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泠月吻得輕柔,勾得陸闕心火難耐。
但她卻忽而被推開,陸闕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近在眼前,他搖著她的臂膀問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陳泠月卻相當確定道:“男歡女愛人之常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陸闕卻一瞬冷了下來,“你就只為這個?”
陳泠月卻反問:“那你不為這個?”
陸闕急了:“這種事沒感情怎么做啊?!”
陳泠月依舊反問,“對啊沒感情怎么做啊?”
陸闕:“你學我說話……”話說到一半他似乎被什么擊中了,露出是傻笑,心上一股酥麻之感似羽毛輕輕劃過。
可剛開心沒多久,陸闕又皺著眉問道:“不是因為跟舒家走得近了,你才這么說的吧?”
陳泠月雖然不為這個,但卻被戳中心事,畢竟她也忌憚陸闕倒戈向舒家。
她坦言:“那你選妃要是真選舒瑤清,我也沒辦法。”
“所以才愿意送上門來是嗎?”
陸闕方才的興致全無,臉色也冷下來。
“那你走吧,本王才……”
話未說完,陳泠月徑直吻上去打斷了他的話。
她吻技跟陸闕一樣差,幾乎是亂啃,陸闕方才氣性沒了,將人擁在懷中熱烈回應。
半晌,兩人才分開。陳泠月眨著濕漉漉的眼睛,“殿下心中所想,我也一樣。”
陸闕這才覺得懸著的心放下,“那梁淮之呢?”他得寸進尺地問。
“舊友同窗。”頓了片刻她才道:“我想,比起那紙舊婚約,他更在意陳昭的安危。”
梁津于她的情誼,大都建立在與陳昭的關系上,哪怕有婚約,多年未見,就算當年有幾分情愫,也蹉跎沒了。
陸闕冷哼一聲,“當然啊,陳昭四年前就在盛京了。你以為他真的只為了你才那般頹唐嗎?”
她察覺到陸闕話里有話,“有話直說。”
陸闕靠在軟塌上,拍拍身邊的空位,陳泠月意會地坐在他身旁。
她肩頭一重,陸闕靠在她脖頸處,兩人發絲交錯,呼吸相聞。
“告訴你,怕你覺得我說梁津壞話,小人做派。”
他有幾分撒嬌的味道,陳泠月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腕的傷口疼得更厲害了些。
見陸闕猶豫,她便顧自說道:“梁津總要為梁家考慮,我不怪他。”
那時父親還是皇后身邊的太醫,謀害皇子一事本就是大罪,極可能牽連到皇后和梁家。
他們能將陳昭藏在京中保護這些年,于她而言便是有大恩。
無論是事先安排,還是陳昭逃到盛京之中再做的打算,他們想保護的對象只有陳昭。
梁津裝瘋賣傻于皇帝而言何嘗不是臣服,梁家再如何權勢滔天,也要同皇帝表忠心,那梁家頂頂出挑的小兒子也不敢違抗皇命離京。
自然也不能在塞北救她于水火,更不敢有書信往來,留下罪證。
是拋棄,也是保護。
這才能讓所有人相信,陳家真的敗落,再無追究的必要。
陸闕輕拍她僵直的脊背安撫,“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梁淮之心虛時說話就磕絆,我一猜便知。”
她也清楚地記得,梁津的小習慣,只是沒必要再讓他知道。
陸闕嘴角抿得平直,干巴巴地說:“青梅竹馬就是不同。”
陳泠月笑了:“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口,“那我呢?你在我帳中許久,可知我的習慣。”
腕間被按地發疼,陸闕這才發現陳泠月臉色幾近慘白。
素白的衣袖因是冬衣,布料厚重,現下才洇出一點血跡。
“這是怎么?”他小心翼翼地放開手,“為何不我說。”
陳泠月掀開衣袖,帶了幾分幽怨,“我來得及嗎?”
陸闕俊朗的眉峰垂了下去,帶了幾分心疼:“抱歉,是我行事莽撞了。”
陳泠月緩口氣,緩緩拆開白布,“有金創藥嗎,疼得我難受。”
那傷口翻著紫黑色,流出的鮮血卻是艷紅的。
“刀口有毒。”陸闕皺眉,“你的小藥箱呢?”
陳泠月倒吸一口冷氣,無奈道:“我想著這地方吹得天花亂墜,總歸是安全,所以也沒帶。”
“我讓人去找藥。”
說著陸闕要出去找蘇太傅,卻被她攔下了。
“這毒倒是沒什么關系,與當時你所中的毒屬于同一種。那時你應該告訴我,你遇上方修遠了。”
陳泠月往軟塌上靠了一下,陸闕翻箱倒柜找了一瓶藥粉撒上勉強止住血,疼痛也略微減輕了。
“我曾經是方修遠的藥人。”她頓了頓,去瞧陸闕神情沒什么變化,便知道方修遠應是將此事告訴他了。
“我體質特殊,算是百毒不侵,但方修遠說我并不是完美的藥人。雖能化解毒性,但越烈性的毒,越疼。”
陸闕雖聽方修遠提起過,但聽她親自口述,還是忍不住心疼。
他點頭,又道:“文殊閣不是他能輕易闖進來的。”
“是顧溪嶠,她與方修遠脫不開關系。她取了我的血去,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這毒令她頭暈眼花,她靠在軟塌上,緊緊閉著眼睛。忽而體內傳來一陣清爽的內力,她好受幾分。睜開眼,見陸闕將手搭在她身后,運功為她舒緩。
“陸景由。”
陸闕“嗯”了一聲應下,“怎么了?”
“你知道你也才大病初愈吧,我不想你死在我手上。”
他反駁道:“沒那么嬌弱,能緩一會兒是一會兒。”
陳泠月清楚他有多倔,直言道:“我沒吃晚膳,弄點吃的給我可以嗎?”
陸闕覺得她想支開他,但看她臉色蒼白,還是收了功力出去了。
他前腳剛走,那道綠色的鬼影就從門外飄了進來。
顧溪嶠顯然臉色紅潤了些,看來她的血起了作用。
顧溪嶠將食指伸過來探她鼻息,卻被她一把抓住了,再用點力就能扭斷那根白玉似的手指。
“喂!松松松手啊!好疼!”
小姑娘奮力掙扎,嘴里不干不凈地叫喊著。陳泠月被吵得心煩,才放開她。
“來給你送藥的,簡直不識好人心!”
陳泠月冷笑:“你也算好人?,我現在把廣安王殿下喊回來,交給他處置怎么樣?”
顧溪嶠顯然有些犯怵,語氣不再張揚,帶著點乖順道:“才不要,解藥給你,要不要給你把把脈?”
“你也懂這些?”
顧二十分自信;“毒還是懂些的。”
陳泠月也不防備她,大大方方伸出來給她看。
片刻,顧二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后竟有幾分嚴肅。
陳泠月道:“有話直說。”
顧溪嶠嘟著嘴:“你體內有兩種毒,一種是匕首上的毒,另一種毒性更甚,它更像是蟄伏的毒蛇,只要有毒進入便會被它吞噬掉。”
“而這種毒,需要特殊的血脈來承受才不會被反噬,甚至有奇效。”
陳泠月點頭,這小姑娘確實是個天才,幾乎洞悉了陳家血脈的秘密。
她喃喃自語:“剛才喝了一小瓶應該問題不大。”
陳泠月逗她,“這么好的東西,不是多多益善?”
顧二猛得搖頭,帶著幾分傲慢道::“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這也是毒血,喝過頭也是會死的。”