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沉默之時,蘭芝公子緩緩步入人群,長衣玉立,氣度不凡,皮膚白皙容顏秀美,眉宇間卻也是英氣十足,瀟灑中透著幾分不羈,他頭戴玉冠,束發(fā)玉簪,腰系玉帶,腰垂玉佩,整個人都像是玉雕的一般,完美的令人難以直視。
“我有些理解……”冕覺衣突然幽幽開口。
寐王姊摘下面具又掛了回去,見冕覺衣還望著蘭芝公子的方向,也幫他摘下面具,一臉壞笑道:“理解什么?你看上他了?”
“呸呸!別胡說八道,我只是感慨世間的不公。”冕覺衣收回目光。
寐王姊不屑的哼道:“你也長的不差,雖然比他差那么一點點。”
說著,拽著冕覺衣的胳膊又一頭扎入人群。
“呵!”冕覺衣輕笑,又問:“去哪里?”
“陪我逛一下香坊。”寐王姊回道。
冕覺衣立刻止步,順帶拖著寐王姊,驚訝的問:“一個大男人去什么香坊?我不去。”
“蘭芝公子都去,我們?yōu)槭裁床蝗ィ俊泵峦蹑⒗硭鶓數(shù)幕氐溃钢砗螅f:“你知道蘭芝公子對香料有多挑剔么?他用的百日留香,一小包就要三枚金珠,足夠在這里隨便買一個酒樓,除了醉翁意。”
“真的假的?”冕覺衣一臉不可思議,寐王姊繼續(xù)拽著他,邊走邊說:“不信以后和他交手的時候聞聞,比女人都香,還愛打扮,真想讓他驗明正身給大家瞧瞧。”
“不過……”寐王姊說著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冕覺衣,補充道:“你能在他手中活個三五招再說吧,冥兒谷是沒人打得過他,他師父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這是看得起我還是看不起我?”冕覺衣臉色有些難看。
達到目的的寐王姊內心竊喜,還裝出一臉無辜道:“我這是為你好,以后你與他交手缺個胳膊腿什么的至少有個心理準備。”
寐王姊說著拉著微帶怒容的冕覺衣擠出人群,直接跑到對面一家香坊,剛走到門口迎面一股沁人香氣,寐王姊喜上眉梢,硬生生把冕覺衣拖了進去。
“老板,有沒有藍兒香?”寐王姊剛到店鋪張口就問。
老板瞇了瞇眼,盯著兩人打量片刻,緩緩點頭道:“有、有。”說著,從里屋拿出一小包香料,奇怪的盯著他說:“公子是要送給心上人嗎?藍兒香會不會太淡了些?”
“不會。”寐王姊問:“多少錢?”
“五個銅珠。”老板回道。
寐王姊戳了戳神游天外的冕覺衣,冕覺衣當即回神,呆呆看著兩人,寐王姊示意桌上的香料,冕覺衣“哦”了聲,乖乖付了錢,寐王姊拿了香料,兩人離開。
“嘖嘖……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老板意味深長的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算你識相。”寐王姊把香料好好裝在懷中。
冕覺衣哼了聲,沒有說話,看樣子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到了醉翁意,兩人各自回房,寐王姊推開房門一看,果然如小二所說,屋內既寬敞又明亮,精致的屏風后面早已準備好了洗澡水,寐王姊開心的去試了試水溫,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咚咚咚!
就在寐王姊泡澡泡的最愜意時,門外傳來店小二的聲音:“公子,小的給您送來了夜宵。”
“不——”
“他不要,你還是都給我吧。”
寐王姊的話還沒喊出去,門外立刻又傳來冕覺衣的聲音。
“看,我早說了,他晚上不吃夜宵,你還要給他送。”
“送他吧。”寐王姊故意壓低聲音,中氣十足的回道。
小二應了聲,似乎把手上的盤子交給冕覺衣,之后就傳來一串腳步聲,寐王姊狐疑的看著門上映出的人影,像是在對她揮手,末了,補了句:“好好休息。”
“我——”
寐王姊隱隱覺得對方察覺了自己身份,胡亂的洗了一下,匆忙穿上衣服,裹著被子滾到了床上。
次日,還在做夢的寐王姊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冕覺衣在門外撕心裂肺的吼道:“你再不起來我們就要被淘汰了!!”
“糟了!”
寐王姊心下大叫不妙,三兩下穿好衣服,收拾妥當飛快沖出門,與冕覺衣一口氣沖出醉翁意,趕去參選初賽。
主事官還是上次報名那個老眼昏花的白毛老頭,穿著一身黑色長袍,手持一柄黑色戒尺,一邊吩咐手下點名一邊巡視臺下眾人。
因為上三街是比賽的重要場地,所以當天被封,臺下黑壓壓一片人都是參賽者,寐王姊和冕覺衣擠在人群中,場內亂糟糟一片,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初賽比什么?”
“誰知道?這么大的地方怎么比?”
“聽說參賽者有七百多號人。”
“嘖嘖……”
冕覺衣咂嘴,對寐王姊上下打量,陰測測的笑問:“后悔還來得及,現(xiàn)在回去,等為兄的好消息。”
“呵呵!”寐王姊也以同樣的眼神上下打量冕覺衣,冷笑道:“兄長若是后悔,現(xiàn)在即可離開,小弟絕不強人所難。”
兩人相視笑了一會兒,復而又一言不發(fā)。
天臺上,主事官輕咳一聲,吃力的看著臺下眾人,對身旁年輕的執(zhí)事官說:“這么多人啊……男的女的……咳咳……咱們家公主還真厲害……”
“老爺子瞎說什么,哪兒有女人了?”執(zhí)事官小聲說道。
老眼昏花的主事官,拍了拍執(zhí)事官的胳膊,笑呵呵的說:“丫頭,你又騙爺爺。”
“來人啊!主事官又發(fā)病了,快扶他下去,這里有我。”年輕的執(zhí)事官拂開他的手,湊到他眼前一字一句的說:“我再說最后一邊,我不是你孫女,我是男人。”
“乖……”
被兩個守妖攙走的主事官臨走時還不忘摸了摸執(zhí)事官的頭,好在執(zhí)事官沒有動怒,周圍幾個守妖強忍笑意,執(zhí)事官回頭一瞪,幾人立馬斂容。
“哼!”執(zhí)事官身旁的守妖說:“陣法都布置好了么?”
“好了,就等您下令。”守妖恭恭敬敬的回道。
執(zhí)事官點了點頭,喃喃道:“七百三十五人,最后只能留一百人,這個陣法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說著,執(zhí)事官突然提高音調,對臺下眾人說:“諸位,馬上就要進入初賽場地,規(guī)則很簡單,陣法之內的虛林中有一百只尖啄藍翅鳥,這就是你們進入下一輪比試的資格。”
“就請大家各憑本事,生死隨命。諸位,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
執(zhí)事官高喝,場內開始騷動了一會兒,當聽到退出時,又是一片寂靜。
執(zhí)事官在心底冷笑,繼續(xù)高聲道:“既然沒有人要退出,那么——”
他的話還沒說完,眾人腳下突然騰起一片白光,刺眼奪目,天旋地轉之間,無數(shù)景象匆匆而過,山水倒影,色彩繽紛,隨著意識逐漸回歸本體,眼前已然是另一番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