟元離開索達漢的原因也與洛滕兒有關。
但是雍成帝對于巫馬啟元有不計前嫌的知遇之恩,即便是僅僅因為知恩圖報這四個字,巫馬啟元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押入大牢之后,巫馬啟元始終都是一言不發的狀態,無論何人審訊,都不能問出什么有價值的內容,但沒有人敢對他擅動私刑。
“老師,何必為了雍成老兒舍生取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