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序放過了她,又沒有徹底地放開她。
戰地轉移到車里,豪華的大車后座座位寬敞。
鄭相宜被他莫名其妙把自己塞后座的舉動感到毛骨悚然。
她攥緊了手,又看著身側的男人將座椅靠背放下,摁著她的肩膀讓她睡下來。
而他也在一旁躺下,脫下的那身黑色呢子大衣也徹底淹沒在她身上。
原本寬敞的位置瞬間變得擁擠又狹窄。
車內氣息窘迫,曖昧不清。
鄭相宜將手放在胸前,按壓著那顆躁動不安,快要跳出來的心。
他們不是沒有在一張床上躺著過。
但那個時候年紀小,心思干凈,誰也不會往那個地方想過,躺在一起不過是談天說地,聊白日里的見聞,嘻嘻哈哈笑笑鬧鬧,好像那時候都沒什么煩惱。
可鄭相宜現在都二十了,二十了。
之前答應和他在一起,不到兩個月他就開始動手動腳。
說什么生理性喜歡控制不住。
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要不是那個時候考慮到鄭相宜還未成年,早就被他得手了。
她是答應和他談,可沒答應做別的。
而且那個時候的答應,鄭相宜是有私心的,只是騙騙家里人,為了讓他們都相信商時這個未來贅婿的身份。
濃郁的夜色中,氣息涌動的密閉車廂,曖昧不清的前任男女,車內只有頭頂那盞黃色的暖燈,男人翻了個身面朝著自己。
鄭相宜閉了閉眼。
不能做,沒有措施。
有了小孩怎么辦,體外好像也不安全。
而且她不婚且丁克。
這個色欲熏心的家伙要是想用強的,逼迫她才大二就挺著肚子輟學養胎,那她絕對會殺了他。
“鄭相宜。”
男人聲線低沉:“把眼睛睜開。”
“不說清楚小九的事你以后每天晚上都必須睜著眼睛睡。”
鄭相宜無語凝噎:“你有病吧……”
她怎么說啊?
說她變成狗了嗎?
說她和他家的小九靈魂互換了嗎?
商時序會覺得這個玩笑很無聊的吧!
可按他這樣偏執的性子,說不準以后還真不讓她睡個好覺。
鄭相宜在心底打著腹稿,準備措辭。
可她剛開了個頭,就忽然聽到車外有動靜陸陸續續傳來。
是療養院的老人起來了,在樓下打太極拳,有的則是拖著小音響開始做起了廣播體操。
鄭相宜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這些老人怎么一個個的都大晚上不睡覺嗎?”
想到她家那位老太太其實這個點也差不多該起了,她便也無語住了。
“我們把車開遠點吧。”
商時序這輛黑車就大剌剌地停在門口,肆無忌憚的,要是被里頭的人撞見怎么辦。
孤男寡女,共處一車。
怎么想都很奇怪。
他遞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在這里怎么辦?”
他置若罔聞:“發現了就發現了,不偷不搶的,只是用了下廚房,而且我已經在冰箱里放了錢的。”
鄭相宜還是堅持讓他把車開遠點。
“你這樣戰戰兢兢鬼鬼祟祟的,反倒容易被人誤以為,我們在這里……”
“偷情”兩個字就在鄭相宜大腦中徘徊,可他這樣想也不想就說出來更讓鄭相宜覺得尷尬。
她急得上手就要捂著這張嘴,可男人的聲音還是從指縫里溢了出來。
男人的笑聲低低沉沉,仿佛從胸腔深處傳來,像是夜里的風溫柔拂過耳畔,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繾綣情深,燙得她手心不穩,慌不擇路地移開。
她無地自容,頂著一張通紅的臉懟他:“別癡心妄想了。”
他也不惱,頭枕著胳膊,語氣平和心態淡然,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也對,誰讓我要什么沒什么,卻老是揪著小時候那點破事不放,你看不上我才正常。”
鄭相宜一時語窒,心像是冬日里路邊下水道堆砌的枯枝爛葉,又被風吹得雜亂無章,四處飄零,無處可依,愧疚和無力感深深底挫敗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