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境之行一推再推,索達漢國主難免感到焦急,但通過信件往來和大雍暗探的消息可知,明夜公主堅持要敖奕塵陪同,倘若敖奕塵一日不卸罪,明夜公主便一日不歸國。
同樣,明夜公主一日不歸,白虎衛和李賢裕便就要在索達漢的大牢之中多待上些時日。
如此,便是兩國國主的博弈,當前索達漢優勢在握,無論怎樣來看,小國公主遠不如一支軍隊和青年才俊來的劃算。
大雍皇宮,御書房。
御事院信使臺急件來報,北境五國聯軍突破安北層層關卡,現已占領除安北主城外的其余兩域,并大有向南推進之勢。
雍成帝聽聞暴怒,立刻叫來牧云,命其盡快掌握皇家九衛的動向,并上報御書房。
牧云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發動全部消息渠道,在不足半個時辰的時間內掌握了皇家九衛的最新信息。
了解透徹后,牧云快馬加鞭地朝著御書房的方向趕來,受詔后,立刻把他所掌握的情況進行了匯報。
“稟陛下,當前皇家九衛除赤月衛全員剿滅外,青龍衛駐守皇城,白虎衛大部被困東境,朱雀衛隨行公主游歷尚未歸來,玄武衛前幾日隨從霖王入主嘉南,辰日衛駐守東翊,巨山衛接替朱雀衛正在西幽拉練,鳴海衛剛剛組建,尚不具備獨立作戰的能力,所以,暗星衛當前是唯一可急速支援安北的軍隊。”
雍成帝一邊聽著一邊皺著眉頭,越是細想,眉頭便皺的越發的厲害。
“暗星衛,現在在誰的手下?”
“回陛下,暗星衛當前歸文事院主執敖奕塵調遣。”
說罷,雍成帝便要其速速退下,轉身叫來御書房太監,召敖奕塵即刻入宮覲見。
剛從流云殿出來,還沒來得及出宮,說來也是有些意思。
聽聞圣召,明夜公主抱著看熱鬧的心思趴在門邊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敖奕塵也注意到了明夜公主偷偷探出的小腦袋,轉過頭去多看了一眼,隨后便揮揮手讓他進去了。
雙腳踏進御書房,敖奕塵便已經穿上了正兒八經的官服。
雍成帝盯著看了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奕塵,安北戰事有所耳聞了嗎?”
“尚且不知,剛剛聽到宮內有人傳播此事,未曾知曉其真假,便沒敢告訴任何一個。”
“北境五國成立聯軍,于昨日夜間向安北城發難,時至今日,已經成功占領了安北下轄兩域,不日將登上安北主城,據為己有。”
敖奕塵沒有忙著立即表態,而是在想如何讓一支大規模聯軍如入無人之境般突破了層層關卡,并能在幾乎毫無阻力的情況下在極短的時間內打到主城墻之下。
“圣上,臣有一事不解,安北軍隊都是出了名的好手,能如此迅速完成大面積的侵略攻占,相比之下,臣只考慮到有一個方法。”
“有叛徒,與其里應外合?”
敖奕塵點著頭,沒有多說什么。
“暗星衛現在全權由你管理了嗎?”
“是的陛下。”
雍成帝很明顯還沒有下定決心,畢竟之前所謂將功補過的機會也只過去了寥寥幾日,倘若此行再將敖奕塵派出去,東境之行、叛逃之案都要因此被耽擱,還無法確定多少個時日。
“你還是先帶領暗星衛去一下安北,務必將陳至府完完整整的給我帶回來。”
“遵命。”
敖奕塵低聲應下,向公公示意之后,便離開御書房回到暗星衛本營了。
在敖奕塵的帶領下,暗星衛出發安北,氣勢渾厚,頗有大將風范。
考慮到此事還是有些蹊蹺,敖奕塵沒有選擇帶領大部隊走正常的官道,反而選擇了一條稍有繞遠的小路,此路所聯通的正是北境聯軍的后方。
大雍,安北城。
城主陳至府的房中客卿已經寥寥無幾,勇敢一些的死的死、傷的傷,想著茍且偷生的人也早就自尋門路離開了安北,現在剩下的大抵也就只有不足十人,時時刻刻都做好與城同在、共赴黃泉的準備。
陳至府登臨安北城墻之上,北境帶隊的將領對其大放厥詞,言語之中滿是挑釁。
撞擊城門許久未果,帶隊將領稍顯的有些急躁,罵罵咧咧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正當北境聯軍企圖大部隊進駐安北之時,敖奕塵率暗星衛恰巧出現在敵軍大部隊的后方,這正是選擇稍遠路線的意義,既可以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又可以給予自己更多的選擇。
敖奕塵手持乾云,帶領幾近二百暗星衛拍馬趕到,從聯軍的尾部開始砍殺,一路鮮有阻力,砍殺了數人后,聯軍之中有了反應,便立刻停下入城的腳步,轉過頭來迎敵。
很明顯,后方的都只是一些湊數的,殺入敵陣中間,才有能稱得上高手的人出現,聯軍人數眾多,不一會,便形成了包圍之勢,敖奕塵在包圍圈的中心與聯軍將領交手,三十個回合左右,成功將其斬于馬下,瞬間,聯軍便慌了神。
行軍打仗最忌諱的便是自亂陣腳,失了主將,瞬間沒有了凝聚力,暗星衛幾番沖殺之后,聯軍便被沖擊的四分五裂,逐個擊破,難度小了很多。
其中,有一個文人打扮的,在眼看大勢已去后便悄悄地走到了隊伍的最邊緣,企圖蒙混過關,茍活于世。
敖奕塵可不是那個成人之美的好東西,留下暗星衛同殘兵亂戰,自己則是緊盯著那個逃脫的文人,窮追不舍,追出百步后,將其活捉帶回了安北城。
陳至府對敖奕塵的印象瞬間變好,說來也是奇怪,此前敖奕塵一人獨殺北境之人還是給陳至府留下了極壞的印象,譬如少見多怪、行事莽撞,經此一役,陳至府便再也說不出一句敖奕塵的不是。
“奕塵主執,此前老夫偏見深重,在此同您說一句抱歉。”
敖奕塵擺擺手,笑著回應道:“城主大人多禮了,之前我在安北所做之事確有不妥之處,是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