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道曼妙身影，楚知秋拿出蛇神眼，語氣平靜道：“蛇神娘娘，您是來討這個的？”

蛇神娘娘雙手負后，看著那蛇神眼，義憤填膺道：“討？這原本就是我的眼，我是來討眼的？”

楚知秋咳嗽兩聲，訕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刻薄慣了，第一次不占理，蛇神娘娘海涵。”

蛇神娘娘表情不變，一指伸出，一道紅光化作絲線連住蛇神眼，想要將那蛇神眼取回。

但下一刻，一道刺耳的笛聲響起，那紅色絲線瞬間斷裂。

見那絲線斷裂，楚知秋將秦敗死后化作的敗退骨笛收起，看著蛇神娘娘抱拳道：“娘娘，在歸還蛇眼之前，晚輩想問個問題。”

蛇神一臉的不耐煩，空空如也的眼眶中閃過一絲殺意。

但沒辦法，楚知秋手上拿著敗退骨笛，可禁世間道法厭勝，再加上背后的披九天。

“他媽的，還真得順著他。”

蛇神心里暗罵一句，隨后不耐煩道：“要問什么快問。”

楚知秋嘿嘿一笑，隨后問道：“晚輩就是想問，前輩和白家的前塵往事，還有您封號上的‘九幽’二字為何意？”

楚知秋的問題明顯出乎了蛇神的意料，問白家的事很正常，畢竟拿了人家的厭勝書，可正常人的關注點會是一個封號？

道教那么多天尊，那些海外宗教本土化之后，哪個名字不是長難句起手？

但倒也不得不說，楚知秋問到點子上了，“九幽”的確是個很重要詞語。

蛇神嘆了口氣，隨后道：“第一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但第二個……要等我拿回第二只蛇眼。”

楚知秋一笑，隨后把蛇眼扔了過去。

蛇神接過蛇眼，并未著急將其吸納，而是嘆了口氣，對著楚知秋道：“老刺毛應該跟你說了什么，她的話，你信一半就行了。”

“玉光投胎去了，你應該也知道他戰平瘟鬼的事情。”

蛇神頓了頓，神情之中多了幾分感慨：“其實瘟鬼并未被降，只是躲進了深山，那座山正是李家的嘯天龍脈。”

“說起來，也算是因果報應，我救了玉光，打退了瘟鬼，那瘟鬼進了龍脈污了嘯天龍眼，后來李家又挖了我的眼。”

說到這，蛇神的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世間氣運補償，玉光為黎民百姓戰平瘟鬼，卻被胡家算計，淪為邪狼。

蛇神救了玉光，卻沾染上瘟鬼因果，導致李家龍脈被污，缺一雙龍眼，從而被挖了蛇眼。

后來李家貪得無厭，又想換張家麒麟子的命格，想要欒家千秋萬歲，后被滅門。

世間因因果果，善惡反復，命運不可說，不可猜，不可揣。

因果隨心動，貪念一起，世事為之辟易。

沉默良久，蛇神繼續道：“扯遠了，那瘟鬼污了嘯天龍眼后也拿了幾分氣運，因此卷土重來，無數百姓因此喪命。”

“當時我已經討到了蛇神封號，鎮守此方，所以就動手平了瘟鬼，世人得知，為我立了廟。”

楚知秋點了點頭，隨后道：“所以，你的廟立在沂蒙山，趕走了白家仙，搶了白家香火。”

蛇神娘娘冷哼一聲，隨后道：“我柳家天生僅八竅，以外修內，以戰轉修，它白家卻是天生雙息，如此，平瘟都是我動手，他白家在百姓遭病痛之苦的時候在干什么？”

“如今還怪我占了他的山，不辦事還想受香火，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句句在理，句句珠璣，一個不會保佑世人的神，又怎么可能在人間白白受香火？

憑什么？憑你臉皮厚？

楚知秋訕訕一笑，隨后接著問道：“不知蛇神娘娘另一只眼如今在哪？”

身披紅袍的蛇神神情平靜，隨后道：“白家。”

“白家”二字說出，楚知秋露出了一個笑容。

果然，另一只蛇眼果然在白家手里。

歸一門聯合李家破了蛇神廟，那么身在沂蒙山腳的白家不可能不摻上一腳。

這五仙家都貪的蛇神氣運，楚知秋不信白家不動心，再加上白姥姥廟就在沂蒙山山腳，他怎么會猜不出呢。

只可惜楚知秋打不過白姥姥，不然早就動手了。

如今來看，那道隱藏在白厭之書里的魂魄也快要出來了。

不知不覺間，楚知秋竟是布了一場大局，甚至于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如此看來，白姥姥出手，跟蛇神一戰，他能最后撿漏。

蛇神眼、白厭書、七寸道運都能收入囊中。

這么一想，楚知秋竟也有些心動，只可惜這不符合他的性子，所以他不會這么做。

畢竟，蛇神封號上的“鎮九幽”三字還未得到解答，結合事件任務上“守護河堤”的要求，楚知秋已經把“九幽”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所謂“九幽”應該就是這條支流的“河堤”，思凡變道，估摸著就是為了破開“河堤”，脫落這方世界。

楚知秋把目前的狀況梳理了一遍，約莫也推理出了即將發生的事。

索性，他也懶得裝，接過張常鳴手中的白厭之書，語氣平靜道：“姥姥，聽了這么久，明知道我和蛇神打不起來，你還不打算出來嗎？”

這一句話落地，氣氛一變，隨后一道嗡鳴聲響起，白姥姥那慈祥的聲音從書中傳出。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打不起來，畢竟老長蟲修了蒼生道，你身邊也有個修蒼生道的小妮子，都是一家人吶。”

話音落地，一陣陰風呼嘯著從白厭之書中炸開，一道魂魄隨之飛出，楚知秋手中那本白厭之書也脫手而出。

下一刻，白姥姥的魂魄穩穩立在空中，手中并未拿著那根手杖，而是雙手抱著那本白厭之書，哈哈大笑。

“老長蟲，你討了無上之封又如何，只要你拿不到第二顆蛇眼，白厭面前，你算個什么東西！”

周遭陰風呼嘯著，一身紅袍的蛇神娘娘一臉平靜地看著空中的白姥姥魂魄，身上紅袍隨風鼓蕩，一雙修長的雪白大腿暴露在空中。

腰間系著的那根金醴閃爍著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