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晶酒店頂層
趙子謙扒在露天的觀景臺往下俯瞰,即便現(xiàn)在是下班高峰期樓下的車流也實在是稱不上車水馬龍。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這個這個濱海小城里建一座如此豪華的酒店。
但趙子謙確實很喜歡這種往下俯瞰的感覺。清冷的空氣,偶爾吹拂而過的微風(fēng)讓人總是保持清醒。他什么都不想干的時候就會一個人來到這里,坐在靠在觀景落地窗的座位上。就那么坐在這里,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把自己大腦放空。
只是今天不同,他現(xiàn)在很頭疼。前幾天那群該死的姓陸的,對他說,要么以陸家的身份進入卡塞爾學(xué)院,要么就把他的名字報上把他變成縛地靈。
趙子謙說,這上面沒說要求我只能待在這個城市。
陸瑞承雙手叉腰,義正言辭,“鑒于你極高的血統(tǒng),我們不能放任一個高級血統(tǒng)的混血種到全國到處亂竄。”
他媽的!
其實他知道卡塞爾學(xué)院,去那個學(xué)校上學(xué)也無可厚非,但是他不想成為一枚被別人攥在手中的棋子。
一旁的服務(wù)生看著這個男孩,猶豫半晌,還是選擇整理詞措,悄聲來到他身邊,輕聲說:“先生,那邊有先生問您能不能和他換個座位,他說可以補差價?!?
這個桌子是頂層最貴的桌子,因為風(fēng)景和氛圍確實是全場最好的地方。要坐這個地方是需要提前預(yù)約的而且是按時計費的,當(dāng)然如果你是酒店尊貴的黑卡持有者,這個座位隨時都為您準(zhǔn)備。
趙子謙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看向服務(wù)生手指的方向,那里的桌子上坐著一男一女。見趙子謙看過來,微微一笑,向他遙遙的舉起酒杯,保持敬意。
然而趙子謙覺得這小子看起來像是陸瑞承那個混賬在嘲笑自己。
他也對那個男人笑笑,然后掏出口袋里的黑卡遞給服務(wù)生,服務(wù)生有些驚恐雙手接過那張卡片,輕薄的卡片拿在手里卻重若千鈞。作為在頂層工作的服務(wù)生最重要的一顆就是認(rèn)識黑卡和黑卡用戶,經(jīng)理的一句話很正確,“我不清楚你爹媽有沒有能力讓你失業(yè),但他(黑卡擁有者)一定有這個能力。”
“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和事來打擾我?!?
“很……很抱歉,先生,我保證不會了?!狈?wù)生恭敬的把黑卡遞回去。
終于沒有人打擾了……
才怪。
侍者離開不到十分鐘,一陣吵鬧聲由遠及近,抵達趙子謙身邊。
“篤篤篤?!币恢挥行├w瘦到指骨分明的的手在趙子謙的桌子上敲了敲?!拔刮刮梗夷茏@里和你聊聊嗎?”
不待趙子謙回答,對方已經(jīng)坐在趙子謙對面。
“你好啊?!壁w子謙抬頭望去,是個面容精致的金發(fā)碧眼但有著明顯亞洲人面部特征的女孩坐在他面前。
趙子謙上下掃視,非要他形容的話,她眉眼間有點像劉亦菲版的小龍女,不過……嗯,就是金色的頭發(fā)有些出戲。
“抱歉,我沒說要和你拼桌?!壁w子謙面露不虞。
剛才和女孩拉扯的侍者十分緊張的道歉,“非常抱歉,先生,我現(xiàn)在就叫安保。”
“哎呀,師弟,別這么絕情嘛,這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耶。”女孩面帶笑容,遞給趙子謙一枚胸章。
趙子謙接過胸章,看了一眼,有些訝異,“是你們?”那是一枚刻著世界樹的胸章,或者說是校徽。
女孩點點頭。
“要我清空場地嗎?”
“不用啦,師弟。我們可是在美國教育部注冊的正規(guī)大學(xué),不用這么大動干戈啦。搞的好像我們是什么見不得人的特工一樣。”女孩啞然失笑。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楚彥,是卡塞爾學(xué)院2008期學(xué)生,今年馬上要上大二了。”楚彥對趙子謙伸出白皙的柔夷。
“趙……子謙?!壁w子謙同樣伸出手握了一下?!澳銈儭潜魂懠椅衼淼模俊?
“陸家?”楚彥一臉疑惑,“什么陸家?我代表的是卡塞爾學(xué)院校董會,向你發(fā)出正式邀請,到我們學(xué)院來就讀的?!?
趙子謙眨眨眼,對方不知道陸家,但是對方知道我?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我是說我和你們沒有任何交集,為什么突然邀請我?你們看上我哪點了?”
“怎么會沒交集呢?”楚彥笑嘻嘻的對服務(wù)生勾了勾手指,拿過對方手中的菜單點了幾個菜品,“你不介意吧?”
趙子謙搖搖頭。
雙方就此打住話題,等待上菜。菜上的很快,小小的餐桌上很快就被擺滿了。楚彥點的基本上都是中國菜,什么宮保雞丁,麻婆豆腐什么的。雖然麗晶酒店中西餐都供應(yīng),但是在頂樓吃飯的大多都是來吃西餐的,點一堆中餐的確實不多見。楚彥也不是沒點西餐,不過是馬卡龍和慕斯蛋糕這種甜點。趙子謙是在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吃過中餐再去吃齁甜齁甜的西式甜點真的吃的下去嗎。
“你不吃嗎?”楚彥嘴里塞著米飯和一大塊東坡肉,狼吞虎咽的樣子實在和無情無欲的小龍女相去甚遠,“師弟你不知道,我本來休假在富士山看櫻花來著,結(jié)果接到學(xué)院的緊急任務(wù)讓我和你對接。我連夜坐飛機趕過來的,一口飯都沒吃上呢。”
“你吃吧。”趙子謙用挖了一勺慕斯蛋糕,然后連忙喝了口水,他是在吃不慣這種仿佛要把人溺死在甜味里的甜點。
“喏,”嘴里含著食物的楚彥突然從懷里拿出幾張照片,遞給趙子謙,“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先吃飽再說。”
趙子謙接過照片一張張看過去。大部分照片的內(nèi)容都是合照,趙子謙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爸爸,年輕趙清蘇幾乎就是趙子謙的翻版。最后一張照片則有些驚悚,浮在水面上的趙清蘇,周圍是淡紅色的海水,手中提著一個樣子怪異的頭顱,周圍坐在快艇上的人有的朝他劃去,有的相擁歡呼。而趙清蘇,一臉疲憊,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
應(yīng)該說不是仿佛,就是剛剛惡戰(zhàn)一場。
12歲那年他和父親一同殺掉那個女人逃離那個詭異的服務(wù)區(qū)后,趙清蘇和他講了自己年輕時的過往,不過大部分都是簡略提及。只有一件事他絮絮叨叨講了很多,那就是他放棄過去的身份前最后一次行動。那次行動里整個一共兩個行動小組,一組負(fù)責(zé)外圍警戒,趙清蘇所在小組幾乎全軍覆沒,只剩下趙清蘇和另外一名女孩。這張照片就是他砍下了一條龍的腦袋后把女孩送上醫(yī)療,然后潛水把龍的腦袋拿回來時拍下的。
“他是誰?”趙子謙指著那顆腦袋問。
“師弟,我還在吃飯耶?!背┤肱?,但是她的腮幫子已經(jīng)被飯團塞的鼓了起來。不過還是給趙子謙解釋,“根據(jù)學(xué)校公開的資料,這次行動叫‘幽靈船’,前后一共派出了4個行動小組,20人,最后除了外圍警戒的一個小組其他的三個小組幾乎全軍覆沒?!?
“這個腦袋的主人叫黎塞留,是個次代種?!?
趙子謙準(zhǔn)確的捕捉到黎塞留這個名字,那個在亞特蘭大服務(wù)區(qū)叫馬薩林的女人和他爸都提到過這個名字。
父親在服務(wù)區(qū)事件后很快就失蹤了,沒有原因,沒有口信,給他留下的只有那柄黑劍玄冥。
“然后呢?”趙子謙問,他之所以會盯上那個死侍案子為的就是找到死侍身后的人。
趙清蘇對他說過,普通混血種幾乎是不可能在沒有外力的幫助下成為死侍的,要么他喝下了純度極高的純血龍的血液,要么他是被人故意培養(yǎng)的死侍。自服務(wù)區(qū)事件后他的父親就突然離他而去,他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找尋父親。一個豢養(yǎng)死侍的人或者一頭龍很有可能知道父親的線索。
“然后?”楚彥狡黠一笑,“剩下的是機密嘍?!?
趙子謙皺眉。
“不過師弟你要是加入我們到時候向?qū)W院申請的話是可以看到行動全內(nèi)容的哦。怎么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美國?”楚彥嚼著炸春卷笑道,然后一臉期待的看著趙子謙。
這話怎么聽怎么像富婆用錢財誘騙有才又有貌的小白臉去富婆的別墅里。
趙子謙遲疑不定,他還記得趙清蘇離去前對他的叮囑,“除非你實在到了連飯都吃不起的地步了,否則不要去找那群瘋子。”這話其實就是警告趙子謙不要去卡塞爾學(xué)院,那是家族禁地,畢竟以混血種的實力混到連飯都吃不起是不可能吧。
可是要想知道自己父親到底去哪里,是生是死卡塞爾學(xué)院里的資料說不定會給自己一定的線索。
“我……還需要考慮一下?!壁w子謙說。家族禁地……那要是不闖,還能叫家族禁地么。
“這樣啊……”楚彥反應(yīng)很平淡。
“明天我再給你回復(fù)吧?!壁w子謙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