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將暗,兩人坐在火堆旁,左邊是一片湖水,右邊是一座深山,除了滿林子的鳥叫虎嘯猿啼鹿鳴沒見半個人影。
撿來的干柴也快燒完,冕覺衣一邊撥弄著火堆一邊問:“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要來參賽,不過咱們一直坐在這里可什么都做不了。”
“你去撿些柴?晚上有好戲。”寐王姊冷著臉淡淡說道。
冕覺衣雖然感覺奇怪,但看她如此自信,想了想,倒也沒多問,獨自進林里去撿干柴。寐王姊等他走后在懷中掏了半天,隨之臉色漸漸一沉,又低頭聞了聞身上的衣服,眉頭皺得更緊。
“看來晚上真的會有好戲。”寐王姊干巴巴的自語道。
夕陽西下,晚霞將湖泊染得透紅,霞光照在寐王姊的身上,氤氳出一片美好的光圈,寐王姊抱著膝蓋面對湖泊,目光逐漸柔和,蘆葦叢隨風搖曳,寐王姊隨手折下一根蘆葦,拿在手中玩耍。
冕覺衣遠遠看著,逐漸放慢腳步,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淺笑。
快要熄滅的火堆在最后一刻又燃燒起來,冒出的火苗映紅兩人的臉,冕覺衣望著心情不是很好的寐王姊,說:“怎么了?剛才還信心百倍。”
“藍兒香融了。”寐王姊失落的說,冕覺衣聽不明白,寐王姊撥弄著火堆,解釋道:“尖啄藍翅鳥是晝伏夜出的鳥兒,夜間藍翅發光,這個時候正是交配時節,為了吸引不會發光的雌性,藍翅鳥身上的光芒會更加明艷,藍兒香就是仿照雌鳥身上的味道調制出的香料,用于捕獲雄鳥。”
“我本來打算用一點點吸引雄鳥自動送上門來,誰知香料融進了衣服里,我估計一會兒會來不少雄鳥。”寐王姊愁眉苦臉的說。
冕覺衣大致明了,點頭道:“引來雄鳥的同時,也會引來追捕雄鳥的對手,到時恐怕免不了一場惡戰。”
寐王姊點了點頭。
“不過……你是怎么知道初賽比試這個?其他人會不會也用藍兒香引雄鳥?”冕覺衣心中生疑。
“呃……”寐王姊頓了頓,悶悶的看了他一眼,道:“知道這么多做什么?我保證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等一下就要靠兄長你了,小妹手無縛雞之力,兄長……”
寐王姊說著,可憐兮兮的看著冕覺衣,冕覺衣一緊張,這會兒多半沒什么好事,不過不用她說,他還不至于撇下她不管,頓了頓,裝作一臉為難,道:“一兩個還好說,若是十幾個,我是抓鳥還是逃命?”
“我當然會幫你啊。”寐王姊義氣的拍了拍胸脯,半響,補充道:“躲在暗處見機行事。”
“呵呵呵呵呵……”冕覺衣一陣干笑。
寐王姊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說不定只來兩個鳥兒還沒有人追呢?要往好的方面想。”
說話間,林中嘩啦一聲,一道藍光破空而出,快如閃電。
“藍翅鳥!”寐王姊忙呼。
冕覺衣已然飛身上前,藍翅鳥嗖的從冕覺衣手中穿過,身上藍光暴漲,光彩輝煌,直接撲向寐王姊。
“還有一人。”寐王姊忙對正準備回身的冕覺衣喊道。
冕覺衣背后一涼,幾乎在同時藏在袖子里的短刀倏然出鞘,正好迎上對方快鋒,來人反應極快,腰身突然一擰,順著冕覺衣的刀鋒勉強避開,腳尖輕點,猛地躍到半空。
受驚的藍翅鳥一聲尖嘯,嗖的俯沖向下,冕覺衣趁機飛出一刀,來人目光一掃,像是怒到極點,迎著飛刀一掌劈向冕覺衣,勁風橫掃,激的火焰凌空亂舞,忽明忽暗,光線太暗,看不清來人形貌,不過對方出手又快又狠,不似一般。
“小心他的右手,有暗器。”寐王姊突然喊道。
冕覺衣正抓著對方右手,來人聽到聲音也是一愣,冕覺衣急忙松開,一腳踹上對方小腹,來人一個凌厲轉身,手中飛出一道寒光,與此同時,一道明火順勢射出,兩人眼前倏然一亮,來人抽身急退。
“你是誰?”來人聲音沙啞,陰冷刻毒。
“我知道你是福蛾洞主叄飛,摸黑跟你打我們是討不到便宜,不過藍翅鳥已經歸我,你以一敵二還不如去另尋目標來得省事。”
“哼!”叄飛氣惱的哼了聲,氣息逐漸遠去。
冕覺衣收了刀,對著寐王姊上下打量,問:“你認識他?”
“不認識。”寐王姊搖頭。
冕覺衣見她兩手空空,四處看了看,問:“藍翅鳥呢?”
“裝起來了,你不知道這個么?”寐王姊拿出一個拇指大的籠子,食指一點,籠子突然放大,籠中關著一只安分的藍翅鳥。黑色的小眼睛警惕的看著兩人,渾身閃閃發光。
冕覺衣目瞪口呆,寐王姊揮手,籠子又變回拇指大,她把它掛在腰間,拍了拍手,說:“你也有一個。”
“我還正想問你這是什么,原來有這用處。”冕覺衣取下身上的掛著的小籠子,早在剛到這里時他就發現身上多了個這個東西,不過當時情況特殊,他沒能來得及詢問。
“運氣不錯,只來了一個。”寐王姊又坐回火堆旁。
冕覺衣疑惑不斷,盯著寐王姊看了半響,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跟你說,知道他是誰并不奇怪,我來參賽之前,把所有潛力高手都調查了一遍,比如說三洞七嶺九水妖,叄飛呢就是其中之一,我可是有備而來,不像你,處處好奇,怎么被淘汰的都不知道。”說著,寐王姊故作老成的拍了拍冕覺衣的肩膀,說:“還好你遇見了我,不然……嘖嘖……初賽都過不了。”
“不過剛才是我擋住叄飛你捉的鳥,為什么算你的?”冕覺衣問。
“那給你好了。”寐王姊意外的大方,利索的解下自己的籠子遞給冕覺衣,說:“來,咱兩換,嗯?”
“這么看著我干嘛?換啊!”寐王姊看神色古怪的冕覺衣,催促道。
“我早晚要被淘汰,就讓你好了。”寐王姊說著,直接把籠子塞到冕覺衣手里,還順手解下他的那一個,雖然目光誠懇,但冕覺衣總覺得哪里不對。
就在兩人站在火堆前“含情脈脈”之時,遠處的深山里,一大群藍翅鳥朝他們飛來。
“呵呵呵呵呵……好多鳥。”冕覺衣率先看到遠處的鳥兒,艱難地扯了個苦笑。
寐王姊跟著回頭,同樣嘴角一抽:“我想我們應該……”
“跑!”
將近二十只藍翅鳥齊刷刷沖向寐王姊,冕覺衣慌忙拽著寐王姊一頭鉆進深林,身后群鳥也跟著沖了進去。同時,不知道多少名參賽者緊緊跟隨,時不時聽見打斗聲,驚慌失措的藍翅鳥追得更緊。
“把衣服脫了。”冕覺衣邊拉著寐王姊跑邊喊。
寐王姊惡狠狠的瞪著他,雖然理解他的意思,還是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
“等等等!”冕覺衣一把推開寐王姊,刀光一閃,殺向追的最緊的一人,那人來不及躲閃,當即受傷,但隨之發出反擊,冕覺衣身形一退,背后又來一掌,耳邊冷風習習,就聽著兵器相交的聲音,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此時,所有的藍翅鳥都圍著一顆大樹,樹上掛著一件長衣,迎風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