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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林益忠穿越1994年

公元2030年的那個傍晚,夕陽把城市天際線染成一片熔金。林益忠站在公寓窗前,手里攥著一枚不知從何而來的青銅碎片,那東西在他掌心發燙,像是活物。下一秒,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他,耳邊是尖銳的蜂鳴,身體仿佛被投入滾筒洗衣機,天旋地轉。等他猛地睜開眼,刺鼻的煤煙味和街邊小販的吆喝聲灌進鼻腔——眼前是1994年的街景,斑駁的墻面刷著“計劃生育好”的標語,自行車流在馬路上匯成河,空氣中浮動著廉價香水和烤紅薯的混合氣味。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再是那雙常年敲鍵盤、指節有些僵硬的手,而是年輕了至少三十歲的模樣。口袋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身份證,上面的日期赫然是1994年3月。他真的回來了,回到了三十六年前。

林益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他記得,這個時候,戴國遠應該就在附近的印刷廠當學徒。那是他母親口中的“國遠哥”,一個在他童年記憶里模糊卻重要的身影,后來卻在一場意外中早早離世,留下孤兒寡母艱難度日。母親總說,如果當年國遠哥能抓住那個創業機會,人生或許會不一樣。

而現在,他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林益忠找到了那家散發著油墨味的印刷廠。車間里機器轟鳴,一個穿著藍色工裝、身材挺拔的年輕人正彎腰調試機器,額角沁著汗珠,側臉線條硬朗。正是二十五歲的戴國遠,比林益忠記憶中年輕太多,眼神里還帶著未被生活磨平的銳氣。

“國遠哥?”林益忠試探著開口,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

戴國遠直起身,疑惑地看向他:“你是?”

“我叫林益忠,”他迅速編了個借口,“我是從外地來的,聽人說你是個踏實肯干的人,想……想跟你交個朋友。”他知道這理由蹩腳,但眼下顧不得許多。

戴國遠愣了一下,隨即憨厚地笑了:“交朋友好啊,我戴國遠沒別的,就是講義氣。”他擦了擦手,遞過來一支廉價香煙,“來一根?”

林益忠擺擺手:“我不抽。國遠哥,我來找你,其實是有事想跟你商量。”他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你是不是在跟吳秀玉談戀愛?”

戴國遠的臉“騰”地紅了,眼神有些閃躲:“你……你怎么知道?”吳秀玉是附近紡織廠的女工,長得清秀,性格溫柔,兩人正愛得難舍難分,只是苦于家境普通,婚事一直沒敢提。

“我不僅知道,”林益忠目光灼灼,“我還知道,你該娶她。而且,要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

戴國遠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益忠兄弟,你開玩笑呢?我這工資……拿什么辦婚禮?”

“錢的事你別愁,”林益忠從隨身的包里(他穿越時唯一帶過來的、款式老舊的帆布包)掏出一疊現金,那是他用未來的知識在黑市上倒騰了點緊俏貨換來的,“這里有五千塊,在眼下足夠辦一場體面的婚禮了。你聽我說,秀玉是個好姑娘,娶了她,是你的福氣。而且,婚禮不僅僅是儀式,更是給你們自己,給所有看不起你們的人一個交代。”

他看著戴國遠猶豫的眼神,繼續加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一無所有,給不了她幸福?但男人的擔當,不是等什么都有了才去做,而是在能做的時候,就扛起責任。辦了這場婚禮,你會不一樣的,相信我。”

戴國遠盯著那疊錢,又看看林益忠真誠的眼睛,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被點燃了。他想起秀玉每次見他時羞澀的笑,想起她偷偷塞給他的熱乎饅頭,一股勇氣猛地涌了上來:“好!益忠兄弟,我信你!”

接下來的半個月,林益忠忙前忙后。他幫著戴國遠布置新房——其實就是印刷廠分配的一間十平米的小平房,他買了紅紙剪窗花,買了廉價卻鮮艷的被褥,還托人弄到了當時最流行的“蝴蝶牌”縫紉機當彩禮。他又去說服吳秀玉的父母,憑著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和那五千塊錢的“誠意”,總算讓老兩口點了頭。

婚禮定在1994年5月1日,勞動節。那天陽光格外好,林益忠找了輛三輪摩托,車頭扎滿了紅綢子,載著穿著紅棉襖、臉蛋紅撲撲的吳秀玉,后面跟著一群騎著自行車、敲著臉盆起哄的工友。新房里擠滿了人,桌上擺著紅燒肉、炒雞蛋,還有林益忠特意讓人烤的兔肉——他記得母親說過,秀玉最愛吃兔肉,可結婚時沒舍得買。

“來,國遠,秀玉,喝交杯酒!”林益忠舉著搪瓷杯,嗓門最大。

戴國遠看著身邊嬌羞的新娘,眼眶有些濕潤。他端起杯子,和吳秀玉手臂交纏,一飲而盡。那一刻,林益忠看到他眼神里的光,那是對未來的憧憬,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婚禮過后,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戴國遠依舊在印刷廠上班,但勁頭更足了,下班后還跟著林益忠琢磨著做點小生意。林益忠則利用對未來的了解,指點他倒騰些服裝、小家電,雖然辛苦,但日子漸漸有了起色。

時間一晃到了1994年11月20日。那天林益忠正在幫戴國遠看攤位,突然一個工友氣喘吁吁地跑來:“益忠!國遠哥讓你趕緊去醫院!秀玉嫂子要生了!”

林益忠心里一緊,扔下東西就往醫院跑。產房外,戴國遠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搓著手。“益忠,你說……會不會有事?”他聲音都在抖。

“沒事沒事,秀玉身體好,肯定順順利利的。”林益忠拍著他的肩膀,自己心里也捏著把汗。

不知過了多久,產房里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像一道驚雷劈開了緊張的空氣。護士抱著一個襁褓出來,笑著說:“恭喜啊,戴師傅,是個大胖小子,七斤重!”

戴國遠激動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看著那皺巴巴的小臉,眼淚“唰”地就下來了。林益忠湊過去,看著那個小生命,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這就是戴源源,未來那個在他記憶中有些模糊的表哥,現在卻真實地躺在他面前,帶著奶香,睡得正香。

“國遠哥,”林益忠輕聲說,“這孩子,叫源源吧,戴源源。源源不斷的源,寓意好。”

戴國遠抬起頭,眼里含著淚,用力點頭:“好!就叫源源!益忠,你就是他干爹!”

日子在柴米油鹽中流淌,戴國遠的生意越做越大,從擺攤到租門面,再到后來開了個小批發部,家里的生活徹底改善了。源源也一天天長大,粉雕玉琢,特別招人喜歡。他會說話后,最先叫的不是“爸爸”“媽媽”,而是“益忠叔”,逗得林益忠哈哈大笑。

一年后,林益忠認識了在紡織廠當會計的宋洪。宋洪是個溫柔賢惠的姑娘,林益忠覺得她踏實可靠,便撮合她和自己一個老實巴交的朋友在一起。不久后,宋洪生下一個女兒,林益忠給她取名叫林芳,希望她像花朵一樣芬芳美麗。

戴源源六歲那年,是2000年的11月。林益忠帶著五歲的林芳來戴家做客。兩個孩子第一次見面,都有些害羞。源源躲在戴國遠身后,偷偷看那個扎著羊角辮、穿著紅棉襖的小姑娘。林芳則拽著媽媽的衣角,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小哥哥。

“源源,快叫林芳妹妹。”吳秀玉推了推兒子。

源源扭捏了半天,才小聲喊了句:“林芳妹妹。”

林芳也跟著喊:“源源哥哥。”

兩個孩子的手,在大人的笑聲中,輕輕握在了一起。林益忠看著他們,心里想,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

從那以后,兩個孩子成了玩伴。他們一起上幼兒園,一起上小學。源源性格外向,像戴國遠,膽子大,愛調皮搗蛋;林芳則文靜些,像宋洪,心思細膩,成績也好。但奇怪的是,林芳總能管得住源源,只要她一皺眉,源源就乖乖聽話。

小學畢業,他們考上了同一所初中;初中畢業,又一起進了重點高中。青春期的荷爾蒙悄悄萌發,兩人的關系也從單純的兄妹情,慢慢變得有些不一樣。源源會偷偷給林芳帶她愛吃的零食,林芳會在源源打球后遞上毛巾和水。他們一起在晚自習后走回家,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偶爾肩膀碰到一起,都會像觸電一樣趕緊分開,然后偷偷紅了臉。

戴國遠和吳秀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林益忠更是了然,他看著這兩個孩子長大,就像看著自己親手栽種的樹苗,終于要開花結果了。

2016年,兩人一起考上了省城的大學,雖然不是同一所,但距離不遠。大學生活豐富多彩,他們有了各自的朋友圈,但每個周末,源源都會坐一個小時的公交去看林芳。他們一起逛校園,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在小吃街吃到撐。在一個飄著細雨的傍晚,源源在林芳宿舍樓下,鼓足勇氣,向她表白了。

林芳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著他,眼里有星光閃爍。良久,她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綻開了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

2018年,兩人大學畢業兩年后。此時的戴源源已經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工作,林芳則成了一名小學老師。他們的婚禮,比戴國遠和吳秀玉當年那場要盛大得多,在酒店舉行,鮮花、氣球、彩帶,還有親友們的祝福。

林益忠作為證婚人,站在臺上,看著眼前這對璧人。源源穿著筆挺的西裝,林芳穿著潔白的婚紗,他們的眼神交匯,充滿了愛意和對未來的憧憬。這場景,和二十四年前那場簡陋卻溫馨的婚禮重疊在一起,讓林益忠眼眶有些發熱。

“源源,林芳,”他拿起話筒,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看著你們走到一起,我真的很高興。你們的父母,為你們付出了很多,你們要懂得感恩,互相珍惜。生活有甜有苦,但只要兩個人心在一起,就沒有邁不過去的坎。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臺下掌聲雷動。戴國遠和吳秀玉坐在第一排,臉上笑出了褶子,眼里卻閃著淚光。

婚后的生活甜蜜而充實。一年后,2019年,林芳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戴樂紫,希望她快樂如紫色的霞光,絢爛多彩。戴源源抱著女兒,激動得手足無措,戴國遠和吳秀玉則升級做了爺爺奶奶,整天笑得合不攏嘴。

林益忠看著這個粉雕玉琢的小生命,心里感慨萬千。他在這個時代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從一個穿越者,變成了這個家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他看著戴國遠從一個窮小子變成了穩重的中年男人,看著源源從一個嬰兒長成了頂天立地的青年,看著這個家越來越興旺。

時間又過了三年,2022年農歷三月初一。這天,林芳又要生產了。有了上次的經驗,戴源源沉穩了許多,但在產房外等待時,還是忍不住來回踱步。林益忠拍著他的肩膀:“放心吧,沒事的。”

這次,林芳生下了一個男孩,七斤八兩,虎頭虎腦的。戴源源看著兒子,高興得直搓手:“益忠叔,你給取個名吧!”

林益忠想了想,說:“叫戴樂通吧。樂,是快樂;通,是通達。希望他一生快樂,事事通達。”

“好!就叫樂通!”

戴樂通的到來,讓這個家庭更加熱鬧了。他從小就活潑好動,精力旺盛,像極了小時候的戴源源。而姐姐樂紫則像林芳,安靜懂事,常常幫著媽媽照顧弟弟。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2028年。戴樂通六歲了,到了上小學的年紀。他背著嶄新的書包,穿著校服,一臉興奮地走進了校門。林益忠看著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突然覺得,自己在這里的使命,似乎已經完成了。

這些年,他看著戴家一步步走向幸福,看著自己一手“策劃”的人生軌跡,按照他期望的樣子發展著。他想念2030年的家人,想念那個高樓林立、科技發達的時代。

就在戴樂通上小學的第二年,2029年的一個夜晚,林益忠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眩暈感。那枚青銅碎片再次發燙,白光閃過,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自己2030年的公寓里。

一切都和他離開時一樣,只是桌上的灰塵厚了些。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熟悉的夜景,恍如隔世。

幾天后,林益忠接到了一個家教的兼職。當他來到雇主家時,開門的竟然是戴國遠!此時的戴國遠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鬢角有了白發,但精神很好。

“益忠?!”戴國遠看到他,驚訝得合不攏嘴,“你……你怎么回來了?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林益忠笑了笑,編了個去國外闖蕩的借口。戴國遠感慨萬千,拉著他說了好多話,說源源現在事業有成,說樂紫和樂通都很懂事。

這時,一個小男孩跑了過來,正是八歲的戴樂通。他好奇地看著林益忠:“爸爸,這是誰呀?”

“這是林益忠叔叔,快叫叔叔。”

“益忠叔叔好。”樂通很有禮貌地打招呼,眼睛滴溜溜地看著他,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就這樣,林益忠成了戴樂通的家教。他教他數學,教他英語,也給他講那些年他“在國外”的故事。樂通很聰明,也很調皮,常常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讓林益忠哭笑不得。

在一次送樂通去興趣班的路上,林益忠遇到了一個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扎著兩個小辮子,眼睛像黑葡萄一樣亮。樂通眼睛一亮,跑過去喊:“雪舞!”

小女孩也笑著回應:“樂通!”

林益忠問:“樂通,這是你的同學?”

“嗯!她叫陸雪舞,跟我一個班的,還是我的同桌呢!”樂通驕傲地說。

陸雪舞也很大方地跟林益忠打招呼:“叔叔好。”

看著眼前這兩個嘰嘰喳喳的孩子,林益忠心里一動。陸雪舞,這個名字,似乎在他模糊的記憶深處聽過。他笑了笑,摸了摸樂通的頭:“好好跟雪舞同學相處。”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益忠在2030年的生活漸漸步入正軌。他偶爾會想起1994年的那個春天,想起戴國遠和吳秀玉的婚禮,想起源源和林芳的成長,想起樂紫和樂通的出生。那些人和事,就像一場漫長而真實的夢,刻在他的心里。

而戴樂通和陸雪舞,就像當年的源源和林芳一樣,從小學到中學,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他們一起學習,一起玩耍,一起分享秘密。青春期的懵懂情愫,也在他們之間悄悄滋生。

時間來到2049年。戴樂通已經大學畢業三年,成了一名優秀的工程師。他穿著合身的西裝,站在陸雪舞面前,手里拿著一束鮮紅的玫瑰。

“雪舞,”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從小學第一次見到你,到現在,已經二十一年了。這二十一年,你一直在我身邊。我想,我不能再等了。你愿意……嫁給我嗎?”

陸雪舞看著他,眼里含著淚,卻笑著點了點頭:“我愿意。”

婚禮上,林益忠坐在賓客席上,看著這對新人。戴國遠和吳秀玉已經是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第一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源源和林芳也人到中年,看著兒子成家,眼里滿是欣慰。

林益忠端起酒杯,遙遙向新人致意。他知道,自己當年穿越回去,不僅僅是改變了戴國遠的人生,更是種下了一顆幸福的種子,如今,這顆種子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枝繁葉茂,果實累累。

他不知道那枚青銅碎片是否還會帶他穿越,但此刻,他坐在2049年的婚禮現場,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心里充滿了平靜和滿足。那些跨越了時空的情感,那些交織在一起的命運,最終都匯成了最美好的結局。而他,林益忠,作為這一切的見證者和參與者,將永遠銘記這段跨越了三十六年的奇妙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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