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在洪荒一眾仙人攀談之際，紫霄宮的大門打開了。

鴻鈞老祖的道童分立大門兩側(cè)，一男一女，俱都粉雕玉琢。

“老爺?shù)谝淮沃v道即將開始，請諸位進(jìn)殿。”

而木德星君眸光微動，眼前這兩個小家伙可是他未來的頂頭上司。

玉皇大天尊和王母娘娘。

得好好打點一下！

人流涌動，眾仙家如同上學(xué)堂的書童，紛紛走入紫霄宮。

而昊天與瑤池則安靜地立在一旁，他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雖說是圣人的道童，但也只是道童罷了。

這些前來聽道的大能對他們往往都是無視的，偶爾有一兩個會沖他們點頭示意。

本該如此。

下一刻，木德星君路過兩人時停下了腳步，從腰間掏出四只玉葫蘆，內(nèi)含千方悟道果茶，分給昊天與瑤池。

“昊天師弟與瑤池師妹辛苦了，師兄這里有幾壺佳釀，拿去消遣吧。”

兩個道童下意識地從他手里接過了葫蘆。

葫蘆剛一入手，從瓶口處溢出的茶香便讓他們眼睛一亮。

他們雖然只是童子，那也是圣人的童子，平時好東西吃的不少，一般的東西哪能入得了他們的眼？

可這葫蘆里的東西卻十分不同，只是聞上一聞，修為就有所松動，若是喝上一口，那修煉豈不是有如神助？

能有如此功效的仙釀，他們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昊天和瑤池連忙對著木德星君道謝，可卻忽然有些疑惑。

“先生是我二人的師兄？”

他們對視一眼，露出了不解。

老爺也沒說收徒這件事呀。

聞言，東方朔輕笑一聲，解釋道。

“眾生皆聽圣人講道，眾生皆是圣人門徒，即便圣人不認(rèn)，這份恩情我也萬不敢忘。”

瑤池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望來。

昊天則十分機敏地拜了一拜，開口祝道。

“望師兄早日證道。”

而這份禮，他受的倒是坦然。

要說鴻鈞的道，他可早就看過了，還是開小灶看的。

他說是二人的師兄倒也不為過，只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寒暄過后，他笑著步入了紫霄宮。

而瑤池則捧著玉葫蘆，偷偷看了一眼木德星君的背影，眼中升騰起幾分好奇。

......

“星君很喜歡這兩個童子嗎？”

亢金龍跟在他身后，傳音問道。

“圣人道童，又怎么會是簡單的。”

對此，東方朔只是飽含深意地回了一句，便再無解釋。

他們是最末尾的一批，如今進(jìn)了宮，只能看見大多仙家一一落座，余下的位置倒是不多了。

不過圣人講道，道音浩渺，不論坐哪都是一樣的。

他們盤坐下來沒多久，忽然眾人似是心有所感，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去，只看到剛才還空無一物的蒲團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

正是鴻鈞圣人。

一眾仙人連忙起身行禮，齊曰：“見過圣人。”

鴻鈞的面容隱匿在道韻之下，渾身大道真意流轉(zhuǎn)，不帶任何感情，祂緩緩開口道。

“后人得道何窮數(shù)，萬別千差同此路。”

“鴻元開化，大道隨生。運轉(zhuǎn)循環(huán)，至圣至公。掌上乾坤，衍仙聚靈。高坐九天，不滅不空。叩拜始祖鴻鈞道，早日歸返真途中。”

只見，隨著祂道音飄蕩，整個紫霄宮內(nèi)都天花亂墜，地涌金蓮，似有紫氣東來。

眾仙家都沉浸在鴻鈞所闡釋的道理之中。

而與此同時，木德星君卻看到了不同的一幕。

在他的視角中，蒲團上的圣人金口一開，整個紫霄宮便化作了泡影，轉(zhuǎn)而變成了諸天寰宇，他仿佛置身在一眾世界泡中，俯瞰著諸天沉浮。

“這是......”

東方朔一時震撼，莫名失語。

就在這時，鴻鈞慈祥的聲音傳來，無數(shù)世界崩解，化作了人形。

“這是我給你的答案。”

聞言，他當(dāng)即躬身拜道：“見過鴻鈞圣——”

“何必多禮？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無形的力量托起。

頓時，他心頭一暖。

而鴻鈞的話語還在繼續(xù)。

“我還記得，你當(dāng)初問我混沌之外是什么地方。”

“現(xiàn)在你可看明白了？”

東方朔有些意外，混沌之外究竟是什么，他在晉升大羅金仙，凝聚出唯一性后便知曉了。

混沌之外，是無邊世界。

當(dāng)初鴻鈞老祖之所以用廢話文學(xué)敷衍他，想必也是為了免去他憂愁之苦，不入大羅，終究無法體會那般玄妙之感。

身處洪荒，卻又同時身處諸天。

但今天為何又舊事重提？

他略微思慮，接著開口答道。

“混沌是世界之間的介質(zhì)，混沌之外，則是無邊世界。”

可令他意外的是，此言一出，鴻鈞竟笑而不語，似是否定。

“這是你晉入大羅后得出的答案。若是晉入大羅前呢，你的回答是什么？”

東方朔一愣，猶豫道。

“混沌之外是一片虛無。”

聞言，鴻鈞老祖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當(dāng)你證得圣人，又會發(fā)覺另一種答案。”

說罷，祂抬手一點，諸天寰宇中，世界泡悉數(shù)崩解，茫茫混沌中，竟沒有任何事物的存在。

接著，混沌里蹦出了三千神魔，巨人開天，身化萬物，竟在短短時間內(nèi)衍化出了一個另類的洪荒！

見此情形，東方朔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他親眼看見了兇獸量劫的出現(xiàn)，神逆率領(lǐng)四大兇獸肆虐洪荒，龍鳳量劫中元鳳身死，祖龍被鎖，始麒麟尸首分離......

這——

這分明就是原本洪荒應(yīng)有的軌跡！

一念至此，他當(dāng)即眼神閃爍地看向了鴻鈞老祖，神色莫名。

“老祖，這是何意？”

聞言，鴻鈞淡然一笑。

“洪荒本不分境界，是我立下仙道，這才書同文，車同軌，有了統(tǒng)一的境界劃分。”

“就連天道傳承中也是以仙法示之。”

霎時間，東方朔一愣，接著訝然。

直到這一刻，他思想上的枷鎖才被解開，回憶起了完整的洪荒歷史。

對啊，他出世時鴻鈞尚未立下道統(tǒng)，為何就能知道自己是金仙之境？而且整片洪荒中都是以仙道境界相稱！簡直是倒果為因！

下一刻，他回想起方才鴻鈞翻手造化洪荒的偉力，當(dāng)即駭然道。

“老祖，您重塑了洪荒的地水火風(fēng)？”

“久矣。”

立于諸天之上的身影幽幽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